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允妙黎恍恍惚惚地醉着,半睡半醒。
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朦朦胧胧地说着,允妙黎以为自己又梦到了北冥炫。
无数次了。几乎每夜都会这样梦到他。
他对她说着,语气沉痛,倾诉或是指责,然后转身离开,越行越远。
而她,每次都说不出来话,即使在梦里,都痛苦地压抑着,缄默着。
北冥峯也好,她真的爱他也好,这些她都不敢说,只能沉默,只能流泪。
可今天的梦不一样。
他不仅没有转身离开,还来抱着她,吻住她……
一定是她太悲伤了,太思念,太渴望了,累积着,连老天爷都可怜她了,让她终于能在梦中感受他一次……
情难自禁,允妙黎启开唇,任他炙热交缠……
心里按压的疼痛也随着放纵浮上来,委屈,悲痛,无法言喻的只有他才能填补的空洞……
她吻着,泪水不止……
北冥炫的思绪已经混乱了,已经顾不上去想她是不是认得他。
他干渴了一年多的身体,一尝到她的味道就紧绷到炸裂!
尝到她咸咸的泪,他更紧地抱着她。
该把她带走吗?还是在这里要了她?
正在热吻中迷乱地想着北冥炫忽然听到走廊那边有踉踉跄跄的脚步声在靠近。
“妙黎,你在哪啊?妙黎……”是女同事在找她,喊着她的名字,“你可不能一个人跑了啊,大美女,大才女,我还要跟你喝酒呢!”
眼神一顿,北冥炫清醒了几分。
看依靠在自己怀里柔柔弱弱的女人,微睁着眼,神情迷离,好像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北冥炫蹙了蹙眉,松开了她。
他转身,从后面的小花园离开,却没听见在他松开她后,允妙黎捂着胸口,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在说。“孩子……北冥炫,我们的孩子……没了……我的心好疼,好疼……”
等带来的酒喝完了,允妙黎也彻底醉了,倚靠着一侧的墙面,昏昏沉沉地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拉开了这个房间的拉门,往里面看了看。
当看到一抹坐在月光下的纤细身影时,那双深谙漆黑的眸蓦地一滞,眸光时而幽冷,时而炙热,而后缓缓沉下,深似海。
顿了几秒,颀长身形迈进了房间,关上了身后的拉门。
他走到允妙黎身边,发现对方毫无反应,空气中还有浓烈的酒香时,微微蹙眉。
迈开长腿,他走下吊台,站在门槛边,黑如墨的狭长双眸凝视着月光下她剔透绝美的脸。
她应该睡着了。他离得这么近,她都没有察觉,没有逃开。
北冥炫不禁又朝她走进一步。
月亮在他身后,皎白的月光投射下他的身影,将小小的她笼罩着,好像被揽在他怀里一样,柔软的,乖巧的,撞进心口。
长长的睫毛,白皙的肌肤,柔嫩的唇,精致的轮廓……即使在阴影里,北冥炫也能看清楚她的每一寸,也看到了她脸颊上异样的水光。
她,哭过,泪水还未干……
心口一阵撕裂的疼痛袭来,让北冥炫抿紧了唇。
【为什么要哭?允妙黎,为什么要哭?
我离开了,你不是应该很高兴,过得很幸福吗?为什么要像现在这样,躲在一旁流泪?】
还有,秦墨。
她和秦墨,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说要结婚的吗?为什么一年半过去,她还是她,秦墨还是秦墨。
甚至在那晚,华宇制作人颁奖典礼的那晚,坐在二楼房间的北冥炫,亲眼看到秦墨向允妙黎求婚的场景。
回想起那一幕,北冥炫额上的青筋又动了动,攥紧的拳头,因为用力而骨节森白。
可是,本应该早就结婚的两个人,却还在这个时候求婚。
而她,面对秦墨的求婚,竟然是犹豫的。
也是她的犹豫,这一瞬间,让让北冥炫做了许多决定。
还有,那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