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的手指屈起,在桌上轻叩着。
那个玉佩,明明就是进入赫赫皇宫所需要的,所以,这个清妃难道也是赫赫人?
若是如此,那她的确是藏地够深的。
这也就能解释,她为什么要派人将穆家灭门了。
而且,再想到了当年穆远宜被害,据霍瑶光所说,是宫里头有人动了手,难不成,就是这位清妃?
而且,之后没几年,清妃便以不知道什么罪名,被皇上给打入了冷宫,之后,在冷宫一待便是十年。
而这十年,到底是清妃真地失宠了,还是她故意算计了自己失宠,从而有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么一想,楚阳倒真有几分的忌惮了。
一个女人,如果真地狠到了这种程度,那也绝对是一个狠角色了。
楚阳第一时间跟霍瑶光分享了这个消息。
得知幕后之人竟然是清妃,她的心底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那样一个看起来有些清冷,又有些娇弱的女子,怎么会是一个杀手组织的幕后主子?
不过,古砚带回来的消息,应该是不会错的。
“清妃如果也是赫赫人的话,那你觉得,她想做什么?”
“进入赫赫王宫,带走那些被藏起来的宝藏。”
“我听严老提到过,赫赫王族嫡系一脉,只有我舅舅和我娘两人。其它人,都是庶出,或者是旁系,是根本就没有资格进入赫赫禁地的。”
“人总是贪婪的。特别是当得知自己距离那些财富,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又怎么可能会不动心?”
霍瑶光深以为然。
只是,因为一些死物,就残忍地杀害那么多无辜之人,这个清妃,着实是令人厌恶。
“瑶光,现在的重点是,清妃极有可能是知道你母亲和你以及霍流云的身世的。之前霍流云被人刻意养废,只怕,也并非只是梁氏一人所想的那么简单。”
霍瑶光的眸光一闪,很快,又转瞬即逝。
反正梁氏已经死了,有些话,也无从问起了。
“你的意思是,当初在暗中给老太太送药的,就是清妃的人?”
楚阳点头,“虽然还没有证实,不过,可能性很大。”
的确,他们手上没有任何证据,所以,现在的结果也只是猜测。
如果说清妃也是赫赫人的话,那么,她谋害穆远宜的可能性,就是最大的。
再加上了后来安乐郡主在晋王府的一些行为,很明显,清妃是知道穆远宜的身分的。
那么,一切便都能解释得通了。
清妃想要的,不仅仅是赫赫的财富,还想要搅动大夏。
所以,她才会去谋害穆远宜。
霍瑶光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乱。
缓了缓,又吃了一碗燕窝之后,霍瑶光才算是将事情的前后给捋清楚了。
“要不要再证实一下?”
“如何证实?”
霍瑶光抿唇想了想,“那个玉佩,当真是到了清妃的手上?”
“这个无法试探,清妃在宫中的势力不小。我现在怀疑,这次宫中发生的事情,就与清妃有关。”
“什么事?”
楚阳将晋王被谄害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过,到目前为止,皇上也没有治晋王府的罪,而同时,晋王也没能将那只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霍瑶光对这个清妃,倒是更多了一层认知。
出手快、狠、准。
而且,让人无法在第一时间明确她的最终目标。
仅凭这一点,就不得不承认,她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物。
不过,既然对方已经露出狐狸尾巴来了,那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了。
而且,据楚阳所说,昨天晚上的行动,直接就灭了人家一百六十多名杀手,还有比这个更狠的吗?
杀手的培养,可是与普通的护卫不同。
据楚阳所说,这些杀手的培养,至少也需要五年以上,而且,个个都是有着实战经验的杀手。
那么,这些杀手也就更贵了。
可是一夜之间,尽数被杀。
“你说,如果清妃知道实际上是死了这么多人,会不会气到吐血?”
实际上,霍瑶光还真地猜对了。
清妃是在两天后,才得到了消息,得知自己的三处秘密据点被毁,还死了那么多人,当场就吐了血。
那可是一百多名杀手呀!
天知道她为此而耗费了多少心血,又投入了多大的精力!
十年时间,她借于被困冷宫,才能分散出来一大部分的精力,从而创建了一个庞大且十分有成效的杀手组织。
可是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毁了个七七八八。
一百多名杀手,每一个被养成,这需要投入多少的财力和人力?
怎么能不让她吐血?
清妃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听。
这么多杀手,如果想要在一夜之间被人歼灭,那得需要多么强大的实力?
关键是都是被人在暗中除掉的,并不曾惊动军营和官府呀!
清妃一直想了几天,也没能弄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清妃不是没怀疑过静王。
可是一来,他远在西京,手也不可能伸这么长。
二来,楚阳若是真有这么强的实力,只怕皇上也不容许他能活到现在了。
说到底,清妃还是高估了自己和皇上呀。
对于楚阳,皇上就真地能了如指掌吗?
这一次,清妃可以说是栽地相当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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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昱的出现,的确是让人有些意外。
不过,从他的话里大概也能判断出,当初的那些人,应该是他的父亲有些关联的。
只是,具体是什么关系,而这其中,那位已逝的大舅舅又从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已经是无从得知了。
倒是地牢这边,已经有了一些收获。
两名杀手,被分开单独关押,而且还是关在密室里这么久,已经小半年没有见过阳光了,皮肤白得跟鬼一样。
没有拷打,没有审问,他们两个就好像是已经被人遗忘了一样。
像他们这种人,在地狱里千锤百炼,最不怕的就是酷刑,刑讯什么的,根本没有用。
小半年里,他们两个都没有机会开口过。
每天给她送饭菜的侍卫像个哑巴,一句话都不肯多说,被关在这四四方方、什么都没有的密室里面不知道多久了。
见不到光,看不到太阳,甚至连外面打雷下雨的声音,几乎都是听不到的。
他们自己不知道被关了多久,起初几天的时候,还能大概根据三餐来记录,可是到了后来,就完全没有办法记了,已经完全混淆了。
因为这里没有光,而且一日三餐,有时候未必又是那么准。
有时候你饿过头了,可能才会送饭过来,也有时候,可能是还不饿,就有了饭菜。
时间久了,他们自然也能判断出,对方这就是在故意地消磨他们呢。
久到已经辨不清时辰,记不得年月,总觉得像过了一辈子那么久。
兵不血刃,给了他们世界上最残忍的刑法。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要自尽,只是各种办法都用过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做到,每次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进来,没有人劝他们,也没有人吓唬他们,受了伤,受罪地还是他们自己。
楚阳的这一招,没有摧残他们的身体,但是狠狠的凌虐了他们的意志,应该说,不仅仅是消磨光他们的意志,还要让他们从自己的脑子里,意识到了一种绝望。
一种没有兵刃,却让他们看不到未来的绝望。
没有人能够在看不到尽头的囚禁里熬半年,没有光,没有声音,安静得好像连他自己的存在都是假的一样。
终于,还是等到了他们被放出来的那一天。
两人的眼上被蒙上了一层黑布,然后先被转移到了一个有小窗的牢房里。
仍然是单独关押。
将眼上的黑布解开,两人都很聪明地没有马上睁眼,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地睁开眼。
那种感觉,难以形容。
那是对光的渴望,对太阳的渴望。
现在,他们的世界里,总算不是只有无尽的黑暗了。
这种折磨,当真是让人生不如死。
被换了牢房,古砚才慢悠悠地现身了。
“怎么样?想不想再享受一阵子黑暗时光?”
男人听得竟然生生打了个寒颤。
事实上,古砚在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心底还是有些震撼的。
完全没想到,当初活捉的杀手,现在竟然能变成这样。
皮肤白得跟鬼一样,而且两只眼睛也是木然无神,身形消瘦地厉害,那双手,就跟枯朽的干枝一般,让人看了生畏。
这样的折磨,让他们意识到了,人的意志,并非是不可摧残的。
最终,这两人都事无具细地交待了。
他们不怕被各种刑法折磨,反正,他们也受惯了这样的苦楚。
可是先前的那种吃喝拉撒都在一间小黑屋里,而且没有光,没有声音,那种刻骨的孤独感和被抛弃感,太强烈,也太吓人了。
他们真地是不想再享受一次了。
古砚拿着两人的供词,去了书房。
基本上,两人的供词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在一些细微的事情上,略有一些不同。
说到底,就是每个人执行任务的不同。
“王爷,您看,我们是不是可以动手了?”
楚阳看了看,“他们坦言了三处据点,而且,这三处的据点也的确是都十分隐秘。若想将这三处捣毁,就必须要在同一时间行事。”
当初活捉了这两人,对外可是一直瞒地紧。
知道这件事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而且,那些刺客的尸体,在最终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之后,就被楚阳下令一把火给烧了。
所以,对方的组织里,也没有办法确定,到底是不是还有活口。
再加上这差不多半年了,他们这边一直没有动静,所以,对方一定以为,他们是一无所知的。
同时动手,其实还是有些难度的。
“幽州和允州这两处据点并不难破,咱们的人离得较近。可是京城这一处,就有些困难了。”
“请李公子帮忙?”
楚阳也正在考虑这个。
到底是让李远舟出手,还是让武宁侯出手。
按道理来说,如果岳父出手,效果会更好。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之前淮安侯豢养的一些杀手,就是武宁侯协同了李相等人给抓获的。
“你亲自去一趟京城,面见李远稍,配合他把这一处窝点给端了,记住,要多带人手,无论如何,都必须是做到一个不留!”
楚阳一旦狠起来,绝对是能吓死人的。
古砚有些犹豫,“那这边?”
“放心,这边的人手不少,你自己小心些,别曝露了自己的身分。”
“是,王爷。”
楚阳身边的可用之人,自然是不在少数。
只不过是因为古砚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主要是医术高明,所以,大多数人也就以为,楚阳身边的高手侍卫,也就那么几个人。
楚阳和古砚商量好了具体的方案之后,古砚便连夜去了京城。
李远舟这边看了楚阳的信后,微微点头,“没有问题。这种人渣,早就该了的好。”
“主了的意思是,若是能生擒一个小头目,自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也无所谓。总之就是一个也不能跑了。”
“好。”
这种组织,一旦有人落网了,只怕是会后患无穷。
次日晚,楚阳直接带人出去了。
允州那边,除了楚阳派出去的高手之外,还跟霍流云联系了一下,从他那里又借调了二十名暗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