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谨看了上面的字迹,一时间紧张了起来。
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可疑之人跟着,于是,独自一人到了御花园。
走了好一会儿,直到来了那片衰败的荷塘,才隐约看到了一抹身影。
夜明谨急匆匆地赶过去,待那人一回头,他整个脑子都是懵的了!
“怎,怎么会是你?”
夜明谨下意识里就想要叫人了。
“三殿下,你在此与我密会,却想要喊人来,你是疯了吗?”
夜明谨一怔,“我若知道是你,定然是不会来的。”
赫连清笑了笑,抬手间,便折了一小截的花枝,“三殿下近来的日子貌似过地不太顺畅呀。”
夜明谨冷哼一声,“不劳你费心了!倒是你,所有人都在挖地三尺也想把你找出来,想不到,你竟然就躲在了皇宫里。”
“呵呵,所有人都以为我一定是急于出宫逃生,却从来没有人想到,我竟然会选择留下来。皇宫这种地方,大有大的好处,藏个把人,简直就是不要太容易。”
夜明谨未出声,赫连清说地不错。
皇宫如此之大,真想要藏一个人,还真不是那么好找的。
“你想做什么?”
“我呀?”赫连清笑得一阵花枝乱颤,“我当然就是想要搅动你们大夏不安了。”
夜明谨怒瞪向她,“你这个贱人,果然是齐王的细作!”
“三殿下,你真以为,你的父亲就是一个多么干净又多么光明正大的人吗?他这一生做的龌龊事,怕是数都数不过来呢。”
“你少在这里挑拨我们父子关系,赫连清,我劝你最好还是赶快离开吧。”
“不急。”
赫连清的舌尖在自己的嘴唇上轻舔了一下,“三殿下,你觉得这大夏的江山,最终会落到谁的手里?”
夜明谨只觉得眼前之人太过危险,退了一步,“疯子!”
转身欲走。
可是赫连清却是微微一笑,身形一闪,已然没于花丛之中。
而夜明谨只觉得眼前有些花,之后好像是出现了一张格外明艳的脸,然后还在他面前,主张宽衣解带了。
再然后,赫连清就觉得自己好似是血脉喷张,怀里的柔软,让他怎么也舍不得推开了。
砰!
有人一脚将屋门踹开,之后,便见皇上气冲冲地出现在了这里。
床上的一角,一名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以及地上那些被人撕成了碎片的衣服,都昭示了,床上的这个男人,曾经做了一件多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夜明谨面色茫然地醒来,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孽障!”
闻得这声怒吼,夜明谨立马就清醒了。
连滚带爬地到了地上,还没有弄清楚真相,先急着磕头请罪了。
皇后看着这样的一幕,微微摇头,她刚刚进来,已经命人将那名美人带下去了。
“皇上,事关皇室颜面,依臣妾之见,还是莫要声张了。”
“这个孽障!亏得朕待你最为宽厚,想不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等有违人伦之事!”
皇上气得脸都青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个月下来,几乎天天都是不顺心的事儿。
皇上觉得,自己被气得都快要升天了。
先是自己的宠妃,再是自己的儿子。
一个个的,都想要背叛自己吗?
“来人,将这个孽子给朕拉下去,夺其亲王衔,回府自省,无旨不得出府。”
“是,皇上。”
夜明谨慌了。
她的母妃已经没了,若是他被软禁于府内,那宫里头连个能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儿臣是被人陷害的呀父皇,儿臣被人下了药,还请父皇明查!”
皇上顺手抄起一个枕头就砸了过去。
“你还在这里胡说八道!谁陷害你?朕已经让几名太医都查过了,这屋子里的薰香没有问题,那个女人的身上也没有什么问题,而你自己的脉象就更没有问题了!谁给你下药!”
一句话,就是没有一个证据能表明你是被人算计了的。
夜明谨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空洞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父皇,儿臣没有,儿臣是真的没有。是清妃,是她让人暗示儿臣过来的。”
他不提清妃还好,一提清妃,皇上的脸色就变得更为难看了。
一旁的皇后则是暗自窃喜,这一次,夜明谨可以说是要彻底地倒霉了。
“滚!给朕滚出去!”
夜明谨此时才意识到,清妃在皇上的心里就是一个耻辱。
而且,所有人都以为清妃已经逃出去了,又怎么还会出现在宫里头?
而且还是大白天的!
所以,谁会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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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们接二连三地出事,大家不如想一想,这一切都是清妃干的吗?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找了一整夜,也没有找到清妃。
连清妃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也都不见了。
皇上这才相信,他身边果然是养了一只内鬼!
而且还是自己日日宠着的人,这简直就是打脸啪啪响呀!
亏得自己将她捧在了心尖儿上,敢情这就是齐王的眼线!
再仔细想想,好像就是自己将清妃接出来没多久,齐王就开始谋划了。
皇上越想,越是气愤。
一时竟怒火攻心,吐了血。
皇宫这边,可以说是闹得鸡犬不宁。
而另一边的西京静王府,也是一样地彻底挑灯议事。
“王爷,雍州和幽州那边的粮食明显就是跟不上了,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听说了消息,现在都大批地往咱们这里赶,这若是都来了,咱们怎么办?如何安置?”
“是呀,王爷,咱们的能力也有限呀。咱们自己境内的灾民虽然不是很多,可是已经接收了不少的难民了。若是再来,只怕咱们再增设十个粥棚都不够用呀。”
章先生此时也是神色担忧。
不怕将这一地治理地不好,就怕治理地太出挑了,乍眼呀!
现在可不就是这样了?
“难民已经开始有增多的趋势了,章先生,您快想想办法呀。”向来不爱掺和这种事儿的大山也忍不住了。
主要是他管着王爷的钱粮呢,知道王爷现在手上有多少的财力。
若是再有大批的难民涌入,只怕是会给他们造成极大的困惑。
可是百姓,又不能看见了不管呀。
总之,就是格外地纠结。
章先生想了想,“王爷,不如明天就在城内张贴告示,让他们都回原籍,就说咱们是严格按照朝廷的旨意办事,不过,可以帮着给幽州和雍州那边送些粮食。您觉得呢?”
“这法子倒是可行,只是送粮食?”
楚阳觉得这个有些行不通。
就怕那边儿的官员们自己不作为呀。
原本就是他们自己治下出了问题,自己若是出手帮忙,帮得过来吗?
“先贴出告示,命他们遣返原籍。当然,可以先在城外多设两处粥棚,至少,让他们一人先喝上一碗粥,然后再往回走。”
“是,王爷。那若是他们不肯走呢?”
这才是最棘手的。
原本就是难民,若是再用暴力驱赶,只怕是撑不住。
况且,对百姓们动手,强制驱赶,好像也不太好,对王爷的声誉有影响。
“派人在外面写好告示,告诉他们只停留一天就离开的,我们每人给他们十个馒头。若是停留两天再走的,每人给六个馒头,若是停留三天才走的,每人给三个馒头。若是三天之后,还不肯走的,那就听天由命吧。”
章先生一愣,随后眼睛又是一亮,这法子好呀!
“那,王爷,这粥可还要继续供应?”
“当然要继续供应了。记住了,让人多蒸些馒头,只要是明天离开的,就给十个馒头,然后派人做好登记。”
“是,王爷。”
第二天,告示一张贴出来,果然就引起了人们的热议。
绝大多数人,还是觉得不能走。
若是走了,怕是连口热粥都喝不上了。
不过,也有人觉得,王爷既然都贴出这样的告示了,那应该就不会错的。
城外约莫有上千的难民,走了也不过有二三十个。
大多数,都是觉得王爷不可能真地让他们听天由命的。
章先生陪同楚阳站在了城墙上,“王爷,看来您所料没错,不会有太多人离开的。”
“那就等明天再看吧,明天,一旦有人看到了发放的馒头数量真地成了六个,他们就会信了。”
说到底,这些人还是对他抱有太高的希望了。
不是他楚阳心狠,只是做事,总得要讲个规矩和边界。
他就是再能耐,也不能将所有的事儿都揽在自己身上。
有多大能耐,就揽多大的差事。
他现在的能力,可养活不起这么多的难民。
毕竟,他还有那么多的楚家军要养呢。
而且,现在的这些粮食,一大部分都来自京城的那些富商以及权贵之家。
实际上他拿出来的粮食,连三成也不到。
饶是如此,他也得精打细算。
毕竟,粮食是有数的。
而这难民,若是不好好盘算,那可就真成没数的了。
有人一看到真地是每人发六个馒头了,而且,盛粥的勺子,也由昨天的大勺,换成了小一号的,难民们这才有些慌了。
昨天的那种大勺子,基本上就是一勺一碗,而且粥也很是浓稠,不说是插筷子不倒吧,也差不太多了。
可是今天,勺子换成了小一号的,盛到碗里,也只有多半碗,而且明显没有昨天的粥更浓稠了。
显然,这是控制了下锅的米量。
一看到这个阵势,很多人就都慌了,明白人家那告示,可不是贴着玩儿的。
今天走,喝上两顿粥,还能再得六个馒头,省着些吃,还能撑个六七天呢。
若是到了明天,可就只有三个馒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