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自打退婚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她不再是那个懦弱又羸弱的霍瑶光了。
不再是那个看到他就会脸红,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偷看自己的小姑娘了。
她对自己的喜欢,真地就随着当初的那场退婚,全都烟消云散了?
不!
他不信!
元朗的手不自觉地已经握紧了起来。
霍瑶光曾经那样爱恋地眼神,这一点,绝对是不会作假的。
他很清楚,她喜欢的是自己!
纵然是曾经,可是至少,曾经存在过,不是吗?
他到西京也有些日子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明查暗访,他了解到了不少关于霍瑶光的消息。
她命人开了冰食店,而且还建起了一座绣庄。
不仅如此,她还说服了叶兰笙,将叶家的产业,开到了西京来。
凡此种种,似乎是都在提醒着元朗,当初他是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甚至,昨天他无意间到了河边,看到有不少人在摆弄着一个巨型的东西,据说是叫风车。
当他亲眼看到了河里的水被这边轻松地取上来,然后开始浇灌农田时,他傻眼了。
这么流畅的操作,到底是什么人想出来的?
于是,他顺藤摸瓜,终于,在司田醉酒之后,说出了实情。
又是霍瑶光!
想不到,她的小脑袋里,竟然还能装得了这么多的东西。
可是,以前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呢?
再细细一想,之前霍瑶光一直在京城,享受着荣华富贵,不曾离开过京城,不曾真地见识过百姓之苦,所以,哪里有她发挥这些才能的余地?
再到后来,他知道了是霍瑶光筹备了银子,购买了大量的种苗之后,对于霍瑶光,只有一个服字了!
这样一个珍宝,到底是什么时候,就从他的身边给流失了?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退婚,那么,事情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元朗的脸上露出一抹极为苦涩的笑。
他知道,很多事情,已经回不去了。
可是,他不甘心!
霍瑶光那样的珍宝,原本就应该是自己的。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无意中发现了晋王府的秘密,又怎么会主动去向安阳郡主示好?
募地,眸光微闪。
总觉得哪里好像是不太对。
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的了他的思绪。
“公子,银票已经给了苏衡,这一次,咱们可以说是损失惨重。”
即便是将那些窟窿堵上了,可是苏衡仍然要找出几个背锅的人。
这些人,无异,正是之前元朗和苏衡大力栽培之人。
为了保住苏衡,也只能如此了。
“楚阳不会一直盯着苏衡的。只是,记得警告苏衡,让他安分一些。若是再敢惹出事端来,就不必等着楚阳来抓他的把柄了。”
“是,公子。”
白衣人微挑了一下眉梢,很明显,公子这是在恼苏衡自作主张一事。
就算是你想查出第一锅的幕后之人,也用点儿高明些的法子?
这等伎俩,怎能瞒得过楚阳?
“还有,提醒他,但凡是楚阳,或者是霍瑶光的产业,让他直接就是供着,千万不可再妄动了。”
“是,公子。”
其实,元朗会有这样的交待,白衣人一点儿也不意外。
这一次公子到西京来,所做的更多的,就是在暗查楚阳这半年来的一些动作。
可是查了这么久,除了这些明面儿上为百姓们做的实事之外,其它的,似乎是并没有什么暗地里的动作。
不知道是因为楚阳太谨慎了,做地太小心了,还是另有原因。
不过,这一趟,也并非是毫无所获。
至少,他们知道了,楚阳身边的那个霍瑶光,可是相当地不简单!
那是一个真正能成为了男人身边的女人。
从目前的种种迹象来看,若是没有霍瑶光,楚阳一人之力,根本就做不到如此地步。
果然,一个男人娶对了妻子,还真地是事事顺心了!
一想到此,元朗心里就百般地不是滋味。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霍瑶光对于他的吸引力,就已经是越来越强烈了。
紧紧地攥了攥手,眼神幽暗。
“总有一天,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风过,声音被吹散。
站得稍远的白衣人并没有听清主子的话,只觉得身上陡然一冷,格外惊恐。
其实,以目前苏衡所犯之罪,抄家灭族,都并不算是多重。
只是,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并不适合真地对苏衡下手。
一来,是因为他刚刚得到消息,元朗已经到了京西州,具体到了何处,他还不知晓。
二来,苏衡手底下官员众多,而且扶阳郡也算是一个大郡,如果将他处置了,朝廷又会将谁委任到这里?
楚阳手底下倒是有几个合适的,只是这种事情,皇上定然是不会让他做主的。
再说,安国公在京城,若是他在皇上面前多说两句,指不定,皇上还以为自己是在铲除异己了。
所以,这里的局势未曾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下,而且时机也不对,所以,现在还真不能处置这个苏衡。
不过,倒是可以提前收些利息。
论起贪官,楚阳又怎么可能不痛恨?
只是他现在没有办法。
初来西京,总不能一言不和,就直接将最大的一个郡的长官给撸了。
这么大的动作,家不然是会惊动皇上。
到时候,只怕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说到底,还是自己目前的实力不够,才会有所担心。
次日,楚阳果然就直接带人将府库里的银子清点之后,先拉走了二十万两,余下的,勒令苏衡三日内补齐。
当然,楚阳言语间,还是提到了西京的任家两句。
暗示,若非是有任家为他说话,此时,他就应该在牢里面蹲着了。
楚阳走后,苏衡立马就想办法联系上峰,无论如何,这银子他现在也是凑不齐的。
三日内,他就算是变卖掉部分家产,也只能凑出二十万两银子来,还差了二十万两呢!
白衣人看着一脸苦相的苏衡,冷哼一声,“真是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我也没想到,王爷身边竟然还有这等高人。只是匆匆过一遍,就能看出那帐目的问题。当时,我就在旁边看着呢。”
意思是,我没有撒谎,王爷身边的确是能人不少。
白衣人踱了两步之后,再问,“可知静王去了何处?”
“去了义阳县,说是去看看那边的矿山如何了。还说,一个县的人,也不能就指着这一处矿吃饭,还得再想法子。”
“呵,他倒是一个好官了。”
这话里,有几分的嘲讽在,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行了,此事我会禀明公子,至于能不能救你,就看公子的意思了。”
“是是是,对了,我还查到了一件事,还请上峰务必转告公子。”
“说!”白衣人的脸色凝重了几分。
“义阳县那边,应该是另有猫腻,只是一处黄铁矿的话,完全用不了那么多人,而且,还有当地都尉府的人派重兵把守。怎么看,都有几分的不正常呢。”
“你的意思是?”
“我怀疑,那里应该是另有秘密。要么就是王爷在那里做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要么,就是那黄铁矿本身就有问题。”
白衣人的神色微凛,看样子,他得亲自去一趟义阳县了。
而且,现在静王也去了义阳县,或许,真地可以查出一些头绪来。
“好,若是查实,你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多谢上峰,还望能在公子面前,为下官美言几句。”
白衣人脸上一片冷漠。
倒不是他和这个苏衡的关系有多好。
只是眼下,这个苏衡在这个位置上还有用。
而且,一郡之守,这么大的官,可不是那么容易培养起来的。
而且,真正能和楚阳在公务上有正面接触的人,并不很多。
这苏衡,可以说是其中一个了。
白衣人只是不想让主子的多年心血,都毁之一炬了。
这次若是护住了他,总还会有棋子的作用的。
事实上,元朗此时就在义阳县。
对于元朗是否能查探到那芙蓉玉矿的事情,楚阳并不是很在意。
他好歹也是一位亲王,就算是查出来这玉矿是他自己据为己有了,皇上也不可能真地将他怎么样。
之前一直做地比较低调隐晦,也只是不想将事情闹大而已。
再者说了,现在整个大夏都知道京西州下辖的贫困之地较多,就算是他真的将这座玉矿私占,到时候,只说是为了那些贫苦的百姓,皇上定然也是说不出什么来的。
正是因为拿捏准了这一点,所以,楚阳并不担心元朗会有什么动作。
就算是他真地查到了,只要是细细一想,定然也不会真地捅到皇上那里去。
毕竟,这样一来,对他可是没有半分好处。
至少,目前,他得知元朗是私自离京的。
一旦他把自己芙蓉玉矿的事情捅出去,那他自然也就有法子让皇上知道元朗称病欺君,私自出京。
这个罪名,可是比他私开玉矿,还要严重!
楚阳在义阳县呆了三天,刘俊现在已经可以在这里独当一面了。
无论是矿山,还是底下的一些加工坊,都已经是井井有条了。
而且,他发现现在刘俊说话也比以前更有底气了。
至少,身上那件打着补丁的官服,还是先给换了。
用楚阳的话说,好歹也是一府知县,不能太丢朝廷的脸面了。
眼看着义阳县这半年来变化巨大,楚阳也算是稍感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