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当年穆远宜的确是对她很好。
而且她出手很大方,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她都乐意送给自己。
仔细想想,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她是真的拿穆远宜当朋友的。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呢?
梁氏开始细细地想着,是什么让她对侯爷动了心?
“你当初对母亲说的所谓的镯子,事实上,就是老夫人命人在暗中仿造的吧?”
梁氏一怔,低低地笑了起来,“是呀,仿造的。那人的技艺不错,竟然将东西打造地惟妙惟肖。不然,侯爷和她也不会生了嫌隙。”
“你这是什么意思?”
梁氏笑得比哭还难看。
“当初,在我说那些话之前,特意布了一个局。然后,穆远宜看到了一个男人的侧影,自以为就是侯爷。然后,她亲眼看见侯爷将一名女子拥入怀中,也就以为是我了。”
“一派胡言!”
云姑姑气得一脚踢在了梁氏的腿上。
梁氏也不曾叫痛,“怎么会是胡言?当时隔得有些远,可是男子穿着侯爷的衣服,梳着和侯爷一样的发,戴着和侯爷一样的玉冠,你说,谁看了会不信?”
霍瑶光听明白了。
合着多年前,老夫人就和梁氏联手来离间她的父亲间的感情了。
只怕是父亲也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所以,这次才会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将梁氏休弃。
“你该庆幸,父亲现在还顾念着老夫人的面子,不然的话,你只怕是要下狱的。”
梁氏的身子僵了一下,抬头,一脸的惊骇模样。
“你?”
“你以为你在暗地里做的那些事,就没有留下证据?”
霍瑶光的耳朵微动了一下,略微往右侧挪了一点儿,挡住了梁氏的视线。
正在关键之时,她不能让外面的人影响到了梁氏的招供。
霍瑶光早知道父亲在外面,而且就在门帘的后面。
只是她一直装作不知道,就是要让父亲亲耳听到梁氏的这些话。
也让父亲知道,当年母亲为何会突然发动了。
“我再问你一句,当年你是不是收买了母亲身边的人?”
霍瑶光没有提及杜娟的名字,就是想着看看梁氏到底知道多少。
“你是说穆远宜的难产?”
“不然呢?”
霍瑶光一脸寒凛地看着她,“当年的催产药,到底动没动过手脚,你会不知道?”
梁氏这次竟然真地笑了起来,而且是放声大笑。
好半天,才慢慢地弱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姑姑以为她做的隐秘,可是却没想到,我当时也悄悄地跟了过去。她差了人将煎药的奴婢引开,之后,在那催产药里下了药。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可是隐约间听王婆子提及,是会引发血崩的。”
只这一句,霍瑶光就气得想揍人了!
没想到,老夫人竟然这般心狠!
云姑姑更是没想到,当年对小姐下手的人,竟然会是老夫人。
“为什么?也为什么要这么做?”
梁氏一时有些失神,也跟着喃喃道,“是呀,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一早就知道姑姑不喜欢穆远宜。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优越感,这让姑姑总会不由自主地生出一抹自卑感。所以时日久了,自然就格外地讨厌她。”
这竟然也能成为一个杀人的理由?
饶是霍瑶光的心理够强大,可是亲耳听到了自己的奶奶害了自己的母亲,这心里总归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她有猜到老夫人可能在当年的生产过程中,有过不作为的表现。
却从来没有想到,竟然是她要亲手害了母亲。
霍瑶光的身子微晃了一下,“她就没有想过,若是引起了穆家的怀疑,霍家是没有好果子吃的吗?”
梁氏挑眉,“是呀,我当初也这么问过。不过姑姑很肯定地告诉我,穆家人不会追究。”
霍瑶光的心头一跳,与云姑姑快速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杜娟!
只怕她才是当年那件事的关键人物!
霍瑶光还欲再问,却传来了霍良城的声音。
“来人,即刻安排梁氏离开。”
霍瑶光转过身,看到父亲已经脸色铁青进来,同时,瞪在了梁氏身上的眼神,恨不能将她给生吞活剐了!
霍瑶光从未见过父亲有过这样的神色,自然也吓了一跳。
云姑姑却还沉浸在自己刚刚得知的这个真相的巨大悲痛之中,难以抽身。
“不行!梁氏,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霍瑶光眼疾手快,迅速地将人给拦了下来。
“云姑姑,不可!”
“瑶光,你放开我,我要杀了她,为小姐报仇!”
“云姑姑,这种人,杀了她,也只会脏了自己的手。让她活着,日日夜夜地为了当年的恶来赎罪,才是正途。”
有些话,霍瑶光现在不方便说地更清楚,只能用这样迂回的法子先拦下她。
霍良城一脸悲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阿云,你放心,当年远宜受的委屈,我绝不会就这样轻易地过去。瑶光,先带她回去。”
“是,父亲。”
看得出来,父亲还有话要对梁氏说,霍瑶光不知道当年到底还有什么隐私,可是至少,先把云姑姑给安抚住。
“你也下去!”
杨嬷嬷战战兢兢地看了侯爷一眼,胆战心惊地退下了。
“梁氏,这么多年,我自认已经对你仁至义尽,想不到,竟然是你害死了远宜。”
梁氏原本还有些绝望,他知道了当年的事,定然是不可能再原谅她了。
可是现在听他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她又有些不甘心了!
“不!真正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老夫人,是姑姑!你要报仇,你去找她呀!”
她知道,霍良城是不可能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报仇的。
那是大逆不道!
“就算是我母亲动的手,可你却是先刺激到了远宜。如果不是你,她又怎么会突然发动?”
梁氏低低地笑了起来,像个疯子一样。
“霍良城,严格说起来,是你!是你害死了穆远宜。”
霍良城的神色一暗,“你胡说什么?”
“我怎么是胡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当年如果不是你执意要迎娶她,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你明知道姑姑不喜欢她,可是还常常留她一个人在府里。还有,你觉得,你对穆远宜就没有愧疚吗?”
霍良城一时怔住,半晌不说话。
杨嬷嬷被遣到了外面,整个人的腿都还是软的。
被小丫环扶着坐到了一张小凳上,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先前听到的那些话。
太劲爆了!
侯府的老夫人,竟然在暗中加害了自己的儿媳?
当时杨嬷嬷并不在侯府,所以还真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段隐秘的往事。
另一边,霍瑶光将云姑姑强行搀回了水云居。
云姑姑的情绪太激动了。
再让她留在琉璃院,只怕真会一气之下将梁氏给杀了!
现在梁氏可不能死呢。
不然,霍誉也不会故意拿了毒药想要害死梁氏了。
若是梁氏此时死在了侯府,那么,只怕这弃妇,就做不成了。
人死了,而侯府再拿出休书的话,只怕要被人指责为无情无义了。
所以,霍誉也是笃定了这一点,才会宁可让母亲自尽,也绝对不愿意成为一个弃妇的孩子。
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霍誉比她心狠。
霍瑶光不可能让梁氏死。
一方面是就这样死了,太便宜她了。
另一方面,她总觉得梁氏还知道一些秘密,只是还没有来得及吐露而已。
云姑姑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霍瑶光将梁氏不能死的理由一说,云姑姑的情绪,也就慢慢地平复了。
只不过,对于梁氏的恨,那是分毫未减!
“就算是她不能死,也绝不能让她好好地活!”
这一点,霍瑶光还是认同的。
“你放心吧,我的杀母仇人,我岂能让她痛快了?”
听到这样肯定的话,云姑姑才算是真正地消停了下来。
霍誉那边得知父亲要立刻将母亲送走,自然也就慌了神。
琉璃院现在被禁了,连他也进不去了。
无奈之下,霍誉只好等在了院门外面。
进不去,如今就只能等里面的人出来了。
还真是没有辜负他的一片苦心,院子里终于有人出来了。
霍誉面上一喜,立马将人拉住。
“如何了?”
“夫人的情绪很低落,杨嬷嬷似乎是也被吓得不轻。”
“可知侯爷说了什么?”
小丫头摇头,“六少爷,这夫人若是出府了,那奴婢怎么办?”
小丫头那一脸担忧,眸子里又满是期盼地看着他,分明就是将他当成了自己这一辈子主心骨。
“你放心,我会找个理由把你调到我那里去的。”
说着,趁人不注意,摸了她的脸一下。
小丫头顿时脸红,然后呆呆傻傻地看着他笑。
“一会儿记得劝母亲吃些粥再走,记得把这个放进去。”
小丫头接过药包,有些迟疑,“这里面?”
“放心吧,只是一些蒙汗药,可以让母亲暂时睡一会儿,正好,也借此拖延一下时间,我好去跟祖母开口,将这里的人手往我那里调。”
说着,又一脸认真地看着她,“若是只讨你一个,祖母必然是会多心的。还有,若是祖母开了口,说不定母亲也就不必搬出去了。”
小丫头的脑子简单。
只以为夫人还是老夫人的侄女呢,就算是不是侯夫人了,也一样是可以住在这里的。
“是,六公子,奴婢这就去办。”
“记住,一定要亲眼看着夫人吃下去,不然的话,我不放心。”
小丫头立马一脸的崇拜模样,“六公子真是孝顺。你放心,我一定会劝夫人多吃几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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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已经开启复仇模式了……等到把渣渣虐完,后面就会让大家知道,武宁侯到底是不是渣了…所以,不要急。
听到了婢女的话,霍良城的眉心微拧了一下。
严老则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醒了就醒了。吵吵什么?如果不是她自己作死,怎么会晕倒了?”
小丫头一听这话,脸色一白,瞬间又替自家小姐觉得委屈。
“严老,小姐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遇到了那位夫人而已。”
“是不小心还是有意的,你们自己心中有数。出去,别来打扰老夫。”
小丫头委屈地吸了一下鼻子,霍瑶光觉得,若是再多停留一会儿,小丫头就能哭出来。
“站住!”
霍瑶光开口了。
霍良城扭头看向她,“瑶光?”
“她是谁?她口中的小姐又是谁?”
小丫头的眼睛倒是挺尖的,从年纪和刚刚侯爷对她的称呼上来判断,就认定了这位是侯府的大小姐了。
“您是大小姐吧?奴婢叫花芯,我家小姐也姓花,是侯爷的故人之女。”
小丫头一开口,霍瑶光就有些不高兴了。
而霍良城也是微微皱了眉,不过,并没有出声喝斥她的不懂规矩。
在主子面前抢话,这可是让人觉得粗鄙的。
“父亲?”
霍瑶光没再看她,反而是询问自己的父亲了。
“那位花小姐,是花副将的遗女,今年十七了。”
“既然是故人之后,为何不请她住进侯府?”
“花副将故去三年,花小莲为他守孝三载,再有十几天,便可除服了。她说自己是戴孝之身,不便进入侯府。”
这样的理由,还真的是让人挺高看这位花小姐的。
事实上,霍瑶光也是真地觉得这位花小姐是个明事理的。
只是,她身边的这个丫头,可是真不怎么样。
“父亲,那她刚刚口中的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花芯看看大小姐,竟然又要多嘴,被霍良城喝斥道,“下去!”
花芯咱得身子一哆嗦,连忙就退下了。
严老微微摇头,之后,就将注意力放在了霍瑶光的身上。
“你就是那位为皇上解了蛊毒的郡主?”
霍瑶光正好也看了过来,朝他微微颔首,“还未指教,前辈是何方高人?”
“哈哈哈哈,高人谈不上!”严老突然凑近了她,然后把头伸过来,鼻子还用力地吸着,跟只小狗一样,好像是霍瑶光的身上有什么特殊的香气一般。
“严老?”霍良城一把将他揪住,然后拽了回来。
“你这是做什么?她是我女儿!”
严老呿了一声,“欺负我没女儿呢?”
霍良城瞪他,“为老不尊!”
“你骂谁呢?”
说话间,严老就要跳起来的样子。
“好了。父亲,您还没告诉我,那位夫人是怎么回事呢。”
严老侧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就想看着霍良城如何将这件事情给圆过去。
“没什么。只是一位故人,如今因为相貌之故,所以才将花小莲给吓到了。”
霍瑶光不信,从父亲闪烁的眼神中,她就能肯定,父亲没说实话。
“父亲是信不过我,还是觉得我这个女儿,也需要您防备?”
“瑶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件事情有些复杂,等回头父亲再与你细说。”
霍瑶光看着他一脸为难的样子,似乎是真地有什么不得不隐瞒的苦衷。
“罢了,既然父亲觉得现在不是时候,那女儿也不问了。女儿今日过来,是有事要跟父亲禀告的。”
“何事?”
霍瑶光的声音低了三分,“事关母亲,父亲真地要让女儿在这里说吗?”
霍良城一看她严肃的模样,便将她带到了别处。
“说吧。”
霍瑶光没有急着先说自己查到的东西,而是先问道,“霍五有跟您提及我在京中的艰难吧?”
霍良城的神色一凛,“你放心,如今父亲回来了,曾经欺负过你的人,为父一个也不会轻饶了。”
霍瑶光却是摇摇头,似乎是并不在意要去怎么报复。
“我只是想知道,安国公为什么会那么看重我?当初事情都闹地那样难堪了,可是安国公竟仍然坚持要让元朗娶我为正妻。他就不怕因此而得罪了晋王府吗?”
霍良城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因为他还念着你小时候的一些事吧。毕竟,人上了年纪,总是会喜欢回忆的。”
“元朗掳走我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吧?”
“知道。”
霍良城一口承认了,“第一次,主谋不是他,也不是元夫人。第二次,他将你拐到了城外,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我也听霍五说了,你很厉害,竟然能从众多护卫的眼皮子底给逃脱了。”
“不是我厉害,而是元朗太轻敌了。”
事实上,霍瑶光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她未必就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上一次,毕竟是因为看在她是一名弱女子的份儿上,对她的行动并不曾加以限制,所以,她才能逃得那么轻松。
“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女儿聪明!”
霍良城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十分欣慰且自豪的笑。
“父亲,那哥哥遇险,差点儿送命的事情,您也知道了?”
霍良城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双手负于身后,紧紧地攥着拳头。
看得出来,他在极力地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看到父亲如此,霍瑶光知道,他对于他们兄妹的爱,都是一样的。
“父亲,无论是我曾经被人陷害,还是这次哥哥遇险,都查到了与梁氏和霍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道父亲打算如何处置?”
“梁氏无德,品行亏缺,这样的女人,不配为侯府的主母。这件事情,你不要管了,为父自有主张。”
听他这意思,是要休妻?
“父亲,祖母那里只怕是不会答应的。”
“这一次,由不得她了。”
霍瑶光隐约觉得,父亲好像是格外地有底气。
只是不知道,这层底气,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霍良城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进了福德堂后不久,就传出老夫人晕倒的消息。
之后,所有人,都急急地赶了过去。
梁氏,自然也不例外。
霍瑶光那边下令停了药,梁氏这几天的精神,也是明显好转了。
“母亲,您没事吧?”
看到老夫人悠悠转醒,梁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她,还只以为,只要老夫人无碍,她在府中的地位就会一如往昔般稳固。
只是可惜了,这一次,是她失算了。
老夫人看着自己的这个侄女,半天没出声,之后,竟然从眼角里滑落出大颗大颗的泪珠来。
众人一见,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各个都将疑问的视线落到了侯爷的身上。
霍良城看着她们姑侄二人手拉着手,竟然哭了起来,面色未变,心底的主意,也未曾改变。
“来人,先送梁氏回琉璃院。”
“是,侯爷。”
侯爷发话了,谁敢不听?
老夫人挣扎着不想着起来,却被霍良城先一步给扶住了。
“母亲,您现在的身子要紧。一会儿还要吃药,先别太激动了。”
老夫人的手在轻颤,似乎是在隐忍着巨大的怒气,或者是悲痛。
这一晚,霍良城留在了福德堂,亲自侍疾。
霍瑶光看到老夫人如此激动,再联想到了刚刚父亲的态度,心中大概就有了计较。
果然,次日一早,侯府就沸腾了。
“小姐,一刻钟前,侯爷去了一趟琉璃院,还将一纸休书扔给了夫人,并且言明,让她今日一定要搬出侯府。”
霍瑶光并不吃惊,只不过,父亲这么做,是单纯地因为查到了自己和哥哥的事吗?
而且,看老夫人的样子,明明是舍不得,明明是不同意的,可是却偏偏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这说明了什么?
募地,霍瑶光的心念一动。
这说明父亲的手上,有老夫人的把柄!
父亲征战沙场二十余年,对于这内宅的一些弯弯绕,并非是不懂,以前只是不屑一顾罢了。
如今,一出手,便直接扼住了梁氏的要害。
而且,连老夫人,都无法出面阻止。
所以说,只要是父亲想,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至于琉璃院那边,则是出奇地安静。
先前还有几分混乱慌张的奴婢们,在被杨嬷嬷叫住训了一顿之后,就都开始各自收拾东西了。
这其中,有的是梁氏的陪嫁,有的是侯府的奴仆。
无论是哪一种,今日过后,她们应该都不会留在这里伺候了。
梁氏呆呆地坐在榻上,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
那一双大大的眼睛,不再如以往般明亮,反倒是空洞洞的,整个人,都好像是一具没有了灵魂的木偶一般。
其实,昨天看到了老夫人那样的表现,她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直到后来侯爷让人送她回琉璃院后,她才发现,自己被禁足了。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想过,侯爷竟然会休妻!
这对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如同灭顶之灾!
以前虽然她不得宠,可是至少她还是武宁侯夫人,也是有诰封的。
可是没想到,这一次,侯爷竟然做地这么绝。
杨嬷嬷走进来,看到夫人这个样子,自然也是无比的心痛。
陪了主子这么多年,如何不明白她的性子?
休妻,这比杀了她还要让她难受。
“夫人,六公子过来了,您和他说说话吧。”
杨嬷嬷明白,这个时候,也就是六公子,还能唤起夫人的一点儿精神了。
果然,梁氏的眼神微动了一下,“让他进来吧。”
“是,夫人。”
杨嬷嬷在门外,一脸恳切,“六公子,无论如何,您都要好好地劝劝夫人。就算是回了梁家,她也并非是没有了依靠的。”
“嬷嬷放心吧。”
霍誉进来,看到了梁氏已经坐直了身子。
“母亲,你没事吧?”
梁氏苦笑一声,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