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如此慌张?”
大概是墨肱玠的色厉内荏,吓到了仆从,对方脚步一滞,神色慌乱了一瞬,但接下来仍是干脆地说道,“主子,宫里来了人,等着宣读圣旨呢。”
圣旨?墨肱玠稍微有些疑惑,他如今离京在即,不知现下又是为了何事,可别耽误了时间才好,打发掉仆从,又将小家伙黑白交给奶嬷嬷,这才出了院落,往前面走去。
墨肱玠到达前厅的时候,东方不败已经等在那里,显然仆从是被他支使过去的,而传达圣旨的宫人,则静坐在旁边喝茶,不急不慢的,就连东方不败少言寡语,都不带丝毫恼意,反而温声软语地嘱咐提点对方,多去宫里走走,带上小王爷,当今圣上和君后都惦记着他们呢。
宫人既如此说了,那便是皇帝的意思,白氏皇族血脉一向不丰,而皇帝大多是情种,甚少有广纳后宫者,遂皇家的阴私之事,也相对少了许多。否则,上一任皇帝也不会在帝后无所出时,不思纳妃,却转而把长公主的两个儿子接进皇宫,以皇子之礼教养。
可惜帝后眷恋权势,又心思不诡,没有为皇帝不纳妃的举动而感恩,反想方设法扶植娘家侄子,意图九五之尊位,最后害人害己。当时的皇帝相信已经有所察觉,只是因着往日情份,没有制裁对方,暗中警告一番后,又做了些布置,才有了当今圣上白晨皓的顺利登基。
但终究天算不如人算,对于人心是防不胜防的,帝后去逝都不忘把手中的势力,交给端王,本想着让对方一举成事,却不想最后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有图谋都成了梦幻泡影。
如果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皇家会更团结一心,宫人常侍皇帝左右,对帝心也有几分猜测,更懂其人,所以他再三念叨,就差明着告诉东方不败,皇上和君后想你和黑白了,但事情多,虽然太子分忧,也一样劳心费神,不便次次下旨请你去,你就不能主动去宫里看看两位长辈?
东方不败无话可说,可能还是因为并非亲生,无法体会原主的感情,所以他对皇家的事,总是兴趣淡淡的,宁愿久居深闺,不出门,也不想总是与这些人接触,毕竟与对方亲密的是曾经的白向楠,而他连那段记忆都没有。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
有些事总有迹可寻,若因一时大意,引人疑窦,便不美了,不是给平淡的生活,徒增诸多烦恼?所以,东方不败一开始就没打算着,与皇家人会像原主那样相处,这样他们只会觉得,被害过一次,他又不知遇到了什么事,还失了记忆,大概是受了什么刺激,对所有人都有着戒备,保持着距离,反倒让人觉得一切理所应当。
皇室之人不会怪他,墨肱玠知道他的秘密,但会守口如瓶,这般就够了,反正嫁出的小哥儿,泼出去的水,平时少相处些,遇事他会帮着办理,不对劲之处别人也无法察觉出来,这便好了,皆大欢喜。
墨肱玠哪里看不出东方不败的意思,他顺着与宫人说了两句,算是给东方不败打圆场,这才跪下来,由宫人开始宣读圣旨。圣旨的内容,正是平王所推荐的那般,让墨肱玠在两日之后,压送十万石粮草,赶往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