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络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紧了紧,他担心她的身份会被揭露。
似是想到什么,眸子有些危险地眯起,就连声音,都是冷如寒冰,“时翊,不管用什么办法,我要在三天内,知道亦澈的行踪!”
时翊一震,有些诧异地看着言络,“你要干嘛?”
言络没有回答,只是眼中一闪而过的狠绝让时翊有些心惊,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在言络身上见过如此狠绝无情的表情。
言络微微抿唇,绝美的流目里面一片晦暗不明,涌动着令人无法看透的眸光。
眼眸一垂,眸光有些苦涩和无奈。其实,他只是不希望亦澈再次出现在她的生活中而已,他希望,对亦澈,她可以彻底死心!
仅此而已!
离开言府之后,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府邸,时翊心思一动,唇角勾起一个神秘莫测的弧度,施展轻功朝着行云止水而去。
他倒是想看看能让言络那般上心的人到底是谁?!
风清持和莯流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在路上缓缓地行着,两旁往远是绵延不绝的巍峨青山。
“莯流,你觉得一个人的过去,重要么?”风清持半眯着眼睛目光狭长地看着远处青山与天际相交的一线,忽然问道。
莯流微微一愣,转眸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风清持,思考许久之后才低沉而又轻缓地开口,“重要。”
风清持将目光移到莯流的身上,等着他的下文。
“那是完整人生的一部分。”对上风清持的目光,莯流语气认真地说道。
风清持深邃的眼眸微微一闪,精致容颜上的表情有些许说不出来的复杂,终究是轻轻叹了一口气,轻声呢喃,“完整人生的一部分么?!”话语很轻很淡,一出口就弥散在空中,留下的,只有唇齿之间的无奈和苦涩。
莯流妖媚的眼尾带了丝丝复杂,削薄的唇微抿成一条直线,却也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
皇宫。
风凌依独自一人坐在殿中,一手执白玉棋子,另一只手拈着一粒墨玉棋子,独自一人对弈。
棋盘之上,两色棋子遍布,旗鼓相当,不分上下。
一个黑色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风凌依的面前,俯身,站在一侧神色恭敬地看着她。
“可是有云依的下落了?”风凌依将墨玉棋子放到棋盒之中,淡声询问。
“三小姐,四小姐最近经常和时家六公子在一起。”
风凌依眉头一拢,眼神冷漠了几分冷声道:“看来她还真是铁了心思要留在帝京!”居然和时显这个纨绔公子混迹在一起,时显想要的什么她难道会不清楚?
想到这里,风凌依眼中有些微薄的怒意。
“她现在在那里?”
“在时家四公子的一个别苑。”黑衣暗卫如实回答。
“呵……”风凌依冷笑一声,“她还真是好手段啊!”一个时显不够,竟然还招惹上了时蓼,时蓼那种心思深沉阴险狡诈的男人,便是她,都不敢轻易接触。
暗卫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
取出纸笔,将宣纸平整地铺在几案上,伏案写了一些什么,然后折叠好将它交给了一旁的暗卫,“找到云依,将这个交给她。顺便告诉时蓼,明日我在月上居等他。”
“是。”暗卫颔首,接过信笺便转身离去。
看着窗外,风凌依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角。
风清持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推开门就察觉到一抹陌生的气息,精致的眼眸骤然一凛,带了几分寒凉的冷意,不带一丝感情地开口,“谁?出来!”
“呵呵……不愧是他看上的人,果然不错。”一道含笑的声音房梁上幽幽传来,随之一道墨黑色的修长身影轻飘飘地落在了风清持的面前。
他武功虽然不是很厉害,但是轻功和隐匿功夫在世间绝对是现有对手,这个少年居然能够知道他藏在这里,不得不说还是不简单!
在看清风清持容貌的时候,饶是见惯了美人的时翊都狠狠地惊艳了一番,心中暗叹:不愧是言络那厮看中的人,当真绝色!
虽然对方是男子让他颇有些意外,但一看见对方的容颜便觉得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如果换做他的话,他也断!
看着时翊的眼神,风清持眉色又是冷了几分,语气森凉地开口,“你是谁?”
时翊丝毫不在意风清持话语中的寒冰,依旧在笑,伸手摩挲着自己光滑白皙的下颚,清和温润的声音缓缓溢出唇瓣,“时翊。”
“时暮的五哥?!”因为时晨月,她曾经对时间的事情有那么一些了解。
时晨月是皇兄喜欢的女子,算起来也是时暮等人的姑姑,只是当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皇兄最后娶了尹洛河,并将她立为皇后,而时晨月,则成了皇兄后宫妃嫔之一的晨妃。那年皇兄驾崩之后,留下了年幼的阿痕和月然,至于时晨月,则自己去了宁佛寺,从未离开过寺庙半步。
其实对于当年的事情她还是有那么一两分好奇的,毕竟皇兄对时晨月的感情并不作假,时晨月对皇兄也是真心实意,为什么会走到两人同在宫中却几乎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一步连她这个常年住在宫中的人都不了解内情。
时翊有些新奇地“咦”了一声,眉梢微微挑起,颇为好奇地看着风清持,“你认识小十三?”
被扯会思绪的风清持只是凉凉地看着对方,没有说话。关于时翊,她所了解的还真不多,除了知道他是时家庶出五公子之外,其余基本上是一无所知。
他怎么会突然找上自己?!眉尖微微一拢,就连眼神,都寒了几分。
时翊心中已经知道对方和小十三是认识的,扬唇淡淡一笑,“我已经介绍完了,难道你不应该介绍一下自己么?”
“你都找到我家里来了,难道还不知道我的身份?”看着时翊,风清持语气幽幽地反问。
时翊耸肩,“你别说,我还真不知道你的名字和身份。”如果不是恰好看见言络潜进去,他甚至都不知道这里何时搬来了住户!
风清持目光淡淡地看着他,眼眸中看不出对时翊那句话是相信还是不相信。
时翊也不再纠结这个,反正他迟早都会知道这人的身份,只是有些八卦地凑近了几分,一副神秘兮兮兼带好奇的模样,“喂,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风清持目光微微一沉,极快地闪过一丝哀痛之色,令人难以捕捉。
时翊耐心出奇地好,没有听见风清持的答复便又换了一种问法,“那你是喜欢男子还是女子?”
风清持眼眸转凉,微微启唇,“你的问题太多了!”就连嗓音,都拥携着凉意。
“可是你一个都没有回答我。”时翊有些不满地看着对方,还有一些哀怨。他一共问了三个问题,对方一个都没有回答。
发现风清持连看都懒得看他,时翊突然觉得自己好失败!他这么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人,居然完全被无视掉了?!
“你潜进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对于面前这个陌生人,风清持明显没有多大的耐心,斜睨着时翊冷声道。
时翊则是勾勾唇,眼神有些许轻佻,“自然是来看看你。”他对面前的这人可是非常好奇的,能让言络心心念念地放在心尖上,可不是不简单!毕竟这可是连天下第一美人的紫月然都做不到的事情。
随即对着风清持一龇牙,右手有些流痞地摩挲着下巴。如果紫月然知道了这件事情,哈哈……他倒是挺好奇那个骄纵任性的公主会怎么做?!毕竟,对言络,她可是势在必得!
就在时翊思索着的时候,几朵洁白的梨花从半开的墨黑色轩窗拂入,夹杂着清淡的幽香。
风清持弧度极小地微扬起唇角,深邃的凤目中添了一抹高深莫测,淡然无波地看着面前的时翊,衣袖飞扬之间多了几分凛冽,“你该离开了!”
一句话,不容置喙。
时翊有些诧异,“你就这样让我离开?”话语之间听不出是失望还是其他。自己这样默默地潜进对方的房间,言语之间还有几分轻佻,他以为面前这人会出手的,这样的话他就可以试试对方武功的深浅了,可是居然就这样让他离开,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你那个朋友有没有告诉你我最擅长的是什么?”看着面前的时翊,风清持本就深邃的凤目带了些许高深莫测,表情有几分玩味,就连声音,都添了丝丝鬼魅。
时翊心中忽然咯噔一下,升腾起一股不好的感觉,缓缓抬头盯着风清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最擅长的,是毒。”说话的时候已经在桌边坐下,还优雅地给自己沏了一盏茶,然后再没有看时翊,自顾自地轻啜着。
看着喝茶的少年,时翊不由轻哂笑,“怎么可能?”进来这么一会儿,这里的东西他可是什么都没有碰过,怎么可能会中毒。
风清持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时翊,只是自顾自地品着白玉瓷杯中的茶,神态清淡,不惊不扰。
看着依旧沉静不语的风清持,时翊一时也捉摸不透她的想法,滴溜溜地转了几下眼珠子,也拖出一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问:“你真的给我下毒了?我……”
“叩叩!”时翊的话语被有规律地敲门声打断,顿时就苦着脸色看了一眼风清持,然后又看向那扇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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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澈,亦澈!”简白还没有踏进房间,就已经传来他咋咋呼呼的声音,一点儿没有将这里当做别人家的自觉。
还不待简白敲门,紧闭的房间就已经开了,简白挑着眉梢进去之后门再次“嘭”地一声关上。
“好久不见!”妖妖娆娆的嗓音悠然响起,随着微风弥散在偌大的房间,嗓音有几分轻,几分妖,几分魅,还有着几分说不出化不开的凉意。
简白吊儿郎当一笑,语气有一分故作的不满,“我都没看见你正脸哪儿来的好久不见?”
“呵呵……”那人轻轻地笑了笑,很轻很魅,似惑人心智,却酥软到了骨子里。
缓缓转头,露出一张颠倒众生的绝色容颜,眉如墨画,唇若蔻丹,眸色邪魅,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优雅邪魅而又凌冽的气息,微微勾起若有若无的唇角之间夹着一丝冰雪般的冷峭,在转头之间,一绺墨发自白皙光滑的额际垂下,垂落在他的胸前,更添一丝魅惑之意。
“可看见了?”削薄妖娆的唇微微一启,极为缓慢地掷出四个旖旎无双的字。
简白讪讪一笑,瞪了对方一眼,“别在我面前笑得这么妖魅,我可不想对不起楼姒。”随即目光极为不爽地盯着他雌雄莫辨的绝世容颜,语气狠狠地说道:“当年就是这幅皮囊,不知勾去了多少女子的心魂!”
亦澈只是勾起唇角淡笑,可是那双狭长妖魅的眼眸中却不见丝毫笑意,只有淡然不化的薄冰缓缓漂浮荡漾着。
优美修长的手指颇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墨玉棋子,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一敛,瞥了简白一眼,没有说话。
简白在亦澈面前坐下,神色转而认真了许多,定定地看着他,问:“亦澈,你打算在焱凤待多久?”
将手中的棋子轻飘飘地投掷到两人之间的小案几上面的墨色棋盒之中,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这么久没来过焱凤,看一看风云宴也是无妨!”声线魔魅之间还带着风华流丽的逶迤绮然。
简白正了正神色,“亦澈,你还是尽早离开焱凤城吧!”
“哦!为何呢?”亦澈骨节匀称修长的玉指从棋盒中拈了一粒雪玉棋子,姿态随意慵懒地放在棋局之上,连带着声音,都是出奇地漫不经心。
“前几天言络遇到了刺杀,是你青冥居的人,而且还是银叶之赤。”说到这里,抬眸看着亦澈,“这件事情你知不知情?”
“自然是知情的。”勾勾唇,不疾不徐地开口反问,“好歹那是我青冥居的影卫,你觉得谁能调动?”
简白一愣,有些错愕,有些不可置信,“你要对付言络?”
“怎么?不行么?”似笑非笑地反问。
“可是……可是这么多年你不是一直都尽量避开他么?”简白清朗的眉眼复杂了几分。因为紫翎墨的关系,所以无论这些年言络做了什么亦澈都没有对他怎么样。
“忽然就不想了!”亦澈妖魅的眸光微微一转,看着外面轻飘飘地说道。
简白又是一愣,有些愤怒地看着亦澈,声音也随之拔高了几分,“忽然不想了?所以你一出手就想要他的命?银叶之赤,他们的能力你难道不知道么?”
妖魅无暇的容色依旧,眸子却已然淡了几分,“那又如何?”他的声音不咸不淡,很轻很轻,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柔和,然而有着一股不可察觉的冷冽。
“是不是因为上次他不小心伤了水惜音?所以你才对他下狠手的?”
亦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空气忽然有些静,也有些凉。
“亦澈,反正你在焱凤也没什么事要做,不如还是早点回青冥居吧?”简白换了语气,商量地说着。
亦澈淡淡地看了简白一眼,眼中有过不可察觉的探究,“你去见过白未檀了?”冷冽的语气却是更加薄淡。
简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是他让我离开?”声音又是冷冽了几分,随即半眯着眼睛,勾唇微微一笑,邪魅迷人的容颜带着足以睥睨寒冰薄雪的冷峭,“可是他凭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命令我?”
简白叹了一口气,眉眼之间是说不出的复杂。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一道低低的声音,“居主,右相来了!”
简白一愣,神色诧异,未檀亲自来了?这样也好,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应该自己解决,只是……不会打起来吧?到时候他可劝不住啊?!
亦澈削薄的唇角勾起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略带阴柔却又不失男子俊朗的绝色容颜足以摄人心魄,“请他进来!”轻缓地吐出四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字。
从雪色的狐裘毛毯之上缓缓走下,在桌子上拿了一个倒扣着的杯子给自己沏了一杯茶,一勾唇,“你说他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低魅的声音带了几分清凉淡漠和似笑非笑,还有一抹绯靡,颀长的身姿清隽,红衣孤绝,似被血染,妖治地如同幽冥彼岸盛开到极致的曼珠沙华,魅惑地足以拨乱红尘。
简白抿了抿唇,不语。
很快,一袭雪白的白未檀便优雅地走了进来,雪衣乌发,清雅绝然,只是那双淡如云烟的眼眸染了说不出的疏离之意,清清凉凉的,没有丝毫情绪。
看见房中的简白,白未檀倒也没有觉得惊讶,而是将目光移到了亦澈身上,直截了当地问,“什么时候离开焱凤?”
勾唇魅惑一笑,妖治轻邪的桃花眼却没有丝毫笑意,修长的两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低沉而又带着些许玩味的声音缓缓溢出,“这个嘛,看心情!”
说完之后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未檀,“你来不会就是为了知道这个事情的吧?”
白未檀淡淡地看着对方,削薄而又淡薄的唇微启,“马上离开焱凤。”
“怎么?我是犯事还是怎了,焱凤待不得么?”看着自己白皙颀长的手,语气低魅地问,说完之后还对着修美的左手吐气如兰地轻吹拂了一下,妖娆狭昵的桃花眼不疾不徐地转到了白未檀的身上。
本就淡然的眸子又淡了一分,“刺杀当朝左相,这个罪名够不够?”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亦澈不以为意。
“是不是欲加之罪你自己心里清楚。”白未檀微凉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亦澈低低一笑,妖邪的桃花眼眸带了丝丝鬼魅,“可是,那又如何呢?”随即狭长的眼尾稍稍上挑了几分,带了些妖娆的莞尔,“你又打算如何?”
房间空气兀然一冷,气压都低滞了几分,似有凝结。
看着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简白笑着上前,不满地开口,“喂喂,你们两个不要这么严肃好不好?不过是一点儿小事。”
冷凝紧张的气氛得到缓和,简白也松了一口气,神色有些无奈地看着两人。
转着手中的杯子,亦澈语锋一转,望着白未檀,带了妖娆笑意地开口,“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须得你亲自前来让我离开焱凤?”
白未檀微微眯起眼眸,“所以你是不打算离开了?”
“如果你将事情告诉我许是我可以考虑一下!”亦澈歪着身子漫不经心地靠在水墨屏风之上,双手环胸缓缓道。
然后眼眸一转,诡秘冰凉而又妖治嘲弄地看着白未檀,殷红的唇微微一勾,“就当做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
白未檀身形一僵,眯着眼睛看着亦澈,“不必了!”清冷淡薄地说出三个字,然后便转身离开,如雪的衣袂在空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度。
“亦澈!”简白皱着眉喊了一声。
亦澈绝色的容颜之上邪魅与妖娆分毫不变,走到窗边把玩着棋盒中的棋子,拈了一颗墨玉棋子抬头漫不经心地看着简白,“许久不见,要不要来一局?”
简白动了动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欲言又止,一挑眉梢,“好啊,让我看看你这些年的棋艺有没有一点儿长进!”
离开月上居之后,风清持就去了淡影馆。
此时是中午,是以医馆里面并不是很忙,只有几位病人在看诊,坐诊的医士是一位中年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左右的年纪,面对那些病人的各种问题,那位男子沉稳的眼眸却没有丝毫不耐心。
“公子!”医馆里面的伙计看见风清持的身影,放下手中的药材走了进来,神色恭敬地唤了一声。
风清持微微颔首,目光在医馆中转了一圈,淡问:“莯流可在?”
“馆主在楼上。”清秀的伙计回答。淡影馆的人都知道,馆主是那位清冽冷漠,不喜言语的莯流公子,而面前这位美到天怨人怒的小公子,才是真正的背后之人。
“你们忙吧!”淡淡地掷出一句话,便启步越过水木长廊往二楼而去。
推开房门,果然看见莯流在案前看那些账本。
一身墨色衣衫,身姿颀长清隽,眉目自带妖娆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冷意,此时正眉目认真地看着手中的账本。
听见脚步声,莯流微蹙着眉抬头看,瞬间愣住,“阁主,你怎么来了?”
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给自己沏了一盏茶,“正好路过,便过来看看!”
莯流清冽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了一瞬,最后落在了她的手中,眉目一敛,低问:“阁主,你的手……”
风清持扬了扬左手,“已经无事了!”
莯流放下手中的账簿,缓步走到她的面前,夺过风清持递到唇边的瓷杯。
手中一空,风清持微愣了一下,挑着眉梢看了一眼莯流。
莯流神色一顿,抿着唇低低地开口,“这茶太浓了,你手受伤了这段时间就不要喝茶了!”言罢,取出一个杯子,在另一个精致的莹白色瓷壶中倒了一杯白开水给风清持。
看着面前的白开水,风清持微不可见地抽了一下唇角,没有说话,却还是接了过来,轻啜了一口。其实她不渴,就是喜欢喝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