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蓝低头没有说话,脸颊泛红。
厚脸皮的苍梧白皙的容颜也带了一些红晕。
两人相视一眼,齐声开口,“以前但凭小姐阁主做主。”
“做主什么?”大清早赶过来的芷烟只听见他们后面的一句话,俏丽媚然的脸上写满了好奇和八卦。
苍梧眸色不善地看了对方一眼,“你一个女子,这么八卦干什么?”
芷烟则是直接不满地瞪了回去,“八卦好奇是女子的天性,再说了,我又没有问你,我是问湖蓝。”说完之后还凑到了湖蓝面前,笑眯眯地开口,“是不是呀,小湖蓝?”
湖蓝和芷烟是第二次见面,两人之间关系只能说可以,听到对方这么唤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奇异,正思忖怎么回答的时候,风清持轻飘飘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怎么?昨天晚上我让你思考的问题想清楚了?”
芷烟脸色顿时一僵,“阁主,我……”还没考虑清楚。
“不用考虑了,正主来了!”风清持看都没有芷烟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地开口。
芷烟等人微微一愣,顺着风清持的目光望去,便看见了一紫一蓝两道身影自院落外缓缓走来。
其中一人,芷烟认识,是固执而又冷漠的蓝钰,至于另一人,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紫皇陛下。
“我和阿钰有事情和你说。”紫月痕走到风清持的面前,直截了当地掷出一句话。
蓝钰看见芷烟在这里,似乎有些意外,抿了抿削薄的唇瓣,很快将目光从芷烟身上移开,落在了坐在椅子上的风清持身上,有些难言的复杂。
从去安阳城开始,他见过风清持很多次,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是这种滞闷压抑的情绪,让他,一时无法适应。
“苍梧,你们都下去吧!”风清持自然察觉到了蓝钰这次很不一样,对着他们三个人吩咐道。
“是。”三人应了一声,然后缓缓离开。
当房间里面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时候,又是一片沉默。
风清持在觉得他们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相商,所以在等着他们开口。
紫月痕看了一眼蓝钰,没有说话。
蓝钰看了一眼紫月痕,又看了一眼风清持,冷漠中还带了一些其他情绪的眼眸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一下,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到底怎么了?”终于,还是风清持出声打破沉默。她最不喜欢就是这种吞吞吐吐,犹豫不决的说话方式。
“阿钰知道你身份了。”一旁看不下去的紫月痕,将事情直接说了出来。阿钰就不是这种犹豫吞吐的性子,看着都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风清持微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没有看任何人,眼中的神色有几分复杂。她一直不告诉蓝钰,是因为,她无法面对他。
当年的事情即使再多隐情,都不能抹去蓝钰的爷爷是死在她的手上这个事实。
是她将活泼可爱,天真率直的蓝家小公子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冷漠寡言,不苟言笑。
蓝钰的表情微微滞了一些,将脸别到一旁,也没有看风清持,声音压地很低,“为什么?”
风清持再次愣了一下,“对不起。”她欠蓝钰一声对不起,不管蓝钰接受与否,这都是她欠他的。
蓝钰本来压抑的情绪似乎在瞬间被点燃,目光没有一丝偏差地看着风清持,大声吼道:“谁要你的对不起了,你的一声对不起有什么用?能够挽回什么吗?能让我爷爷回来吗?能让我父亲母亲活过来么?”
风清持唇有些微微发白,“对不起。”她不能。刚开始答应皇兄成为摄政王,辅佐阿痕的时候,就差觉得自己天下无双什么事情都可以处理好,可是最后真正接手才知道,自己遇到这些事情其实也就是纸糊的,朝堂之上那些盘根错杂的事情,根本没有想得那么简单。
帝王权谋她学过,帝王心术她知道,可是,那又如何?她会的,只是纸上谈兵。当理论上的知识应对实际问题,她才发现,自己束手无策,甚至要牺牲蓝府蛰伏那么久才能彻底铲除异己。
紫月痕温润的眉眼微微蹙起,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是没有开口,只是静默地坐在那里,目光复杂地看着两人。
一通发泄之后,蓝钰的表情瞬间就颓然下来,蹲在房间中央,低低地开口,“为什么你要道歉?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将所有的罪责过失都揽在自己身上?为什么当时什么都不解释也不说?”
这样的转变,让风清持有些措手不久,只能愣愣地看着对方。以前照顾蓝钰也有五六年的时间,她从来没有见过蓝钰这样的表情。
“可是,这一切我明明都知道,这些年,却还是忍不住将错误全部推倒你的身上。”九年时间,可以让他长大,也足以让他想明白当年发生的一切。
风清持看了一眼紫月痕,之间紫月痕也看着自己,并且对着自己点了点头。
心中的想法被证实,风清持清透而又深邃的凤目多了一分说不出来的复杂,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沉重地开口,“蓝钰,当年的事情,是我们皇室,对不起你蓝家。”风清持没有再将责任全揽在自己的身上。
蓝家是为了末染而牺牲的,这是事实。
所以,当年她被斩首之后让阿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蓝家翻案。
蓝钰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幽幽地看着风清持,久久不语。当年在摄政王府,无论自己怎么对她,她对自己都是极好的,只是,当时年纪小,从来没有想过太多权谋之类的事情,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的。
昨天晚上,他坐在椅子上一夜没睡,想了很多事情,从在摄政王府开始生活,之后的点点滴滴,一直到她被斩首示众。
六年的时间,自己一直在她的羽翼下安稳生活,真说没有半点感情,也是不可能的,只是当时,心中的仇恨永远占了上方。
许久许久,就在风清持和紫月痕以为蓝钰不会再开口说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极为低沉的声音,“谢谢你,对不起!”
不管以前那些事情是不是你的错,在你死的那一刻,也都已经结束了,你用自己的鲜血,偿还了一切。谢谢你那么多年的照顾,同时,为自己对你的恶劣态度而道歉。
风清持差点就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一身淡蓝色衣衫的少年。
蓝钰很小,甚至比紫月然还要小半个月,不过,性子却是倔强固执地很,几乎没有谁可以改变他的想法,那件事情,他坚持了十多年,现在竟然……亲自道歉。
一旁的紫月痕温润如玉的容颜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意,这么多年,这件事情终于就此揭过。
“好了,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紫月痕声音温润地开口。
伸出一只手放在蓝钰的面前,蓝钰看了一眼,将自己的手搭上,然后就着紫月痕拉自己的力站了起来。
“爷爷以前对你很好,你以后如果有空的话,就去上一炷香吧!”看了一眼风清持,蓝钰低低地开口。当年,因为怨恨她,自己从来不允许她去祭拜爷爷,甚至是蓝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允许她去祭拜。
“……好。”风清持看了蓝钰半晌,认真地掷出了一个字。这么多年,自己也是该去祭拜蓝家人了。
“姑姑,言络有没有告诉你锦雪来焱凤了?”虽然面前的人现在年龄比自己还要年轻,可到底是照料了自己那么多年,也是自己最为尊敬的姑姑,这一声姑姑,紫月痕倒也没有太多的违和或不愿。
风清持点头,“昨晚他告诉我了。”
听着风清持的话语,蓝钰的目光忽然变得很是怪异。
“怎么了?”很明显,紫月痕和风清持都察觉到了蓝钰的别扭和怪异。
“你和……言络在一起?”蓝钰问。昨天晚上只想着蓝家和她之前的事情,都忽略了她现在是和言络在一起。
风清持点点头,“嗯。”
蓝钰表情微微滞了一下,“可……你是姑姑!”他从来没有唤过风清持姑姑,现在这句话说出来,别扭生硬而又怪异。
“言络小时候就喜欢姑姑。”对于这件事情,紫月痕没有任何隐瞒。
蓝钰犀利冷漠的星眸又是微微一滞,配上这幅不可置信而又充满怪异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呆呆的,“九年前?”九年前言络才多大,还喜欢自己的姑姑,变态!
“估计更早。”紫月痕看了一眼风清持,继续回答。
蓝钰:“……”真是变态!
看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的修长身影,言络微微眯了眯眼睛,似笑非笑,语气冷冽,“好久不见。”锦雪既然离开苗疆出现在焱凤,不必说,肯定是为了清持而来,不过依着锦雪的性子以及他做过的事情,他根本不会主动去见清持,只会逼她见他。
而现在,和清持在一起的人是她,所有锦雪肯定会来找自己。
只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自己不过今晚才知道他来了焱凤,前脚离开皇宫他后脚便跟了上来,看来,锦雪在帝京中的消息不是一般的灵通啊!
走到桥上,与言络并肩而立,“怎么?看见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依旧是刚才那般低沉清冽的语气,似有初化的冰雪流淌而过。
“你想听我说什么?”言络双手环胸,目光忽明忽暗,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呵……”锦雪一声低笑,细长的眸子将言络上下打量了一番,“倒是与当年性子完全不一样了!”
言络削薄的唇微不可见地抿了抿,当年,锦雪在摄政王府带了有足两年,他们之间也算是有些交集。
冷笑一声,回道:“你也很是让我意外!”身子歪歪地靠在桥墩之上,语气有些耐人询问。
“意外么?也许以后还会有让你更加意外的。”锦雪轻笑,不以为意。
言络虽然看上去颇为散漫地倚靠桥墩,甚至带了几分漫不经心,可是,眸子却是一直落在锦雪的身上,观察他的眼中神色的变化,只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眼中,是一片清幽淡然的墨黑,未见任何情绪变化。
“当年,你为何会进入摄政王府?”既然从锦雪眼中看不出任何讯息,言络也就没有再绕弯子,而是直接开口询问。
苗疆最神秘的祭司,竟然被那些大臣当做礼物送来摄政王府,这怎么说,都觉得有些令人有些无法置信。
锦雪以手支着额头,似乎是凝神细想了片刻,缓缓开口,“当年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被送到了摄政王府,认识了翎墨。”翎墨这两个字,自他口中传出,可谓是缱绻情深,似乎连唇齿之间都带着温柔。
言络脸色微微冷了几分,他能感觉到,对方在说那个名字的时候,连周身冷凉幽寒的邪魅诡谲的气息都稍稍散去了几分。
锦雪并没有去看言络,只是继续开口,话语中带着一抹幽幽的怀念,“曾在苗疆的时候,便对翎墨有所耳闻,既然来了焱凤,便想着见识一番。”
言络虽然表情有些冷淡,不过还是认真地听着,忽然抬头开口,“你在府中待了两年,第一年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听过你这个名字。”当时府中的男子虽然不少,但是也没多到那种会有人被彻底忽略的地步,但是锦雪,之前在府中带了一年的时间,是真的就像是没有他这个人一般,安静到了极点。
“可是,我确实是在府中待了两年。”锦雪依旧是慢条斯理中夹杂着漫不经心的语气。
言络静默了片刻,对于锦雪的身份,他们当时不是没有查证过,这是,都与锦雪所言无任何出入。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一些其他的事情?”锦雪淡淡地笑了笑,似乎是没有情绪,所有似是听不出任何情绪地开口。
言络微微垂眸,目光微凉地看着远处,“我在等你告诉我。”锦雪既然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己的,而且,和她相关。
锦雪哼笑一声,面具里面的眼眸忽然眯了眯,就那样没有任何掩饰地落在了言络的身上,带着几分随意与漫不经心,“不愧是她放在身边教养出来的人,果然不一般!”当年她身边的几个孩子,现在长大了都不是寻常人所能比得上的,尤其是这位以前知晓玩闹的言络,她死后,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便是这份笃信与从容,都不是其他人能比得上的。
“十年前的事情是你做的?”言络忽然轻声开口,问。
“你们不是已经知道了么?就是我做的。”锦雪没有任何否认,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这件事情。
自己已经确信的猜测是一回事,听到锦雪承认又是另外一件事情,言络眯了眯眼睛,声音里面淬了一层薄雪,“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当年待你并不薄,为何不让她入土为安!”
“呵呵……”锦雪低低地笑了笑,仅露在外面的眼眸瞬间染了几分诡谲,幽幽地望着言络,似带着笑意,又似笑着柔情地开口,“因为……我想她陪着我啊!”
“你混蛋!”话音刚落,言络直接出手,动作迅速,出招凌厉,却是冲着锦雪脸上的面具。
锦雪的速度亦是极快,见状,仰头一个躲闪,身形轻移,便避开了。
身形闪动,青蓝交错,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招招狠辣,致命绝情。
两道身影靠近之后又迅速分开,两人之间隔了十步左右的距离,身姿笔直,如竹如松。
“十年,进步果然惊人!”锦雪看着言络,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地开口。
言络却彻底冷下了容颜,锦雪这个人,武功简直高深莫测到令人觉得可怕,他自认自己的武功不低,可是,至少在刚才交手中,知道,他不是锦雪的对手。
“我知道,她已经回来了!”锦雪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那么平静,反而有些缱绻。
果然知道!言络眯起眼眸看着面前的人,冷声问,“你到底想做些什么?”十年前瞒着所有人悄无声息地带走她的身体,十年后她回来了又将一切有意无意地浮出水面,他就不相信,锦雪就真的一点儿目的都没有。
“想做什么?”锦雪深处修长的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看上去狰狞而又凶神恶煞的面下,似乎是在思索,然后低声笑了笑,不答反问,“言络,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虽然看不见锦雪脸上的表情,但是言络就是觉的对方刚才应该是挑眉笑了笑。其实对于锦雪,他的了解并不是很多,哪怕以前同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很待见锦雪。
“紫羽这次企图谋反的事情,应该是你暗中撺掇的吧!”言络看着锦雪,没有任何语调起伏地开口,随即询问,声音平铺直叙,冷漠而又犀利,“那么述月呢?这次述月领兵伐战,和你有没有关系?你在其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紫羽那个废物,本来以为风云宴他至少可以掀动一些水花,谁知道打了个涟漪就沉入湖水了,还得本座派人来救他。”锦雪的声音依旧平静淡然,却带着一分说不出来的戾气。
听着锦雪的话,言络倒是没有任何意外之色,从紫羽被苗疆圣女锦月救走,他就知道,背后操纵一切的人,是锦雪,当初那个在摄政王府温雅无害的男子。
“苗疆和中原素日并无来往,你现在为了一己私欲,将苗疆卷入这场战争之中,苗疆皇室会同意么?”苗疆的势力分为两派,一方是以祭司为首,另一方则是以苗疆皇室为首,两方势力你来我往,明争暗斗,斗得一片波涛汹涌。
锦雪眼眸犀利了几分,有睥睨,有狂妄,有不可一世,就连声音都是极冷,极凉,“苗疆皇室?他们算什么?”
言络没有说话,只是淡然无波的凤眸起了一丝涟漪。锦雪在苗疆果然是一手遮天,连苗疆的皇族都不放在眼里。
“她现在还好吧?”刚才浑身冷厉妖邪狂傲的气息散去,依旧成了那个蓝衣温润,眼眸儒雅的男子,银色的发在月色之下更加耀眼,让人移不开目光,就连语气,都温柔了不少。
这个她,不用说,言络都知道指的是谁。
“你如果不来打扰她会更好。”言络话语冷漠,没有感情。现在的锦雪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危险,他们更本就摸不透对方想做什么。
“呵呵……”锦雪眼中没有丝毫恼意,反而低低地笑了笑,笑声清冽,如冰如泉,极为好听,唯一欠缺的,就是里面没有情绪,轻飘飘地开口,“好歹当初和翎墨朋友一场,她重新回来,作为故友,我总得来看看不是?!”
“与末染为敌,这就是你送给好友的见面礼?”言络冷嘲地开口。
锦雪没有回答,银色的发丝在空中飞飏,一身淡蓝色衣衫,身后是一轮清辉流转的明月,一眼望去,美地有些如诗如画,如梦如幻。
“言络,你应该知道了苗疆的冰心泉吧?”锦雪直接换了一个话题,问。
言络抬头对上锦雪的目光,神色微微沉了几分,“冰心泉中的人是她?”从尹子希那里,他了解到了苗疆冰心泉的作用,而且,现在这个冰心泉还是锦雪手中的禁地,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冰心泉里有万年寒池和一张寒冰床,尸体若是放在里面可保几十上百年不腐烂,就如同是睡着了一般。
按理说,锦雪若是带走了她的身体,最可能就是放在冰心泉中,只是,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不会是这么简单。
锦雪这个人,太过神鬼莫测,做事又不按常理出牌,谁知道冰心泉会不会只是一个幌子?!
看着言络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怀疑,锦雪笑了笑,给出了一个足以气死人的答案,“你猜?”
言络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望了望锦雪身后的明月,声音冷静地开口,“我知道她以前的身体在你的手中,只是,先且不说她现在已经回来了换了一副身体,就算是没有回来,以前的身体也只是一副躯壳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
“那你这些年费尽心思百般寻找?”锦雪冷哼。这些年,明里暗里寻找翎墨的人不知道多少,只是没有人找到而已。
言络眸子没有多少起伏,“我只是不希望她离开之后,自己的身体还不得安生。”随即眸色寒凉地看了一眼锦雪,“而且,我也做不出来在她身体之上下蛊的事情?”说这句话的时候,言络精致的容颜之上带着一闪而逝的杀气与凛冽。
锦雪知晓清持现在的一切,甚至可以已经知道她是谁,很明显,他在她以前的身体之上下了蛊虫,以尸体应生魂,苗疆禁术,离魂。与离魂蛊。
“啪啪啪!”锦雪伸手轻拍了几下,赞许地看着言络,“不错嘛!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当年的半卷残帛确实是我让人故意让你看到的,只是,这么多年,让我有些意外的是你竟然真的坚持下来了,毕竟,离魂禁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做到的,代价,也是相当大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锦雪的眼眸是从来没有过的幽深莫测,甚至还有些诡谲妖邪。
言络身体僵了僵,锦雪的目光太过诡异,让他心中忽然升起一抹说不出来的情绪,薄唇微抿,
锦雪双手环臂站在桥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言络,“话说起来,言络,你以前很讨厌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