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巫启翔没看云杉,但周围的随从却密切的注视着云杉所在的草丛。
一刻钟后。
云杉艰难的撑着木棍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五步后,便浑身虚脱的瘫坐在地,看向巫启翔恨声喊道:“巫启翔。”
“夫人怎么了?”巫启翔侧头看向云杉,玩味问道。
“……”云杉一手摁住小腹,一手轻抚着左腿:“我有些闹肚子,腿也疼得厉害,你拆开给我看看是不是又骨折了?”
巫启翔大步走了过去,把云杉再次抱了起来并走向路边。
他可没有在排泄物的旁边和她演戏的癖好。
坐在路边大树下的石头上,巫启翔解开云杉左腿的绑带一看,叫来队伍里的一个大夫替云杉检查,片刻后,大夫说道:“回禀主子,主人的腿并未再次骨折,夫人应当是刚刚摔倒之时,让刚刚愈合的骨折处有些震裂,亦或者是夫人受惊过度后,在心理作用下这才觉得又骨折了。”
听到大夫这么一说。
巫启翔还有什么不明白了?
看向云杉邪戾一笑,伸手捏住云杉的脸颊:“夫人,你可真是调皮,既然这么爱玩儿,爱闹,等到了为夫的地盘,不论床上床下,为夫必定会好好的陪夫人你玩儿个够。”
听到这无耻的话,陈氏气得恨不能扑过去挠死这无耻流氓。
“……”云杉心里气得把巫启翔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问候了个遍,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脸色煞白,浑身大汗淋漓,愤怒的恨恨看向巫启翔怒道:“谁他娘的跟你玩儿了?我是真的腿疼,真的肚子疼……我不管,我不想冒雨赶路了,我要休息一个时辰,我要喝口热乎的开水,再这么下去,老娘这个人质你好不容易才掳到手,你就不怕我半途病死了?活生生疼死了?”
巫启翔侧头瞄了一眼陈氏,随后看向云杉:“你不敢死的。”
“……”卑鄙无耻的贱人。云杉气得直咬牙。
陈氏此时此刻,虽然不懂为何云杉要故意假摔,为何不想赶路,但她却知道,云杉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若是此时是夜里。
她真想立即就一头撞死。
不管云杉怎么说。
巫启翔还是让人背着云杉和陈氏继续赶路了。
越是靠近山体滑坡的范围,云杉脑子里的系统便不断的提示着她。
“宿主,请改变路线,此处极度危险。”
“……”
“再次紧急提示,请宿主尽快改变路线,还有半个小时,宿主两边的山体即将滑坡。”
“……”
“宿主,请改变路线。”
“……”云杉趴在随从的背上,望着这左右两边的险峻大山,欲哭无泪。
深深吸了几口气后,这才冷静了下来,用意念同系统沟通着。
“系统救命啊……我也想改变路线啊,可我现在被人劫持,我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脱,你让我怎么改变路线啊?求你了……求你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个适合躲避的地方,让我在山体滑坡之时有个躲避之处行吗?”
“……宿主请稍等,系统正在勘测周围……”
……
秦熠知让侍卫一边沿途寻找有无云杉留下的线索,同时,又派了侍卫去沿途半山腰上干活的百姓打听情况。
用了两天的时间。
居然还真给打听出来了。
对方分成了三路人马。
其中两队人是骑马的,每队有十五人的样子。
而且……
两队骑马的队伍中,都有两匹马上是两人共乘一骑的。
第一队人马,是朝中康红县的方向而去。
第二队人马,稍晚第一队人马两天,是朝着通往山泰县的方向而去,而且走的还是小道。
第三队人,则有二十多个人,全都是步行赶路,走的还是通往山泰县的管道,其中也有人是背着两个人赶路的。
“主子?现在怎么办?”秦涛心急如焚的看向主子。
对方可真是有够阴险狡猾的。
先是弄出了从水路逃离的假象。
然后又兵分三路逃离。
这下可怎么办?
老夫人和夫人,究竟被刺客挟持着从哪一队逃离的?
秦熠知骑在马上,看了看三个方向,沉默了约一刻钟后,便做出了决定:“兵分三路,派一百骑兵前往康红县的方向追,再派一百人从前往山泰县的小路上追,其余的八百骑兵……全部随我去追那一队从官道逃往山泰县的步行队伍。”
对于主子的任何决定,秦涛都是无条件信服的:“是,主子,我这就去分派人马。”
这一日。
上午还阳光明媚,可到了中午时,天气便由晴转阴,到了下午未时,天空便下起了牛毛细雨。
雨下的不大。
而且后方还有追兵,巫启翔自然不敢停歇,只想尽快走到山泰县,然后从山泰县坐船离开,之所以选择在山泰县从水路离开。
是因为前一批从水路离开的船队,在虹口县境内就已经被秦熠知的人拦截并捣毁了。
第一批船被捣毁了,秦熠知没找到人。
第二批船昨日也在即将离开虹口县的境内时被捣毁,秦熠知还是没找到人。
秦熠知的人接连两次在水路上扑了个空,接下来的搜寻重点,自然就会从水路转移到旱路上,而这个时候,他再带着异世之魂和秦熠知的母亲从水路离开,就容易得多了。
巫启翔看着山泰县的方向,心里很是激动,眸子里也透着隐隐的喜色。
后日下午就能抵达山泰县了。
只要抵达了山泰县,他的人就会来接应,然后就能上船离开西川了。
巫启翔对前后的随从冷声下令催促道:“快,加快前行的速度。”
“是,主子。”随从们齐齐应声。
同时。
双腿也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云杉余光瞥到巫启翔脸上的神情,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巫启翔高兴的事儿,对于她和婆婆来说,那便是天大的坏事儿。
这几天。
巫启翔对她防范的很是严密,生怕她会留下什么线索让秦熠知寻找了过来。
中途休息之时。
这些天她摘几朵野花玩儿,试探试探巫启翔的警觉性,哪知道……巫启翔却很是狡诈,在他们起身赶路离开时,巫启翔的人都会把野花踩得稀烂。
她坐过的石头上,她无聊的用小石子儿在石头上划了一些划痕,巫启翔的人也会用刀子把那痕迹磨掉,并抓上一把泥土灰撒在上面遮掩痕迹。
如此严密的防守下。
她半点线索都没法留下。
怎么办?
该怎么办?
若是一旦离开了西川的境内,她和婆婆可就真的要一直受制于巫启翔之手了,而她的三个孩子该怎办?
思及此。
云杉就心急火燎似的的难受,心中很是焦躁。
陈氏走了这几天,实在是走不动了,今儿也被巫启翔的人轮番着背在背上,陈氏也不是个傻的,此时看到巫启翔的神情,心中已经存了死志。
现在大白天的,不是个好时机。
再等等……
再等等吧……
到了晚上,她就能自我了结,没了她这个拖累,云杉到时候为了孩子,自然就会趁黑躲进空间去。
半个时辰后。
巫启翔抬手下令:“停,原地休息一刻钟。”
“是,主子。”
下属们齐声应答。
该去放哨的去放哨。
该原地休息的休息。
该去打水饮水的打饮用水。
牛毛细雨依旧还在下着,葱葱郁郁的大山,笼罩在了一片白雾之中,能见度变得很低,只能看出两里外。
巫启翔坐在大树下的干燥石头上,隐约看到对面半山腰上还在劳作的农民,侧头又看向不远处的异世之魂,对他将来逐鹿天下的大业便充满了信心。
云杉觉察到巫启翔的目光正在看她,淡淡瞥了一眼,便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你的腿一直悬吊着这么长时间,可有碰撞到你的左腿?左腿可有难受?”陈氏看向儿媳妇,低声的关切询问。
“干娘,我没事的。”云杉侧头看向婆婆安抚。
陈氏一手拉住云杉的手,一手轻拍着云杉的手背,眼眶有些湿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干娘?”云杉敏锐的感觉到婆婆情绪的异样,用力回握住婆婆的手,一语双关的隐晦道:“干娘,没事的,别胡思乱想,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陈氏蜡黄且憔悴不堪的脸上透着无奈,感到的说道:“……嗯,干娘知道的,好死不如赖活着,什么都没有活着重要。”
虽然命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