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包袱,皇甫逸轩皱眉,道:“这次的事情比较危险,你不要跟着去了,好好的呆在府里,等我回来。”
皇甫毅却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似的,急忙说道:“这可不行,这次的差事非同小可,我一定跟着您去,好跟在身边照顾您。”
皇甫逸轩的眉头皱的更紧:“毅儿,听话,你留在府里替我照顾母妃……”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皇甫毅打断:“王妃娘娘有府里的人照顾,用不到我。我知道您是为了不让我跟着去才这样说。我这话跟您撂倒这,如果明日您不让我跟着,我就自己在后面偷偷跟着去,临城不远,打听着我也能找到。”
“你……”皇甫逸轩知道他执拗的性子,决定了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拿他没法,却也只能无奈点头同意:“好,你明日一早你随着我一起出发。”
皇甫毅欣喜应声,乐颠颠的把两个包袱挪到了一边的凳子上。
孟倩幽一夜未眠,第二日辰时未到,便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屋子。
青鸾和朱篱听到动静,警醒,也快速的穿好衣服跟了出来。
孟倩幽看了她们一眼,大步往外走:“我去送逸轩,你们回去继续休息,不必跟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也大步跟在了后面。
孟倩幽没有阻止。
来到后院,牵出马匹,来到院外,翻身上马,打马朝着城门口奔去,青鸾和朱篱两人跟在身后。
到了城门口,天色未亮,城门还没开,孟倩幽勒住缰绳,沉默的坐在马上,静静的等着。
半个时辰后,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孟倩幽抬眼,几匹马疾奔而来,前面的人正是皇甫逸轩。
皇甫逸轩也看到了她,脸上闪过惊喜,随即又流露出心疼,挥鞭将马儿赶到她面前停住,出口的声音竟是埋怨:“不是告诉你了,不要过来送了。”
孟倩幽深望着他,抿唇,毫不掩饰的话脱口而出:“想你了,便过来送你。”
皇甫逸轩一愣,随即狂喜,飞身一跃,落到了她的身后,抖动下缰绳,马儿缓缓往前走,到达城门前,命令守门的小小卒:“开门!”
皇甫逸轩经常出去办差事,守门的小卒已认得他,看他这么早过来,肯定是有要紧的差事要办,急忙打开城门,放他们一行人出去。
“你们随后跟来!”出了城门,皇甫逸轩撂下这样一句话,一夹马肚,催动马儿朝前奔去。
青鸾和朱篱和几名龙卫却放缓了马儿的速度,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
马儿跑出三四里地,来到一个暂供往来人们休息的凉亭,下马,把孟倩幽抱了下来,牵着她的手走入凉亭内,搂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低笑出声,声音愉悦道:“幽儿,我也是,还没走就开始想你了。”
孟倩幽静静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好一会儿才低声问:“真的不让我陪你去?”
皇甫逸轩笑着摇头:“放心,最多三个月我就会回来,你安心在家里等着,做好嫁衣,等着我回来娶你。”
又是好一会儿沉默,孟倩幽才道:“三天,”
虽然她没说明白,皇甫逸轩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笑着保证:“好,我会三天写一封信,让人给你准时送回来的。”
天已大亮,龙卫们跟了上来,即使再有不舍,皇甫逸轩也不得不放开孟倩幽,跃上了马背,紧紧的盯着孟倩幽看了好一会儿,才狠心调转马头,扬鞭打马疾奔而去。
孟倩幽站在亭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鸾和朱篱不敢打扰她,静静的立在亭外。
直到远方的几个小黑点消失不见,孟倩幽才转身,出了亭子,翻身上马,吩咐:“去齐王府。”
三人一路来到齐王府门前。
下了马,随意的扔掉缰绳,孟倩幽大步往府内走。
看门人还没有来得及给她行礼,她已走进了院内,朝着齐王妃的院子里走去。
青鸾和朱篱跟在身后。
看门人错愕了一下,走到门外,捡起缰绳,把三匹马栓到门前的栓马桩上。
走进齐王妃院内,正巧是玲珑守在门口伺候,看到孟倩幽进来,高兴的大声说道:“孟姑娘,您来了。”
“王妃在吗?”
玲珑挑起门帘:“在,姑娘快请进去吧。”
孟倩幽走进屋内,青鸾和朱篱候在外面。
齐王妃正坐在窗前的软塌上,缝制着衣衫,听到动静,抬起头来,停下手里的活计,笑问:“今日怎的有空过来了?”
看了一眼她略显红肿的双眼,孟倩幽抿唇,道:“我送了逸轩刚回来,他嘱咐我做好嫁衣等着他回来娶我,您知道我针线活不行,便过来央求您给帮忙了。”
齐王妃闻言,稍微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开心的笑容,道:“衣料我倒是给你和轩儿挑好了,你看看喜欢吗?”
孟倩幽点头。
齐王妃命玲珑取来衣料,摆放桌上。“看看,喜欢吗?”
孟倩幽再次点头,“喜欢,我娘不在身边,还得麻烦您帮着做了,我怕我针线活丑陋,做的嫁衣穿不出去。”
齐王妃笑得合不拢嘴:“好,我给你们做,到时你自己在上面随意绣几针即可。”
孟倩幽脸上也露出笑容:“好,以后我没事的时候就过来陪您做嫁衣。”
齐王妃笑着应声。
两人谁也没有再提皇甫逸轩去赈灾的事。
接下来的时日,繁忙的种植土豆的时候到了,虽然带来的精卫和文彪都会一点,但他们把握不好种植的深度和湿度,孟倩幽便整日里呆在了城外的庄子里。
而皇甫逸轩起初确实做到了承诺,三天来一封信,信的内容几乎是临城受灾人们的惨状,大部分人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就算是自己去赈灾解了人们的燃眉之急,使得幸存下来的人们不会饿死,但是人的伤痛的情绪却是他无论如何都安抚不了的。
后来就变成了五天一封,信中给她道了歉,说自己太忙了,忙的连给她写信的功夫都没有,还说以后可能会间隔的时间更长,但是让她不必担心,他一切都好,人也没有消瘦,末了还问她嫁衣做的怎样了,他回来以前能不能做好。
再后来等了十天才收到了他一封信,而这时候,也传回了一个消息,由于灾后处理不善,临城闹起了瘟疫。
此消息一出,满朝惊慌。
自古瘟疫都是不好治理的,一不小心会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所以皇上在早朝上一宣布这个消息,朝臣们除了起初的恐慌之外,没有一人上前请旨去治理瘟疫。
皇上气的大怒,拍着龙案大骂了朝臣一顿,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人自动请缨。而是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低着头,缩着身子,不肯应声。
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冒着丢了性命的危险,还不知会落得个什么样的下场。
如果治理好了,当然那是皆大欢喜。如果治理不好,就算有命回来,也会被皇上治一个无能之罪,轻则降官削禄,重则丢了性命,谁是脑子有病了,才会出这个风头。
见平日里口若悬河的大臣们无一人应声,皇上的怒气更大,正准备点几人出来时,丞相贺章却迈出行列,恭敬请奏:“皇上,臣斗胆替臣子贺琏请旨去治瘟疫。”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皇上也是愣了一愣。
齐王爷却眯起了眼睛。
贺琏上次夜宿风流场所被吏部的人抓到,皇上责罚他在家闭门思过。这一思过就是好几个月。在这期间,贺琏倒是安稳,没有在作出有损官家脸面的事来。本来皇上也想着找个机会,重新启用他,给了丞相这个脸面,没想到贺琏竟然替他请旨治瘟疫。
而贺章的话落,朝中的官员全都松了一口气,有人请旨了,皇上不会指派他们去了,但是对于贺琏的能力,众人心里却是清楚的很,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答应。
抬头,齐齐看着皇上。
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皇上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心里那个气呀,恨不得把这些没事乱蹦跶,有事就退缩的朝臣拉出去砍了,脸色自然也是阴沉了下来。
朝臣们惯会的就是察言观色,看到皇上的脸色不妙,也猜测出了几分他的心思,怕皇上再指派到自己。
便有朝臣走出行列,附和赞同:“臣觉得丞相这提议甚好,大公子从小的丞相大人熏陶,心中策略自然比一般人多一些,相信他去了以后,瘟疫很快就会被治好。”
他这一出头,后面自然有人跟随,不大一会儿,把半个朝堂的官员都出来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