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和他们家没什么来往,倒也经常听人说起,蔡美丽贤惠呀,全村交口称赞。”
段小涯差点没笑出声,蔡美丽是挺贤惠的,她在小澳村开了一家发廊,在给她温家窟不知道是谁的老公戴绿帽子,可不贤惠的紧吗?
老子要是娶了这样的老婆,都想交口称赞。
但是可惜,在小澳村男人找她都是为了口交称赞,绝对不会交口称赞。
梦落在村里住久了,倒也听过蔡美丽,上次圣女宫蔡美丽捐了三千块钱,李美翠回来说了,梦落倒也记了起来,不禁茫然望向段小涯。
段小涯向她使了一个眼色,梦落当即默不作声。
段小涯又掏出一根香烟,递了过去:“温大爷,抽根烟,破烟,蛮抽呀!”
老温头接过了烟,笑道:“抽你的,多谢了。”
段小涯冷不丁地注意到他来拿香烟的手,指甲修剪的十分平整,最重要的是指甲缝是干净的。
要是一个农民,像他这么大的年纪,指甲缝里都会生茧,而且不会干净,他一个收破烂的指甲比他还要干净。
而且他坐在小马扎的身板却是笔直的,张开的双腿看起来也是很有力度,段小涯是个农民,他对农民是熟悉的,每一个职业的人都有各自的形态和姿势。
这个人不是农民,至少不是土生土长的农民。
也不是收破烂的,一个收破烂的,就算他进门只是为了讨口茶喝,至少也会问一句,他家有没有破烂要收。这才是一个收破烂的,该有的基本的生意门道,连问都不问,难道等着生意上门?
段小涯不知道对方什么身份,又到底为了什么乔装打扮,所以静观其变,什么也不说。
过了一会儿,老温头这才开口:“小伙子,你们村里最近热闹的很,我看村口停了好些辆车,是来干嘛的呀?”
段小涯笑道:“他们是来考古的。”
{}无弹窗路上走着,就见段文挑着一担茶水经过,段小涯叫住了他:“哥,你这茶水挑哪儿去?”
“嗨,村里不是来了考古队吗?这大热天的,没有茶喝,那怎么行?”
段小涯递给他一支烟,段文把茶水放下来,接过了烟,又道:“小涯,你说这些人是不是嫌着没事做,费劲心思地找几块棺材板。”
段小涯其实也不大理解考古的意义在于何处,对于什么精神文明,历史文化,完全一头雾水,但为了装逼,他还是要表现出自己的思想境界很高:“哥,你这就不懂了,你以为悬棺的棺材板,只是普通的棺材板吗?每一块棺材板,说不定都隐藏着历史的信息,这都是我华夏文明的一部分。”
“拉倒吧,历史都是人写的,谁知道是真是假?我们华夏文明,难道只是几块棺材板?”
段小涯大摇其头:“哥,你这境界太低了。”
“嘿嘿,那帮孙子境界倒是高,为了找几块棺材板,这大日头的,一天下来,晕倒了三个。”段文搞不懂什么华夏文明,这些漂亮话谁都会说,但要真正地让他认同和理解,只怕有些不容易。
村人最关心的不是什么华夏文明,而是生计问题,一个娶不上媳妇的光棍,想的最多的肯定是女人,而不是华夏文明,一个穷的叮当响的破落户,想的最多的一定是钱,也不是华夏文明。
但每一个华夏子孙,其实都是华夏文明的缔造者。
只是村人想不了那么多,段文只是看那些考古队也太辛苦,漫山遍野地搜寻,比他们干农活还要辛苦,只是他们辛苦却是为了几块棺材板,不能吃不能穿,简直莫名其妙。
段文没有乃父之风,心肠不错,每天都挑一担茶水给考古队送去。
“棺材板都找齐了吗?”段小涯问。
段文道:“听说还没拼凑起来。”
段小涯想想也是,悬棺不知经历多少岁月,风吹日晒雨淋,早已腐朽不堪,又从那么高的断壁摔下去,早就四分五裂了,山里又是丛林密布,悬棺的碎片哪里那么容易找齐?
段小涯回到家里,梦落已经搓好了何首乌丸,段小涯小心翼翼地装在一个大盘子里,摞成一座小山。
等到明天看看杨家的两只小羊,如果没有一命呜呼,就可以拿到宫头山去卖了。
说着,门口经过一个收破烂的,放下挑子,说要讨口茶喝,梦落端了碗茶出去。
村里以前也有收破烂的过来,不是小澳村的老桩头,就是茶寨的班大爷,眼前这个收破烂的,段小涯却生分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