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倩幽道。
若兰应声,保证:“知道了,我一定会把我知道的如实的说出来,绝不隐瞒。”
皇甫逸轩拿出信,交给一名龙卫:“一封交给大将军,一封交给皇伯父,还有,看好人犯,不要出任何差错。”
龙卫应声。
吩咐完所有的一切,另外两名龙卫也押解了乔敏过来。
看到乔敏的惨样,若兰差点失口叫出来,心里庆幸,自己幸亏没有做下错事,否则自己也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龙卫押解两人远去。
皇甫逸轩两人也翻身上马,领着精卫朝家里奔去。
县丞看着所有人远去,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原处。
去时心里着急,催马快了一些。回来时,心情愉悦,皇甫逸轩便放慢了速度,用了三个时辰才回到了家里。
记挂着他们,孟氏回娘家以后,匆匆的吃过午饭便让孟贤赶着马车回了家,等着他们回来。
两人骑着马刚到门口,孟氏听见动静走了出来,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要这样匆匆忙忙的赶过去?”
孟倩幽下马,走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胳膊,笑着说道:“逸轩来的时候,皇上顺便交给了他一件公差,昨日他急着回家,没有办好,出了点差错,手下的人这才即慌慌的过来找他。不过你放心吧,这次彻底的办完了,他手下的人回去交差了,他会留到过了十五以后跟我们一起回去。”
官场的事孟氏不懂,也就没有再多问,不过听说皇甫逸轩过了十五才回去,高兴的不行,道:“这太好了,娘趁着这段时间给你们做些好吃的。”
听她这话,孟倩幽失笑,王府里什么好吃的没有。
皇甫逸轩却嘴甜的说道:“谢谢娘,我这几年最馋的就是娘做的饭菜了。”
孟氏越发的高兴,看了看天色,乐滋滋的去了厨屋,准备晚上的饭菜去了。
看着悬挂在半空中的太阳,孟倩幽笑着摇了摇头,道:“你进去吧,我去看看俪儿母子。”
皇甫逸轩点头,走进院内。
第二日,皇甫逸轩先去孟中举的家里,随后在他的陪同下去看了孟氏的老族长。
能得世子亲自来看自己,老族长高兴的拒绝了儿孙的搀扶,亲自恭迎他进了自己家里。
第三日,他和孟倩幽两人又一起去了李村,李村的村长听到消息后,亲自召集了村里的村民,到张柱家拜见。
而后,皇甫逸轩再也没有出过门,呆在家里陪着孟家人。
孟倩幽白日还是照顾张俪母子,晚上则是在众人全部睡着后,去皇甫逸轩的院子里。感于他那日良好的表现,孟倩幽每每表现出主动,皇甫逸轩却有些招架不住。
日子过的平稳而幸福。
几天以后,张俪母子的伤口全部结了痂,孟倩幽把她们全身的纱布去掉,让她们可以自由活动一下,但是动作不能太大。
而朱岚和他的爹娘也休养了几天以后,直接来到了孟齐的家里。
看到张俪母子的惨样,朱母心疼的直掉眼泪,朱父和朱岚也是心疼的不行。
等一家人的情绪平静下来以后,孟倩幽道:“她们母子都是皮外伤,伤疤掉了就没事了,以后不会留下什么病症,你们放心吧。”
朱母这才放下心来,可是看到朱晓满身的伤疤又忍不住要哭起来。
朱岚劝阻她:“娘,俪儿和晓儿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他是男孩子,有些伤疤不碍事的。”
朱母流着泪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孟倩幽在一旁笑道:“这些伤疤不算什么,正好我这几日有时间,我多配些治疗伤疤的药出来,等她们母子身上的痂去掉了,抹在身上,很快就会恢复如常的。”
朱母又是一番感激的道谢。朱父则是说道:“孟姑娘,朱某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你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开口,上刀山下火海,我们朱家也给你办了。”
朱母和朱岚附和的点头。
张俪母子只剩下好好养着了,朱岚便说接她们回去。
孟倩幽没有反对,命人小心翼翼的把他们母子抬到了马车上,目送着朱家人远去。
送走了她们母子俩,孟倩幽是真的没事了,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命人去买了草药回来,配置治疗伤疤的药。
皇甫逸轩依然是个草药盲,什么样的草药在他的眼里都是一样的,以至于在捣错了几回药后,被孟倩幽直接赶去了,勒令他以后不许再进这个屋子。
孟杰和孟召看着孟倩幽气急败坏的样子,捂嘴偷笑,至于其它的人,则低头捣着手里的草药,装作没有看见。
日子过的很快,眨眼便过了十五,孟倩幽派人把治疤的药给朱岚送去以后,便着手准备回京的事情。
孟杰和孟召因为要跟着去京城里,高兴地不行。
孟召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边,孟氏有些不放心,对孟倩幽嘱咐了无数遍,让她一定要照顾好两人。
在耳朵快被说出茧子来的时候,孟倩幽提议,“爹、娘,这刚过了年,作坊里开工还早,地里也没有什么活计,不如你们和大哥、大嫂跟我们一块去京城住一段时日吧,家里就先交给二哥和二嫂打理。”
孟氏自从那年去了县城,孟杰丢了以后,对于去外面的大地方有了心里阴影,更何况是去京城,到处都是贵人的地方,急忙摆手:“我可不去,万一不小心的得罪了贵人,说不定这条命就回不来了。”
孟倩幽失笑:“娘,京城里的人也分三、六、九等,在别人的眼里,我们就是贵人。”
孟氏惊讶不已。
就在一家人举棋不定的时候,郭飞领着两名精卫赶回了,顺便给皇甫逸轩和孟倩幽带来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几个字:“姝儿身体不舒服,望孟姑娘速归。”
身体没事就好,朱夫人笑着点头:“多亏了你和世子来的及时,救了我们这两把老骨头,要不然我们现在早就去见阎王了。”
孟倩幽笑着摆手,“您和伯父是福大命大,才命不该绝,千万不要把这功劳推到我的身上。”
朱夫人哪里不知道她这是不想让她们家承了这个人情,叹了一口气,道:“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救了我们,再过一两天,就算是有再大的造化,也没用了。我知道你心善,不想让我们承你这个人情,可是这次要不是你,我们朱家恐怕无一人会生还了。”
“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你们。”孟倩幽接过她的话茬:“当年要不是我和朱岚走的太近,让乔敏心生罅隙,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事。”
朱母拍了下她的手,道:“好孩子,这与你何干,要不是乔敏心胸狭小,胡乱猜测,岂能会出现后来的这些事情,说来说去,还是我们识人不清,才让朱家遭此大难。”
孟倩幽脸上的笑意散去,安慰她:“伯母,事情都过去了,乔家也得到了应有的下场,我们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免得给自己添堵。”
朱母也觉得守着皇甫逸轩的面说这些有些不太合适,打住了这个话题,脸上露出了担心,问:“俪儿和晓儿如何了?要不是我和你伯父身体虚弱,怕赶过去再给你添了麻烦,昨日醒来之后,我们就过去看她们娘俩了。”
朱父、朱母只知道张俪母子受伤了,并不知道她们伤的有多严重,为了避免他们担心,孟倩幽也没有说实话,含糊带过:“她们母子很好,只是身体也有些虚弱,我便留她们在我的家里多住些时日,等调理好了立刻就让她们回来,您老不要太担心了。”
朱母点头,朱父闻言也放下心来。
皇甫逸轩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又坚持给朱父把过脉后,嘱咐两人不要太惦记其他的事,多休息,好好的把身体养好,孟倩幽便起身告辞。
朱父和朱母想要亲自把两人送到府外,皇甫逸轩开口:“不用劳烦了,我们还要过去看看朱公子。”
昨天老两口醒来以后,朱岚请大夫给他们看过,听大夫说两人无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人也昏了过去。
两人大惊,大夫给他把过脉后,只是说太过劳累所致。他们并不知道乔敏对朱岚所做的事情,心里纳闷,对大夫诊脉的结果有些怀疑,现在听皇甫逸轩说两人要过去看看朱岚,高兴坏了。
孟倩幽没想到皇甫逸轩会主动提起让自己去看朱岚,惊讶的看向他,见他面色没有任何不虞,心里也是欢喜,对他露出一个笑容。
朱父要亲自领着两人过去,也被皇甫逸轩阻止了,“您好好休息吧,养好身体要紧,我们自己过去。”
朱父经商多年,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听他阻止,料定几人有话要说,便没有强求,乐呵呵的送两人出了自己的院子,看他们去了朱岚的院里,才和朱母回了屋子里。
朱岚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下人值守,孟倩幽皱起眉头,径直向着朱岚的屋子里走去。
皇甫逸轩却停住了身形。
孟倩幽回头,疑惑的看着他。
“一刻钟。”皇甫逸轩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孟倩幽立刻懂了他的意思,他这是让自己进去,他的院外等着。心里既感动又温暖,嘴角噙笑的敲了敲屋门。
里面没有回应。
又敲了敲。
还是没有动静。
孟倩幽来了脾气,提高了声音问:“朱岚,你死了没有,没死就应一声。”
朱岚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的无意识的盯着某一处,听到孟倩幽的声音,意识才有些回笼,张了张嘴,想起什么,又把到嘴的话咽了回去。
得不到他的回应,孟倩幽也失去了耐心,一脚将屋门踹开,走了进去,看他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啧啧了两声,毫不客气的嘲讽他:“不就是被女人强上了吗?你又不吃亏,摆出这个死样子给谁看。”
朱岚没有说话,屋外的皇甫逸轩却黑了脸。
孟倩幽也没有走到床边去替朱岚把脉,径直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问:“你媳妇和儿子还在我二哥家养伤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们接回来。”
朱岚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嘶哑,“她们娘俩如何?”
“不好说,你要是死了,估计她们也活不长了。”
朱岚脸上的表情这才有了一丝动容,费力的爬起身,半仰在床上,问:“很严重吗?”
白了他一眼,反问:“全身是伤,没有一块好地方,昏迷了两天两夜才醒过来,你说呢?”
朱岚的脸上流露出心疼,痛苦的闭了闭眼,道:“我对不起她娘俩。”
“所以呢,你打算以死谢罪?”孟倩幽没好气的问。
朱岚沉默。
孟倩幽起身,走到床边,盯着他看了半晌,直到看的朱岚承受不了她的目光,低下头,才问道:“让我猜对了,你真想死?”
朱岚还是没有说话。
孟倩幽的声音竟然兴奋起来的,道:“来来来,你告诉我你想怎么死,我帮你。”
朱岚低头一动不动。
“上吊,刀子,毒药,你选哪一种?”孟倩幽继续问。
朱岚依然不说话。
孟倩幽抬起脚,对着朱岚就踹了过去。
朱岚不备,被她踹的倒向了床的另一侧,头撞在了墙壁上,“咚”的一声响。
孟倩幽怒骂声随之响起:“奶奶的,为了救你,老娘差点被人射成刺猬,你可倒好,一副被人凌辱了样子,要死不活的。你要是真的这么有骨气,当初乔敏强上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去死。”
朱岚的被她踹懵了,头撞到墙上,起了一个大包。这时也不在意了,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你……”
“你什么你,麻溜的,告诉老娘你想怎么死,赶快成全了你,我还要回家呢。”孟倩幽怒声道。
屋外的皇甫逸轩听到了她的话,心里莫名的愉悦,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去了。
朱岚被她这副凶狠的样子吓到了,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