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逸轩头一次看到她这副懵懂的样子,哑然失笑,柔声问道:“醒了?睡够了没有?”
孟倩幽这才缓过神来,想起自己是在皇甫逸轩的床上,暗暗惊讶自己的反应现在为何变得如此迟钝。
皇甫逸轩见没有回答,以为她还没有睡醒,轻拍着她的背,道:“是不是没睡够?再睡一会儿吧。”
孟倩幽摇头,“已经睡醒了,起来吧,下午还要去看郭飞他们怎样了。”
皇甫逸轩失笑,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了。”
孟倩幽惊愕抬头看向窗外,果然太阳已经偏西,立刻坐起身,惊讶的问:“我怎么会睡了这么长时间?”要知道,她以前训练的时候,即使三天三夜没睡,顶多也就需要一个时辰补眠,从来没有睡过这样长的时间的。
皇甫逸轩不知她心中所想,也跟着起身:“你昨天跟他们打斗,又一夜未睡,肯定是乏累至极,多睡了一会儿也是正常。”
孟倩幽没法给他解释自己的过往,便催促他:“快起来梳洗,你母妃不是还要见我们吗?”
皇甫逸轩下床,把她的外衫递给她,自己也穿上了外衫,扬声对外面喊道:“毅儿!”
皇甫毅应声从门口快步跑进来,看到孟倩幽正在叠被褥,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恭敬的问:“世子,有何吩咐。”
“命人备了饭过来,我和幽儿吃完以后就过去见母妃。”
皇甫毅应声,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去了大厨房,把厨娘一直给温在锅里的饭菜端了上来,然后又去了齐王妃的院子,禀告两人已经醒了,吃过饭后便来见王妃。
厨娘准备的饭菜也很精致,两人吃过以后,吩咐皇甫毅收拾碗筷,便携手来到齐王妃的院子里。
玲珑站在门口,看到两人过来,屈膝给皇甫逸轩行了一个礼后,说道:“娘娘让世子和孟姑娘来了以后直接进去。”
两人走进屋子里。
齐王妃的身体已经好些,此刻正坐在窗前的桌子前等着两人过来,听到玲珑的声音,笑着对刚进门的孟倩幽招手:“孟姑娘过来,坐到这边。”
孟倩幽有礼的谢过,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桌子的另一边。
“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毅儿过来禀报时把我吓了一跳。”齐王妃笑着问。
孟倩幽抿唇不语。
“不能说吗?”齐王妃依旧面带笑容的试探的问。
“不是不能说,是怕王妃听了以后影响了您的心情,对你的病情恢复无益。”孟倩幽回道。
齐王妃摆手:“你尽管如实说来,我绝对不会生气。”
孟倩幽看向皇甫逸轩。
皇甫逸轩点头。
孟倩幽便把昨日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了说了出来,当听到贺琏指使牢头在饭菜里下药,想要毁了孟倩幽时,勃然大怒,玉手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敢指使人这样对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吗?”
齐王妃出生将门世家,身上自有一股英气,这一发怒,竟然震的屋外候着的丫鬟们身体抖了抖。
孟倩幽笑道:“我就知道王妃会生气,所以才不愿告诉您,瞧您,果然还是生气了。”
齐王妃的怒气未消,道:“这么多年,涟漪做了侧妃,丞相府里的人多有不甘,明里暗里没少使出手段对付与我,我无心跟他们争,反倒助长了她们的气焰,如今竟然算计到了你的头上,她们当真以为我们将军府是吃素的吗?”
孟倩幽笑道:“王妃可能料错了,这件事可能与丞相府无关。丞相为官多年,心思缜密,不会这样明着下手,这大概是贺琏这个没脑袋的私自做的决定。”
“如果真是这样,这次一定不能轻饶了这个狗东西。”齐王妃还是气怒道:“如果你们不便出手,我派人去做就可以。即使以后王爷知道了也不会怪到你们的头上。”
孟倩幽笑道:“谢谢王妃,不用了,我和逸轩已经整治过他了。”
齐王妃看她提起整治贺琏时脸上的笑容遮都遮不住,心里好奇,收敛了怒气问:“你们是如何整治他的?”
孟倩幽这次没有隐瞒,把早上整治贺琏的事情笑着详细的说给她听。
齐王妃听后觉得过瘾的不行,笑着说道:“好好好,就该这样对付他,让他彻底收了以后对付你们的心思。”说完有道:“你们尽管去做,出了事我给您担着。”
孟倩幽讶异,想着齐王妃原来是一个极度护犊子的人,他们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付贺琏,搁在一般的人身上,早就把他们狠狠的训斥一顿了,齐王妃可好,还怂恿着他们放手去做,也不怕他们真的惹了大麻烦。
齐王妃又道:“如今你身边的人都受了伤,你手边没有了可用之人,出门做事多有不便,我今天送与你两人,以后她们会左右不离身的跟着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也会誓死保护你。”
孟倩幽独来独往惯了,哪里需要人时刻跟随,刚要拒绝,齐王妃却拍了拍手,从门外走进来两名女子。
这两名女子走路都不出声音,一看就是武功极高之人。
两人走到齐王妃面前,齐齐清脆的喊道:“主子!”
齐王妃点头,笑着对孟倩幽说道:“这是我爹在世时给我培养的暗卫,以后就让她们近身保护你。”
------题外话------
贺琏心神一凛,心中惧怕,忙呵斥轿夫:“快,掉头!”
轿夫们慌忙想要调转轿头,不料被几名侍卫打扮的人摁住轿杆,轿子动弹不得。
贺琏吓得心惊肉跳,不顾危险的朝前一扑,从轿子里窜了出来,在地上几个翻滚后,爬起来就想逃跑。
众人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都愣了一下。
文泗却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看到他正好扑到了自己的面前,咧开嘴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衣衫。
贺琏大骇,极力挣脱。
看他拼命挣扎的样子,文泗觉得很好笑,不由得发出了浑厚的笑声。
贺琏挣脱不开,回头一望,见一个黝黑的大汉立咧着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大笑,心里的惊骇更甚。情急之下竟然扯破了自己的衣衫,仓皇的逃了出去。
看着手里的一截衣衫,文泗的大笑顿住,气得骂道:“娘的,这衣衫怎么这么不禁扯?”
孟倩幽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文泗瞪她一眼,欲上前去追贺琏。
孟倩幽制止他。
早有一边的几个侍卫一跃而起,几个跃步就追上了贺琏,就像提小鸡子似的把贺琏提了回来,一把扔在了孟倩幽面前。
贺琏的惊惧更甚,呵斥轿夫:“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还不快过来救我?”
几名傻了眼的轿夫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放下轿子,就要过来救贺琏。
“这件事与你们无关,想要命的话就在一边呆好。”皇甫逸轩冷冷的说道。
轿夫们被他的冷声吓到。顿住脚步。其中一名轿夫眼珠转了一下,扭头就要往回跑,一名侍卫眼疾手快的挡在他的面前,沉声说道:“不想受皮肉之苦,就乖乖呆着。”
轿夫不敢再乱动。
皇甫逸轩命令侍卫们:“动手!”
几名侍卫上前,对着贺琏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文泗耐不住心里的痒痒,也想上前掺和几脚,被孟倩幽制止住:“他们打人有特殊的手法,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的伤痕,你做不到。”
这么痛快的事情干看着不能上手,文泗心里那个难受呀,急得在原地走来走去。
贺琏只觉得侍卫的每一下都打的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躺地哀嚎不止。
过路的人们看打人的人和被打的人都穿着不凡,怕惹祸上身,没敢凑过来,只是远远的围着观看。
贺琏的哀嚎声渐渐变弱,身体也没有了力气再躲闪,皇甫逸轩才说道:“好了。”
侍卫们住手,退回到了他的身后。
孟倩幽蹲下身子,笑眯眯的问快要疼死的贺琏:“大公子,这挨打的滋味如何呀?”
贺琏连叫骂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用眼睛愤恨的盯着她。
孟倩幽也不在意,笑着告诉他:“大公子,今天这顿是替郭飞打的,明日里是文彪的,后天是文虎的,还有大后天,大大的后天都有,你可要挺住了,别轻易地死去,要不然他几个的仇我给他们报不了,枉为他们的东家了。”
她说的云淡风轻,旁边的人却听得毛骨悚然。尤其是那几个轿夫,感觉孟倩幽就是疯了,哪有打人还提前说的,今天他们大公子没有戒备,才让他们轻易地得了手,她这样一说,以后出门必定会带很多的人,到时候谁打谁也说不定呢。
孟倩幽说完,就站起身,好心的吩咐侍卫:“你们帮忙把贺大公子抬到轿子里,他身娇体贵的,你们小心点别弄疼了他。”
把人打的半死不活的,还装好人,贺琏的一口老血气得差点没有吐出来。
侍卫们恭敬的应声,真的过来帮忙把贺琏抬到了轿子里,只不过那粗鲁的动作,让贺琏疼的恨不能昏过去。
看侍卫们把贺琏扔进了轿子里,孟倩幽对已经吓呆了的轿夫们说道:“没事了,把你们的主子抬回去吧。”
轿夫们回神,慌乱的走回轿边,慌手慌脚的抬起轿子,摇摇晃晃的往回走。
贺琏本已经觉得浑身都是火烧的一般疼痛,如今被他们这一晃,感觉疼的更加的厉害,怒骂出声:“没用的废物,你们这是要颠死我吗?”
轿夫们慌了心神,只想尽快的把贺琏抬回家去。听了他的怒骂,赶紧放慢了脚步,调整了姿势,稳稳的慢悠悠的抬着他往回走。
贺琏又不愿意了,照样怒骂:“你么这样磨磨蹭蹭的,是想疼死本少爷吗?”
轿夫们更加不知道怎样抬了,这个用力,那个抬脚快走,一个用力不均,轿子竟然翻了,把贺琏直接就甩了出来。
贺琏已经疼的无力挣扎,骨碌碌的翻了几个滚后,狼狈的仰面朝天的躺在了地上。
围观的人们看到轿夫们抬着贺琏走了,没有了好戏看,正准备散去,猛然听见了几声惊呼声,抬眼看去,正好看到贺琏从轿子甩出来的一幕。众人兴奋了,齐刷刷的又跑过去看热闹。
文泗这个好事的也想过去,孟倩幽制止他;“好了,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