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秦熠知的怀疑

见娘连一个正眼都没和他们兄妹对视。

小川的心越发的沉了下去。

镇国公看着炕上脸色煞白的云杉,眸光闪了闪,随后侧头看向小川和晴空:“你们娘现在刚刚醒来,好几天都进食了,所以身体很是虚弱,你们先别着急,让路大夫给你们娘好好诊断一番好吗?”

小川和晴空含泪的急忙点点头。

秦熠知坐在炕沿,伸手替她慢慢轻揉着太阳穴。

“夫人,想不起就别想了,免得头疼得厉害。”说完,秦熠知侧头看向路大夫。

路大夫看了看云杉额头上还未消完的肿胀部位,满眼的纳闷,开口道:“按理说,夫人额头上这个被撞到的包块并不算大,我之前检查伤口之时,发现额头上并没有骨折的迹象,应该不会伤到头颅内的脑子,不过……人的脑袋很是复杂,而且,有些伤光看外面会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却已经伤到了里面也不一定,夫人现在失忆,有可能会是撞击之时,导致脑内有些出血,这才引起了失忆,至于是暂时的失忆?还是永久的失忆?这个我也不能妄下定论。”

的确是不敢妄下定论啊!

夫人这都能死而复生了。

还有什么奇迹不会发生?

路大夫在心里感叹的腹诽着。

“嘶嘶头疼,头疼的厉害,我想睡。”云杉满脸痛苦,浑身冷汗的颤声道。

秦熠知看向屋内的众多人,急忙道:“祖父,爹,娘,麻烦你们带着小川和晴空先出去吧,她现在受不得刺激,让她好好静一静,有什么话等云杉身体恢复一些后再说好吗?”

镇国公点点头。

陈氏满眼不舍的看着炕上的儿媳妇,想要靠近却又担心吓到了失忆的儿媳妇,只能抹着眼泪在丈夫的搀扶下走出了屋子。

小川和晴空一步一回头,满脸担忧的不舍离开。

秦熠知看向邓婆子:“快去把厨房的粥端来。”

“是,老爷。”

邓婆子离开后。

秦熠知看向路大夫:“夫人头疼的厉害,能给夫人开点镇痛的药吗?”

路大夫点点头:“我这就去写药方,然后抓药让厨房熬药。”

此时此刻。

屋子里就只剩下秦熠知和炕上的云杉了,秦熠知粗粝的手指轻轻按揉着她的两边的太阳穴。

“夫人,现在还疼的厉害吗?”

“……好,好一点点了,但还是很疼。”云杉虚弱的喘息说道。

看着满脸胡茬,双目猩红,满眼浓情与担忧的眸子,云杉眸光一闪,随后便又移开视线,最后干脆闭上了双眼。

片刻后。

邓婆子提着食盒急冲冲的走了进来。

香甜的南瓜小米粥刚从食盒里拿出来,那香甜的味道便弥漫在云杉的鼻息之间,胃里传来火烧火燎的疼,下意识的咽了咽。

秦熠知急忙端起粥碗,拿起勺子搅动粥,舀起一勺随后吹了吹,后又用唇试了试勺子里粥的温度,待温度能入口后,这才把粥勺递进云杉的唇边。

“媳妇,快吃点吧,不烫了。”

“……你,你真的是我的夫君吗?刚刚那两个孩子,真的是我和你……和你生的?”

“我当然是你的夫君。”秦熠知满眼柔情的肯定说道,随后把粥勺放进碗里,伸手轻抚她的脑袋,担忧的看着妻子劝说道:“乖你还头疼着,暂时就别费脑去想这些,先吃饭,吃完饭了再好好睡一觉,过些天等你恢复了,你想知道什么,为夫统统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的手在和她接触之时,她的身子一僵,很是抗拒的反应,对于妻子的抗拒和防备,他的心中虽然难受,但这点难受和失去妻子相比,完全就不值一提,只要她醒来了,不论她失忆也好,还是变傻也好,只要她活着这就够了。

如今。

他和孩子们还有家人们,对于完全失忆的她而言全都是陌生人,对于陌生人的靠近和身体接触,自然会有所抗拒和戒备。

这些他都能理解并体谅。

舀起一勺粥吹了吹,试了试温度,随后递向她的唇边:“快吃吧。”

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张开了嘴。

吃饭的过程。

她表现得都很是秀气,一直细嚼慢咽着。

秦熠知却在看到她一直都用左边咀嚼食物之时,拿着粥勺的手有些僵硬。

一个人可能会失忆。

但一个人多年养成的习惯,却很难改变。

云杉不管吃什么,总是喜欢用右边的牙齿来咀嚼,这一点云杉自己可能没发现,但他却早早的就发现了她这一习惯。

秦熠知有些心不在焉的给她喂着饭,直到把一碗粥都喂完后。

云杉见秦熠知直直看着她,神色有些紧张,忐忑不安道:“我……我想睡了。”

“……现在头疼的可还厉害?若是厉害的话,你便等会儿喝了药再睡。”

“现在比刚刚好些了,我不想喝药,我睡会儿肯定就能好了。”

“好吧,你睡,为夫陪着你。”

“……”云杉戒备且为难的看着他,唇瓣动了好几次后,这才鼓起勇气道:“我,我和你还不熟……我睡觉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看着我,这样怪变扭的。”

秦熠知愣了一瞬,幽深的眸子直直看了她好几秒后,这才点点头。

“你能,能帮我把床幔放下吗?”

“好。”

秦熠知起身把遮光挡风的床幔放了下来。

已经熬了好几天都没合眼的秦熠知,紧绷了多日的情绪一放松下来,便感到了深深的疲惫,身子一个踉跄,站定后看向房门口:“秦安,搬一张小床进来。”

“……是。”夫人失忆了,不让老爷上床这也是应该的。

片刻后。

秦安就把小川搬进来了,就放在距离炕约三米外的正面对。

炕上的云杉听到小床被压得吱嘎一声轻响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

微颤的手轻抚着身上那滑溜的被面,被床幔遮挡着的炕中漆黑一片,黑暗中的女人用被子半捂住脸颊,脸上的神情无比的激动和兴奋。

真好……

真是太好了……

又能做回真正的厉云杉了。

从今天开始。

她便是战神夫人了。

两年前。

她被婆家人逼得走上了绝路——撞墙自杀。

她以为。

只要她一死。

就能彻底解脱了。

没想到阎王爷却不收她。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

她惊悚的发现,她的灵魂居然从三河县,然后俯身在了虹口县的一个男人婆般的丑八怪身上。

丑八怪即便是再丑,也终究是个女人。

虹口县距离三河县路途遥远,她一个女人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压根就不敢跋涉千里去三河县。

而且。

即便是她有钱了,她也不想回到三河县那个伤心之地。

那个地方,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痛苦和灾难。

母亲早亡。

父亲是个书呆子,总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总认为给她置办丰厚的嫁妆后,只要她肚皮争气给婆家人添丁进口,只要她孝敬公婆,体贴丈夫,她就能凭借嫁妆和儿子在婆家立足。

曾经。

她也是这么天真的以为。

可当嫁入了言家后,她才发现她和父亲是多么的愚蠢。

那言家人都是些过河拆桥,而且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

刚刚和丈夫成亲,那时新婚燕尔,她和白眼狼的丈夫正是蜜里调油之时,她信了言正轩那畜生对她说的每一句情话,也信了婆家人对她的各种好。

她把那些全都当真了。

可她的丈夫,她的公公婆婆和哥哥嫂子们,惦记着的却是她的嫁妆。

丈夫用要进学为由来让她掏银子。

公公婆婆大哥大嫂哭惨的说家里困难,要修建新房子,免得丈夫今后这个读书人住在茅屋里被学子们笑话。

成亲一月后,丈夫就手部受伤被家人送上了战场。

没了丈夫。

她在婆家的日子就越发的艰难了,哪怕怀了孩子,只要没掏银子出来,她的日子就好过不了。

为了能吃上一口饱饭养活自己和肚中的孩子,她只能时不时的往外掏银子。

生产之时。

她寄予厚望拼死生下的孩子,她本意,孩子便是她在婆家能站住脚的依仗,没想到,女儿却是个憨傻的,儿子也是离不得药的病秧子。

两个孩子的出生,不仅没有帮助她在婆家站稳脚,反而越发的把她往痛苦的深渊里推。

公公婆婆对孩子的嫌弃,哥哥嫂嫂和小姑子们,侄子侄女们对两个孩子的嘲笑,村里人都骂她命硬是个灾星,所以才会克母,克父,克夫,甚至连一对双胞胎的儿女也被她克得一个憨傻,一个病弱。

她没有了娘家人给她撑腰。

她没有了丈夫为她出头。

她的儿女不能为她争脸面。

她没有任何底气在婆家立足。

她就是个任人差遣,人人驱使的奴婢。

撞墙自尽后,断气之前她才真正悟了一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秦熠知侧躺在小床上,薄唇紧抿,目光直直的看着床幔。

听到里面传来紊乱的粗重呼吸,以及隐忍的抽泣声,眸光微闪,出声道:“夫人,可是头疼得又厉害了?”

“……没,没事,我就是……就是有些怕,没有任何记忆让我觉得很不安,很害怕……”厉云杉带着浓浓的鼻音哽咽说道。

“……”秦熠知柔声道:“别怕,也别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等你身体恢复了,你想知道什么,为夫全都告诉你。”

“嗯。”厉云杉声音嘶哑的闷闷应声着。

真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她的身体在被那孤魂野鬼占据她后,那孤魂野鬼居然混成了战神夫人。

幸亏。

幸亏她遇到了那个高僧,这才能赶走她身体里的那个孤魂野鬼。

如今。

她这个正主回来了,希望那个孤魂野鬼能被高僧给打得灰飞烟灭,这样她就不用担心那孤魂野鬼再来枪她身体。

想到她如今就是战神夫人了,想到丈夫这么有本事,有能耐,还对她怎么好。

想到这些。

厉云杉就开心不已。

开心过后,便很是不愤。

凭什么那个孤魂野鬼占据了她的身子后,居然能过得这么顺遂?

害她难产,害得她差点死掉的那一对双胞胎儿女,没想到那两个小白眼狼,居然对那个孤魂野鬼比对她这个真正的亲娘还要好。

想到这些,厉云杉心里就很不舒服。

对于那一双儿女,厉云杉并没有过多母爱,那两个孩子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一个憨傻。

一个病弱。

想想那两个孩子是被那孤魂野鬼给养好了,两孩子还对那孤魂野鬼那么亲昵,她这心里就很是膈应,而且一想到那两个孩子是言正轩那当了逃兵的白眼狼的孩子,她就恨的不行。

深吸一口气。

不行,她一定要伪装好,可不能被人看出了不对劲儿。

如今。

她的好日子开刚刚开始……

……。

再等几天就要过年了。

这些天。

雪已经没下了,天气也变得晴朗了起来,已有化雪的征兆了。

御书房内。

皇帝看着各处上奏的折子,气得雷霆大怒,抓起那些折子便狠狠砸在了地上。

“砰——”皇帝重重的一拳砸在了书案上,目赤欲裂的坐在龙椅之上,双目猩红,咬牙切齿的恨声怒骂:“这一定是那老匹夫和煞星搞的鬼。”

来顺低垂着头,好似个木头桩子一般,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皇帝双拳紧攥,额头上,脖子上,双手的手臂之上青筋高耸。

屋漏偏逢连夜雨。

暴风雪,倒春寒让大乾今年粮食欠收,饿死了百姓无数。

前几个月好些地方发生了暴乱,他从父皇手里拿到兵权后,便派兵给镇压了下去。

杀鸡儆猴一番后。

大乾各县的确是安分了下来。

真真是没想到。

这才没安分多久,就又被那“神秘道人”的预测闹得人心惶惶。

明年有洪灾。

后年有蝗灾。

他才不信,他才不信大乾这灾难会持续三年之久。

这肯定是那煞星和那老匹夫的阴谋诡计。

至于目的这就很明显了,只要大乾各处一乱,自然就会分散他手里的兵力,然后他派往西川的兵力就会大大减少。

不得不说。

这一招还真是有够阴险的。

即便是他猜到了那爷孙两人的阴谋又能如何?各处一乱,他不得不分散兵力去镇压。

皇帝这心里此刻这叫一个憋屈啊!

气得都快吐血了。

气得都恨不能把那祖孙二人碎尸万段。

“来顺。”

“奴才在。”

“传户部尚书,户部侍郎,以及兵部尚书和兵部侍郎立刻进宫。”

“是,皇上。”

半个多时辰。

两个尚书,两个侍郎急忙忙的进宫来了。

御书房内。

皇帝和四人商谈了很久。

暮色降临之时。

这才大体商量出了一个结果。

翌日。

皇帝早朝之时。

皇帝便和朝臣讨论镇压暴乱势力,以及攻打西川的事儿,最后派遣了八万精兵,明日便出发前往西川去攻打镇故公和秦熠知这个逆臣贼子。

对于皇帝的这个决断。

朝堂之上甚少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毕竟。

镇国公和战神不管有没有造反之心,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任皇帝都容不得那战功赫赫,在民间威望极高,声誉极好的爷孙两。

皇帝想杀的人,他们作为臣子的,可没胆子去维护,毕竟,他们和镇国公以及战神的交情也没好到舍命维护的地步。

甚至朝堂之中很多人一直就看那爷孙两个不顺眼,早就暗中结下梁子了,巴不得皇帝除掉了那爷孙二人。

皇帝派兵前往西川攻打逆臣贼子的消息一传出来,大乾的百姓们就沸腾了。

大多数的百姓们都替镇国公和战神不值,祖孙两人效忠大乾几十年,结果交出兵权后,却被扣上了乱臣贼子的莫须有罪名,如今更是性命难保了。

卸磨杀驴,鸟尽弓藏。

皇帝的所作所为,真是太令人心寒了。

同时。

百姓们也暗中对皇帝的这个决策表示不满。

如今大乾灾难连连。

关外的蛮夷频频骚扰大乾,这没和蛮夷正式打起来,却先和自己人打起来了,这叫个什么事儿?

一打仗,就要耗费钱银,耗费粮食,耗费战马和无数的士兵性命。

有了这粮食和钱银,还不如拿出来拯救灾民。

皇帝派出八万精兵出发前往西川,大约半个月后便能抵达西川了。

在八万大军朝西川压近之时。

秦熠知安排在京城的暗线,快马加鞭的带着这个消息赶往西川。

……。

半山腰上。

云杉这三天待在这茅屋内,心急火燎得口舌都生疮起泡了。

在这三天里。

她从旁侧击,已经搞清楚了时间线,搞清楚了她目前所在的地方,同时,也搞清楚了这两年占据在她身体里的灵魂是谁了。占据她身体的那个灵魂便是——厉云杉。

她穿越过来后,也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于是便和厉云杉身体互换了。

她现在依旧身处大乾,身处虹口县,而且,距离她从厉云杉的身体里出来之日,距离今天也才过去了五天而已。

可她却觉得,这五天就好比五年一般的漫长和令她难熬。

她疯狂的思念着她的丈夫。

她疯狂的想要看到她的孩子们。

可她如今断了一条腿,大雪封山,而且她如今还身处半山腰上,还有这个便宜丈夫看着,她压根就逃不了,压根就下不了山。

这低矮的茅屋,以及每一日和便宜丈夫的相处,都令她感到无比的压抑和窒息。

看着站在门口那一抹吹着寒风的孤寂身影,云杉觉得这人莫不是有病?

明明不喜欢她。

却不肯放她离开。

大冷天的一直站在门口吹冷风,究竟是脑子秀逗了?还是想要在她面前扮帅耍酷?

不冷吗?

云杉无语的翻了一抹白眼。

想了想,一咬牙,出声喊道:“巫启翔。”

“嗯?”巫启翔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回头看向床上的云杉问:“什么事?”

这张脸。

这一副身板。

这一声清贵的禁欲气质。

这清冽动听的磁性声音。

还真是有让女人为之发狂,为之痴迷的本钱。

若是她没有遇到秦熠知。

这男人还真是她的菜。

如今……

她的心里已经满满都装着丈夫了,装着她的孩子们了。

对于这么一个花美男的便宜丈夫,她真的是避之不及。

巫启翔见云杉直直盯着他,再次问道:“你叫我什么事?”

“……能帮我做一副拐杖吗?一直躺在床上,我觉得浑身骨头都躺得难受了,得起来走动走动才行,要不然身上都要生褥疮了。”云杉看向对方,恳求道。

巫启翔眉宇微蹙的看了云杉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云杉:“?”

什么意思?

究竟是答应了?

还是没答应?

说一个字会死吗?会死吗?

云杉在心里暗骂着。

没多一会儿。

巫启翔手里拿着两根木棍便走了进来,然后把手臂粗,约一米六长的两根木棍放在了云杉的床边。

“需要我搀扶你下床吗?”

“……”云杉嘴角抽了抽,抬眸看向巫启翔:“你确定你没耍我?”

“……我为什么要耍你?刚刚不是你让我帮你找拐杖的吗?”

云杉看着这两根木棍:这特么的算哪门子的拐杖?

直直盯着对方,见对方的脸上的确没有耍她的表情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两根木棍,一边比划,一般给巫启翔讲解:“我说的拐杖不是这两根棍子,而是用两根棍子做成的,把拐杖放在腋下,同时手还可以抓住固定两根棍子中间的横条,这样就能借助拐杖的支撑来行走。”

巫启翔看着云杉沾着茶水在小凳子上画着拐杖的样式,眸光顿时一亮,眼底有着暗藏且压抑着的激动。

“看明白了吗?”云杉把拐杖的样式画完后,仰头抬眸看向巫启翔问。

“明白了。”

“那麻烦你帮我做一副好吗?”

“……”巫启翔点点头。

一刻钟后。

巫启翔拿着木棍和刀具去了厨房。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了约半个时辰后,一副做工粗糙的拐杖便做好了。

“你看看,若是不合你的心意,我再重新给你做。”巫启翔把做好的拐杖拿在手里,递给坐靠在床头的云杉查看。

光看这拐杖的样式,的确是那么回事儿,就是不知道结不结实。

在伸手即将从他手里拿过拐杖之时,云杉的视线落在了巫启翔的双手之上,当看到巫启翔的右手和左手上的老茧位置之时,心里猛的一阵狂跳。

不对。

这个男人绝对不可能是山上的猎户。

这一双手……

这一双手上的老茧部位,明明就和熠知那双手一模一样。

她以前把玩着熠知的手时,熠知曾经给她说过,当兵的人那双手和猎户那双手上的老茧区别。

巫启翔双手的老茧厚度,以及老茧的位置,只有天天和刀箭打交道的人,只有高强度练习刀箭的人,而且至少都需要五六年乃至十来年,那老茧才会累积到这种程度的。

云杉双手微颤的接过拐杖。

在言家村之时。

她从村民的口中知晓了厉云杉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一个菟丝花一般的女人,一个懦弱无能的女人,一个受了委屈不敢反抗的女人,一个遵从三从四德的女人,一个连一双儿女都不管不顾的去寻死的女人。

这样一个性格没有任何闪光点的女人。

而且,还是俯身在她这么一具众人眼中的男人婆身体里。

一个性格懦弱,而且还长得貌丑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做出挟恩以报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做出屡次勾引男人的事情来?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

这个男人在她醒来的当日,所说的那些话全都是谎言。

那么……

他究竟是谁?

他为什么要撒谎说她与他是夫妻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