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我洗过了,你就将就一下吧!”一手拿着碗,另一只手将言络的身子扶了起来。
言络倒也没有丝毫的介意,喝了几口。
皇宫。
紫月痕和蓝钰正在殿内谈论一些什么,一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殿中,对着二人行了一礼,冷漠而又古板地说:“陛下,言丞相受伤失踪。”
“失踪?”紫月痕一改脸上的慵懒,目光虽然依旧温和,可是其中却带着无法掩饰的冷肃。
“言丞相在经过一线谷的时候遇到刺杀,身受一箭,现在下落不明,君铭调动了千影暗卫搜寻言丞相的下落。与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一位黑衣人,而且还有另一伙人也在找他们。”
紫月痕和蓝钰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样的信息。
“派人寻找言络,然送他回帝京。”紫月痕看着外面的暗夜,命令道。
“是。”音落的下一瞬,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离开。
紫月痕白皙修长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面前的案几,狭长的眸光落在蓝钰的身上,“你觉得会是谁想杀言络?”
蓝钰容颜依旧有着青涩与稚嫩,可是面容之上的冷漠却如寒冰一般,启唇凉淡地吐出三个字,“羽王爷。”想杀言络的人很多,可是有能力查到他行踪并且悄无声息在一线谷埋伏的,除了他不会有其他人。
紫羽,紫月痕的二皇叔,与……那个人是一母同胞。蓝钰冰冷的眸中闪过一丝说不出的深沉,没有再看紫月痕,而是转头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当年先帝去世其中反对紫月痕继承皇位的人皆是以他为主,只是,身为她的亲妹妹,却选择帮助当时尚且年幼的侄子,甚至不惜与他翻脸。
紫月痕温和的眉眼也变得料峭了几分,不急不缓地说道:“十年前念及血亲关系没有对他狠下杀手,没想到倒是给了他喘息的时间!”
“那你现在打算如何?这些年他的势力也是不可小觑!”紫羽能在封地数十年没有半点动静就足以看出他是一个极其能忍的人,其谋略才能亦是不可多得,十年韬光养晦,这次定然是有备而来。
“不是还有六皇叔么?”紫月痕轻轻一笑,温润如玉的眼底流荡着狐狸般的光芒。他的六皇叔,也不是一个安生的主。
见紫月痕这个样子,蓝钰就知道他肯定又在算计着什么,干脆双手环胸没有再说话。
浅碧色潭水的岸边仰躺着两人,微风轻拂,潭水在照不见阳光的谷底一下一下地荡漾着,泛起有些碎白的泡沫。
不远处是一方恍似自天际悬挂而下的瀑布,飞流直下,水流湍急,更是有巨大的响声发出,水花四溅,将谷底的空气都染上了几分湿意。
首先转醒的是风清持,幽幽地睁开一双清越深邃的眸子,手揉着额头缓缓坐直身子,看了一眼周遭的景致,唇角微微扬起一个颇为苦涩的弧度。
一别经年,没想到再次来到了这个谷底!
看着尚且昏迷的言络,风清持起身,扶着他一步一步往西边方向而去。
大约走了两刻钟的时间,越过一个不怎么明显的树障,面前便出现了一个山洞,风清持扶着言络缓缓地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约莫申时一刻,两侧山崖高耸,阳光照不进谷底,山洞中也不算特别明亮,但依稀可以看清里面的一切。
山洞很宽大,空旷旷的,只有一张木床,一个木桌和两方木凳,另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有一个狭小的木柜子,只堪堪放了几个瓷碗和几双木筷子。
风清持静静地看着山洞中的一切,眸光深沉如墨,浓郁地化不开,沉默许久,才化作一声低低的叹息,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
扶着言络到木床边,上面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尘埃,吹了吹,然后用自己身上的衣袍擦拭了几下,才让言络躺在上面。
看着言络腹部的箭伤,轻轻皱了皱眉头。
轻车熟路地在那个木柜下面挖出一坛酒摆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另一侧取出一个栅栏,手中还拿了一个木盆,用栅栏将山洞堵好,去了刚才醒过来的那个地方。
将自己墨黑色的斗篷清洗了一番,然后用木盆盛满了水,然后折回去。
回到山洞,把木盆放在木桌上,搭了架子生了个火,斗篷放在边上烤着。
走到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言络,将腰间一把食指长的小匕首和一枚银针用烈酒清洗了一番,脱去言络的外袍,解开之前止血的绸布,露出狰狞的伤口,箭尾已经被折断了,但是箭矢还在里面。
取箭,给伤口消毒,包扎伤口。
虽然这里工具不全,但在风清持做来依旧如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约莫大半个时辰之后,一切都处理好了,桌上那个木盆里面的水也被鲜血染红,还有一半的箭矢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