他暂时没有解释,笑问,“买回来试试?”
习尽欢摇了摇头,端详着台上的那扇屏风,忽然又改了注意。
拍卖师介绍完,宣布:“起拍价是二十万元,现在竞拍开始。”
场上同时出现了两只手。
习尽欢的13号,陈静玲的78号。
听见陈静玲举牌的消息,习尽欢冷哼了一声,她猜得没错,这么适合新婚夫妇的东西,陈静玲不可能不要。
那她就偏偏不要她如愿。
习尽欢连续举牌两次。
“四十万,13号女士加价到了40万!”
陈静玲紧跟着举牌示意,拍卖师报出了她的价格。
场上还有其他的人跟着举牌。
习尽欢悄声问:“这件作品大概值多少钱啊?”
利慎平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温声道:
“你拍回来多少钱,都是物超所值。”
习尽欢看着他的眼镜微微反光,一双眼睛带着宽慰的笑意。她努力压下心里的悸动,小声说:“利总,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先跟我说说,我晚点再跟你解释。”
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利慎平什么都懂,这也难不倒他。
利慎平顿了顿,吐出一个数字,“70万,不超过100万。”
她心里有数了,听见场上的价格已经到了80万。
13号牌再度扬起。
“一百万!”拍卖师的声音止不住的兴奋,“13号女士出价一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价码?”
大家纷纷看向坐在前排的13号女士。
习尽欢知道场上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身后,甚至连身旁的人也意外地打量她。她挺直了脊背,面不改色,微笑着看着台上的竞拍物。
陈静玲咬了咬牙,也跟着举了牌,“一百二十万!”
在座的嘉宾见两位女士又开始了新的追逐,纷纷议论起来,场面上有些骚动。
习尽欢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淡定地继续举牌。
“一百三十万!”
陈静玲见她这样一次也没回头,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其实和侮辱。
她直接举牌:“两百万!”
场上的人一片哗然,小小的枕屏就算是岭南画派大师的手笔,也值不了两百万啊!
拍卖师更是激动得连连确认:“78号女士出价两、百、万!这真是今天晚上最为激烈的一次争夺啊,场上出现两百万的竞拍价!”
“两百万第一次!”拍卖师一手落锤,一手示意习尽欢,“还有要继续追加的吗?”
习尽欢看着利慎平,深深吸了口气。
利慎平笑着握了握她的手背,面不改色道,“喜欢就买。”
习尽欢缓缓回头,望向会场后排。她的目光锁定陈静玲,鲜红的嘴唇扬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陈静玲的胸口急剧起伏,眼睁睁地看着她扬起了手。
“两百一十、不!是两百二十万!”
两人都死死地盯住了对方。
陈静玲霍然站了起来,扬声喝道:“二百四十万!”
“二百四十万!二百四十万!”拍卖师快速落锤,“二百四十万一次!”
习尽欢听见他报价,挺胸抬头地站了起来。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个女人身上。
拍卖师不确认地问:“13号女士,请问您还要再追价吗?”
“我……”
身后传来陈静玲几乎尖叫的声音:“二百五十万!”
“还、还没好吗?”习尽欢绞着手指,低声问。
利慎平的手指还在她的耳畔。
他不动神色地看着她的侧脸,见她一双眼睛拼命向上看,长而密的睫毛翘翘的,吸引着他想要轻轻地摸一摸。
“天上要下金币吗?”他抬了抬头,淡淡地问。
习尽欢“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利慎平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子,“一直看着天空,我以为是等着捡钱呢。”
“……”习尽欢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说完她就心虚了,以前也就算了,她现在真是钻钱眼里了。
利慎平笑了两声,伸手去取另一只耳环,习尽欢握紧了盒子没放手。她快速地取出耳环,把礼盒塞给了利慎平,“我还是自己来吧,以后总得我自己戴的。”
“没关系,”他垂眸看着她歪着头自己动手,温声道,“我很乐意为你服务……以后也一样。”
习尽欢抿着嘴角,不看,他很快自己戴好了,“你看,这不就好了吗,哪像你要弄这么久。”
他颇为遗憾,“那上车吧。”
她舒了口气,坐进了副驾,看着利慎平绕过车头,钻进驾驶座。
习尽欢觉得自己不是容易害羞的人,但是……她悄悄偷瞟他握住方向盘的手上,手背白皙,手指修长,那指腹握住她的耳朵时,那感觉……
她咽下心里的悸动。
算了,不是她容易被撩拨,是敌人太强大了。
画展在南兴艺术馆举行。
南兴艺术馆坐落在cbd对岸,整体造型类似与北京的国家大剧院,似一只上等的汝瓷大碗倒扣在南越江边。当夜幕降临时,艺术馆亮起柔和的灯光,看上去仿佛一颗江畔明珠,是南兴市内著名的一景。
艺术馆内除了日常展出的各类书画作品,还时常举办各类与艺术有关的社会活动,因此官方特地在馆内顶层设计出了一个观光的旋转餐厅。
利慎平早就定好了位置,直接从习尽欢那里开车过来了。
“你别看这里不是专业的餐厅,但是味道相当不错。”
习尽欢见他帮自己拉开椅子,道了声谢,落座,“你常常来吗?”
“偶尔。”
她笑了笑,“那正好你点菜,我就不用伤脑筋了。”
利慎平略一颔首,熟练地点了两个人的菜,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先说好了,这顿我请客。”习尽欢见服务员走了,立马说。
“下次吧,这边只能预定人买单。”
“怎么可能?”
“真的,”他一脸真诚,“要是不信,咱们下次再来。”
习尽欢见他言之凿凿,也没有硬争,“那下次我来预定吧。”
“好啊。”利慎平笑了笑,语调轻松。
两个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很快。周围的食客陆陆续续地立场,利慎平买完单带她下楼去展厅。
他们要参加的画展是一楼的临时展厅举办。
进了门,习尽欢看着安静赏画的参观者,觉得怪怪的。她看了半天才发现问题出在衣服上。今天展出的都是国画,来参观的人穿着打扮也偏日常或者中式。而她的打扮显得稍微精致隆重了些。
换句话说,有点过了。
“怎么了?”利慎平把邀请函交给工作人员,带着她进门之后,见她神色颇为懊恼,低声问,“掉东西了吗?”
她摇摇头,上前一步,靠近他小声说,“你怎么没说是中国画啊,我以为是油画。”
利慎平略一扬眉,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想看油画?”
“不是的。”她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男人对这方面大多不那么在意,她怕说出来,他会觉得她矫情。
“尽欢,”他止住脚步,“有事要跟我说,嗯?”
“就是……就是大家都穿得好中式啊,”她已经看到好多中式大褂和旗袍了,“我这样是不是不太合适?”
“美,是不分中式还是西式的。”利慎平神色不变,“你这么漂亮,不需要在意这些。”
“……”她忍笑,“马屁精。”
“或者……”利慎平长指抚开袖口,看了看腕表,忽然改注意说,“一会儿有个慈善拍卖会,你这一身挺合适的。”
“拍卖?卖什么?”这就超过习尽欢的社交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