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蔓仗着是陛下亲妹的份上,已经好几回趁着递折子时进宫了,宫中行走的宫人碍于她的身份,也不敢真的驱赶她,好声好气的劝吧,楚蔓嚣张跋扈的不放在心里,让她们这些人是又气又没法子。
“没事,下回不让她进来了。”林秀跟她说道。
谁料雨晴面上一喜,“姑娘说的是。”
主仆几个说说笑笑的,关系又拉近了不少,待到楚越处理完折子赶过来时见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被弄得烦躁的心都好了几分。
“说什么呢?”他问。
雨晴姐妹福了礼:“陛下吉祥。”
林秀抿了嘴摇头:“没什么,对了,前头碌王府的大姑娘来过。”
当着一众宫人的面儿,林秀光明正大的告了状。
楚越点点头,让人平身,坐到林秀身侧,同她道:“她来过的事儿朕已经知道了,你不用跟她计较,索性朕已下了旨,往后后宫里头,无召不得入。”
楚家人,天生凉薄寡情、自私自利,楚训庭是这般,楚周氏是这般,而他们的后辈楚则和楚蔓更是这般,包括他,也是如此。
他自私得容不下任何人来破坏他们之间这份安宁,哪怕是一母同胞,有骨肉血缘的亲人,他照样毫无顾忌。
任何人都不行,连他本人亦是如此。
听楚越这般说,林秀顿时扬起一抹告状成功的笑:“那就好。”
“陛下,姑娘,御膳房那头来问询何时上菜?”
有丫头立在外头问了声儿。
楚越看了看林秀,见她点头,便道:“传吧。”
屏风后头的丫头闻言,福了礼便下去了:“是。”
御膳房那头很快上了菜,两人携手过去时,正是最后一盘子菜传上来时,传菜的宫人福了礼退了下去,林秀两个在桌前落了座,看着满满一桌子,只见那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到处都是,比当时在江陵镇时何家倾力办的洗尘宴不知好上多少倍。
饭毕,有宫人端了参汤上来,楚越抿过,搁了汤,突然道:“钦天监已经合好了日子,定在下月初。”
“下月?”林秀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这么早?”
不到一旬。
“早?”楚越摇摇头:“不早了。”其实他觉得还慢了。
林秀的凤服早在月前他便让人送了尺寸赶工了,上百个宫人针线同时出动,在回宫后,已有负责此事的管事告知了他进度,至于楚越自己的,早在登基那日就由由另外的宫人们日夜赶工,在月前就做好了。
“明日朕无事,正好带你去城里逛逛。”
apot你是说已经在行宫了?apot元宸宫里,林秀问着严二。
严二点点乐,apot是的,姑娘就放心好了,来之前,属下还特意去行宫里看过了,林大爷和朱家两位老爷俱已安排妥当,正歇息着呢。apot
严二在雨晴唤他时就知道是为了甚,忙跑了一趟行宫后才过来禀告。
林秀彻底放了心,朝他笑道:“多谢严护卫了。”
严二抬抬手,也笑嘻嘻的:“不敢,只要姑娘往后不嫌弃属下便是。”
往后?
林秀一怔,随后反应过来:“你是说……”
严二道:“主子让属下在元宸宫里当值,随侍姑娘身侧。”
楚帝回都这么大的事,只怕在他们的马车刚进宫后就被梁上城里各大世家朝臣们知晓,更何况,林姑娘不但没入住行宫,反倒直接被带进了元宸宫里,对外头的人而言,只怕又得平添不少风云出来。
别以为他们不在皇都,便不知道梁上城里头那些世家朝臣们对林姑娘的看法。
只怕他们谁也没料到,原本丁点没放在心上的人,居然能得楚帝如此看重!而得了君王宠爱,林姑娘无异被暴露了出来,有他在身边,也能镇着那些心有不轨的人。
“那我可占便宜了。”在林家村里时,严二就跟在林秀身边了不少时日,林秀对他也熟,相比楚越身边严大那正儿八经,一脸冷酷肖似他主子那般的性情沉闷,她还是更放松与林二这般性子稍微活泼点的相处。
林二又道:“主子还让我告诉姑娘一声儿,姑娘可在宫里宫外自由行走。”
“他真这样说?”
“是。”
严二不会说谎,林秀自然能分辨真假,她心下大震,心里充斥着各种复杂的莫名的情绪,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里,宛如有一粒名为暖阳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这种情绪很陌生,让她既害怕,又有些贪恋。
都说君王无情,朝令夕改,但自打从楚越找到她开始,一言一行从来没有任何逾越,行事作风也没有任何出格,他虽说话不多,但每每却都替她在着想,事事替她铺了路。
要说有救命之恩,只封了她一个后位,还能慧及但她母兄姐妹,让她们安享富贵,已是有良心的了,没见无数的人家只为了让家族繁盛几十载便挤破了头的往宫里送人,就这样,那些送入宫的女子还得想方设法的争夺宠爱,事事不择手段,精打细算。
让堂堂一朝皇帝给她们铺路、想法子、安插人?
说出去都滑天下之大稽。
但楚越他却做了这等事。
林秀不敢深想觉得自己有啥不同,是不是有啥不一样,她怕自个儿骄傲,但事实证明,她在楚越跟前儿,确实是不一样的。
楚越以真心待她,那她呢?
林秀越想越深,一颗心彻底乱了。
“姑娘?”严二见她脸色不对,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