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也是刚吃过晚饭,孟大金家的正在院子中洗碗,看到两人进来,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孟二银点头之后,大步走进屋中,也没等屋里人说话,就大声说道:“爹,娘,村边的那一排大院子是给您和大哥和仁儿,义儿盖的。”
孟中举夫妇不怎么出门,自然是没有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孟大金父子三人则不一样,每天都能听到人们的议论声,现在听到孟二银这样说,孟大金的眼睛里迸出惊喜:“二弟,你说的是真的。”
孟二银点头:“当然是真的,夫子住了你们的新房子,幽儿便和我商议先给你们盖几处新房子,你们先进去住,等以后夫子搬走了,你们再搬进去。我以为幽儿给你们说了,便没有再说这事,可今天问过以后才知道她根本就没说,所以我们才急冲冲的过来告诉你们这件事情。”
孟大金眼眶湿润:“谢谢,谢谢二弟。”
孟二银摸着脑袋,憨厚的说道:“咱们是一家人,大哥说这客气话做什么。”
孟中举虽然欣喜,但想到以后夫子搬走了,自己搬进哪座大房子里,这几处房子就空着了,有些心疼花了那许多的银子,便摸着胡须说道:“夫子最多呆三年就走了,何必浪费那个银钱去再盖房子,我们等一等就好了,左右这房子还能住人。”
孟倩幽刚进屋,听到他的话笑着说道:“爷爷,这可不行,就算您能等,大堂哥也不能等啊,他过年的时候还要娶英子过门呢。不盖房子,我们总不能等到三年以后再让英子过门吧。”
孟中举确实一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闻言道:“还是你们考虑的周到。”
孟仁听到房子是给自己盖的,欣喜若狂之后,满脸羞愧,走到孟二银和孟倩幽面前,诚心诚意的说道:“二叔,幽儿妹妹,说实话,我前几天还在心里怪罪你们,明明说是给我们盖好的大房子,却让夫子住了进去,我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现在我真心给你们道歉,不是因为了你们给我盖了房子,而是因为你们真心实意的为家里人考虑,你放心,我今天真的已经幡然醒悟,我以前是错的太离谱了,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和你们一样,多为家人考虑。”
孟仁的话说完,孟中举颇感欣慰,摸着胡须连声叫好:“好好好,知错能改,善莫大蔫。
孟大金看着明显变得豁朗的儿子,又是一片激动的热泪。
孟倩幽笑道:“大堂哥现在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还为时不晚,不过,县学是还是不能去的。”
听完他的话,孟仁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我还需要在家里磨砺几年。你放心,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更加努力的。”
孟倩幽暗自点头,接着说道:“不过,周孝、周礼两人的学问也不错,我想请他们其中的一位来教导大堂哥,不知你愿意吗?”
孟仁惊讶的抬头,不置信的望着她,激动的问:“你是说、你是说……”
孟倩幽点头:“大堂哥的学问原本就不错,只要你好好努力,将来一定会金榜题名,为咱们孟家光宗耀祖。我之所以不让你回县学,是因为我不想你再成为以前那样,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所以即使我请他们其中的一位过来做你的夫子,你也必须和逸轩一样,学五天,歇两天,这两天的时间就用来劳动和学习做生意。”
孟仁点头,欣喜道谢:“我知道,谢谢幽儿妹妹,谢谢幽儿妹妹。”
孟倩幽摆手:“大堂哥不必谢我,咱孟家的人无论是谁,只要踏踏实实,光明磊落,无论做什么事我都会鼎力相助的。”
孟仁心中对她更加的敬佩,发誓以后只要她吩咐的事情自己绝对不会违背。
孟义站在旁边,嘴唇动了好半天,才试探的小声问出口:“幽儿妹妹,我想跟孟贤他们一块学武可以吗?”
孟倩幽笑看他:“当然可以,不过你要记住一件事,如果你开始学了,就不能半途而废。否则我治人的方法千百种,哪一种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孟义并没有被她吓到,反而挺了挺自己的胸脯:“放心吧,幽儿妹妹,我一定坚持下来的。”
“既然这样,从明天早上开始你就先跟着他们去跑步吧,第一天,先暂时围着大山跑五圈。”
孟义爽快点头答应:“我明天准时去。”
孟二银从进门就没有看到孟小铁,奇怪的问:“四弟呢?”
众人的神情垮下来,老孟氏长叹一口气:“吃过饭就闷闷不乐的回自己屋了,连话都不愿意跟我们多说。”
屋内的气氛一时有些低落。
孟倩幽道:“大堂哥、二堂哥。我们去看看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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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看着她,深深的问:“姑娘想让逸轩走向仕途?”
孟倩幽点头:“这是他的志向,我只能鼎力相助。”
“姑娘可否知道,如果他出现在朝堂之上,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又会引发怎样的事端?”夫子略含深意的问。
孟倩幽摇头:“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他所想,我一定要让他如愿。”
夫子望着她坚定的神情沉默不语,好半天才摇了摇头:“恕我不能答应姑娘的要求。就如姑娘所说,我已远离朝堂,那里的是是非非我不想在参与进去,我只要做好逸轩的三年夫子,就能安心的回家养老,从此不再过问任何世事,过神仙般的逍遥日子。”
孟倩幽微微一笑:“夫子错了,从您答应教授逸轩的那一刻起,不,从您见到逸轩的那一刻起,您已经再次卷入了这些是非当中。试想一下,当有一天逸轩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就会有人把他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查个清清楚楚,你做夫子的这件事情也会被人知晓,到时候,您还能安心的养老吗?”
夫子一愣,随即说道:“那又如何,我只是为了还褚将军一个人情,而授课于他,又没有做其它的事情。”
孟倩幽反问:“您刚出了京城,就来到了此处,你觉得会有人相信你只是单单的授课与他吗?”
夫子微怒:“姑娘这是威胁我吗?”
孟倩幽摇头:“夫子身处朝局已久,对世事的变化应该比我清楚,所谓当局者谜,我只是在给夫子分析利弊罢了。”
夫子冷冷的问道:“姑娘如此处心积虑,就不怕我把逸轩的身世说出去吗?”
孟倩幽的神情有些肃穆:“逸轩身世,早晚会大白于世,夫子入如果不说,我们大家都还能安然几年,如果您说出去,逸轩只是早些回归,与我没有损失,说不定我们家还会得到一些赏赐,可于您就不一样了,您或许会因此重回朝堂,也或许会被人步步紧逼,一天的安静日子都不会再有。”
夫子冷哼一声:“姑娘想得太好了,如果真的是那样,你就不会央求我教他谋算之术了。”
孟倩幽叹口气:“夫子有所不知,逸轩是被我爹捡回来的,阴差阳错之下,救了我一命,我爹娘感激之下,给我们定下了婚事。可如今我们的身份悬殊,他身世大白之日,就是我们的婚姻约解除之时。我只所以让夫子教给他谋算之术,是不想他认祖归宗之后,白白的被人算计。我爹娘养育了他一场,我们几个也兄妹情深,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家人的心里也是不好过的。”
夫子不信:“姑娘当真是这样想。”
孟倩幽点头:“我可以对天起誓,我说的句句是真。我生于乡野,长于乡野,对于京城的是是非非,根本就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进去,我只想守着爹娘和家人快快乐乐的过日子,只要他安好,我们就能安好,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恐怕也不能独善其身。所以我请求夫子教给他谋算之术,不单单是为了他以后能够安稳的活下去,也是想给我们找一个坚实的后盾。”
夫子又哼了一声:“说来说去,姑娘海还是为了自己。”
孟倩幽道:“夫子非要这样说,我也不辩驳,总之我们现在是站在一条船上的人,如果想要风平浪静,就只能提前做准备。”
夫子仔细的打量她一番,道:“我倒是小看你了,竟然不知道姑娘有这样缜密的心思。”
孟倩幽笑着摇头:“夫子过奖了,我哪里有什么缜密的心思,无非是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罢了。”
夫子没有在说话,坐在椅子上沉思。
孟倩幽也不打扰他,静静地坐在一边。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夫子似乎做了决定,问:“如果我教了谋算之术,逸轩身世大白之时,姑娘能否让他答应我一个请求。”
孟倩幽暗自松了一口气,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有什么请求,尽管对他提,逸轩心地善良,定会应允与你。”
夫子点头:“那好,我答应教他谋算之术。不过我有条件……”
孟倩幽打断他:“我知道,您只要教他如何谋算人心就好,至于其他的想必他也用不到。”
夫子也松口气:“好。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他谋算之术,不过课时紧了,歇两天的规矩也就该废了。”
孟倩幽摇头:“这两天必须是要歇的,除了诗书,谋略以外,我还想让他成为一个出色的生意人,就算他日认祖归宗了,也难免会出现变故,有生意傍身,总归要好些。”
夫子赞叹:“姑娘为逸轩打算的可真多,你这就算是把他将来的路都铺好了,无论他走哪条,一定都会畅通无阻。”
孟倩幽摆手:“夫子说错了,不但是逸轩,就是我的哥哥,弟弟,我也是为他们做好了打算。”
夫子再次感叹:“一个小小的农家,能出你这这样一个奇女子,不知道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见夫子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孟倩幽告辞离去,夫子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感叹真是造化弄人,想着这样的女子如果生于京城,不知道会是一番怎样风光的情形。随后便警告自己的家里人,以后见了孟倩幽要客客气气,恭敬有礼,无论是谁绝对不可以冒犯她,否则家规处置。
第二日,夫子告诉孟逸轩以后每天上午授课,下午学习谋算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