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熠知赶紧安抚:“别急,天才刚刚亮,来得及的。”
话刚一落。
院外便传来晴空和小川的声音。
“爹,娘,你们起床没?快点起来呀,我们等下要去给曾祖父和爷爷奶奶拜年呢”晴空兴奋的声音在院中响起。
太好了……
简直是太好了……
今年她和哥哥给长辈拜年后,也能收到长辈给的压岁钱了。
祖父,爷爷,奶奶,爹,娘,二叔,二婶,到时候他们肯定都会给她和哥哥压岁钱的,那么多压岁钱,到时候,她想吃什么就能买什么了!
即将第一次收压岁钱的晴空,整个人兴奋的不行,昨晚夜里还醒来了好几次呢,醒来一次,就会追问蔡婆子何时才会天亮,逗得蔡婆子真真是哭笑不得。
此时蔡婆子追在晴空身后,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小姐,跑慢些老奴追不上了。”
小川看着兴奋过头的妹妹,生怕妹妹贸贸然的就闯进了爹娘的卧室,追在身后忙不迭的提醒:“晴空,记住哥哥教你的礼节,要先敲门知道吗?”
“我知道了”晴空头也不回道,随后冲到房门前,胖乎乎的小手敲了三下后,这才兴奋高声道:“爹,娘,你们起来了吗?晴空可以进来吗?”
云杉光光的躲在被子里,看着刚刚穿好衣服,正在给她烘烤衣服的秦熠知忙问:“怎么办?”
秦熠知一脸的淡定,脸不红气不喘的撒谎道:“晴空,现在还不行哟爹爹正在给你装压岁钱,等爹爹装好后,爹爹喊你进来你才可以进来。”
“好的,晴空会乖乖的在门口等爹爹叫我。”晴空脆生生的激动说道。
云杉:“……”
小川:“……”
约一刻钟后。
待云杉穿戴整齐,秦熠知这才走到房门口挪开了门闩。
晴空笑得见牙不见眼,一下子就朝秦熠知扑了过去,仰起小脑袋,眼巴巴的问:“爹我的压岁钱呢?”
云杉走了过来,捏捏闺女红扑扑的脸蛋,哭笑不得道:“想要压岁钱,你得先给得娘拜年后,爹娘才能给你压岁钱啊!”
小丫头一听这话,二话不说立刻就拉着哥哥的手,忙不迭的跪在地上:“爹,娘,晴空给你们拜年了,祝爹爹永远英俊帅气,祝娘亲永远漂亮得像个仙女。”
小川:“儿子给爹娘拜年了,祝爹娘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夫妻被晴空这丫头的拜年词儿逗得都合不拢嘴了。
给了两孩子压岁钱。
一家四口吃了水饺后,便急冲冲赶往镇国公府。
大年初一这天,天气特别的好,金灿灿的太阳选悬挂天空,散发出温暖的适宜热度,晒得人懒洋洋的。
大街上。
许多灾民手里挎着菜篮子或是背着背篓,有人手里拿着镰刀,有人拿着砍刀,也有人扛着锄头,这些灾民皆是朝着出城的方向走去,因为城外能扒到树皮,能挖到草根,运气好的人,偶尔还能捡到冻死的小动物。
也有些灾民,一看到街道上有贵人的车马经过,便不顾危险的朝马车扑过去,拦截车马失声痛哭的想要讨要些吃的。
贵人们遇到这种事儿。
基本上全都选择了让随从把这些灾民驱赶走,好些纠缠不休的灾民,甚至还会被拳打脚踢。
此时。
一个约三十多岁的妇人,一手牵着个七八岁的女娃,一手牵着个四五岁的男娃,跪在一辆朝廷官员的车马前,带着两孩子不住的磕头。
“大人,大人求求你发发慈悲,给我们母子三人点吃的吧,我丈夫从军战死沙场,我公婆为了给我夫君留下点血脉,为了能节省点粮食,公婆硬是抗住不吃不喝双双饿死在家中,如今我两个孩子已经吃了四天的树皮和草根了,孩子们小,身子受不住,再不吃点粮食,可就真要被饿死了,求求大人给点吃的吧。”
有了这个妇人拦停了马车,其余的灾民也齐齐涌了过来跪在了马车前。
“大人,求你施舍点吃的给我们吧。”
“给我们点吃的吧。”
“……”
翰林院学士看着被灾民们拦住了去路,撩起马车的布帘,蹙眉看向车前跪下的众多灾民,满脸的不悦对随从吩咐:“赶紧把人拖走。”
“是,大人。”
妇人一听对方不施舍吃的给她,当即就绝望瘫坐在地,拳打脚踢的企图不让那些随从拉开她。
两个孩子饿得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双眸没有了什么光彩,奄奄一息的倒在地上,绝望的看着犹如困兽一般的娘亲。
妇人凄厉而绝望的嘶吼声,刺得人耳膜生痛,听得人揪心难受不已。
“大人,大人求求你了,我两个孩子再不吃东西就活不过今晚了,求求大人给点吃的吧,大人,你们府中那么多人,潲水桶里肯定多少都有些吃的,不若你把潲水桶给我们母子是三人吧?大人,大人……”
随从们也怒了:“你这妇人,再胡搅蛮缠,可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大人……大人求你了,民妇真的是没有办法了……”
“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你怎么能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么多的百姓去死啊?不是说当官的都要爱民如子吗?为什么你大鱼大肉的吃着,为什么还坐着华丽的马车,却置我们这些百姓的生死于不顾?”一个青年愤怒的仇恨望着马车,歇斯底里的怒吼质问着。
马车中的翰林院学士气得不行,撩起车帘怒骂道:“本官何时没有爱民如子了?前些天你们这些灾民们吃的粥,其中就有本官捐出来的一千斤大米,你这是端饭吃饭,放碗骂娘,给的再多你们还不满足,你们的良心都让狗给吃了吗?如今京城闹粮荒,不仅你们缺粮,本官府中那么多人要养活,同样的缺粮缺的紧……赶紧都给本官滚开,要不然,别怪本官对你们不客气。”
此时此刻。
哪怕手中有粮,也绝对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拿出来。
一旦给了这些人,京城的几万灾民们就会跟闻到鱼腥味的猫一样全部围过来,搞不好,甚至还会惦记上他府中的那些存粮。
随从们见自家大人发怒了,也就对灾民不在客气了,动作粗鲁的把灾民们一个个全部都强行拖拽到了路边。
哗——
随从们拔出腰间的大刀对准了灾民:“谁再敢再靠近马车一步,就别怪我们手里的大刀不客气。”
灾民们瘫倒在路边,满眼的仇恨与绝望。
翰林院学士的车马离开后。
没过一会儿。
战神府的马车也从这条街经过。
秦熠知握住云杉的手一紧。
“怎么了?”云杉不解的问。
“前面有大批灾民拦路乞讨。”
“……这,这可怎么办?我们府中已经拿不出粮食来了。”云杉有些着急,也有些担忧。
着急于灾民们的遭遇。
担忧害怕等会儿会发生冲突。
秦熠知一手紧握着妻子的手,又伸手安抚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瓜,笑说安慰道:“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灾民们一看是战神府的马车,一个个面若死灰的灾民们,全都好似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全都激动的涌了过去。
“战神大人,战神大人……求求你救救我们吧。”一个瘦弱的十多岁小姑娘不停的磕头。
“战神大人,求你给点吃的,我两个孩子快不行了,真的快不行了……”刚才带着两个孩子拦截翰林院学士马车的妇人,也哭泣的祈求着。
一身粗布麻衣的汉子直挺挺的跪在地上,泛红了眼眶看着马车:“战神大人,草民知晓前些天,您已经拿出来了不少的粮食来救济我们,今儿我拦住您的马车,的确是我们的不对,只是……我们全家真的快要活不下去了,我们也不为难战神大人,只求战神大人能把府中那些丢弃的不要蔬菜,以及潲水桶的刷锅水能施舍给我们,这些东西孩子和老人们吃下去也能消化掉,还请战神大人能答应我们这个请求。”
“大人,战神大人,求你把刷锅水也给民妇一点吧,我这两个孩子你看,你看,他们真的快要饿死了……”
听着灾民们的这些话,秦熠知和云杉以及两个孩子皆是红了眼眶。
极度饥饿的人,想尽一切办法想要活下去的人,是没有尊严的,哪怕是潲水桶里的东西,此时对灾民们来说,那也是上好的东西,这东西,可比草根树皮强多了。
秦熠知下了马车,看着跪了一地的灾民,难受的深深一叹,哽咽颤声道:“大家都起来吧。”
灾民们一动不动的跪着了。
“求战神大人施舍点家中的潲水以及不要的腐烂菜叶给我们吧。”
“求求战神大人,求求您了。”
秦熠知满脸的为难,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许久。
云杉不放心的走下了马车,亲自伸手去搀扶带着两个孩子的那个妇人:“这位大姐,快起来吧,你这么跪着,若是受了风寒可该怎么办?”
说完。
云杉又看向侍卫们,急忙道:“快快把大伙搀扶起来,有什么事,都先起来再说。”
在云杉和侍卫们的执意搀扶下,这街上四十多个灾民总算是都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全都期待的看着战神和战神夫人。
秦熠知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后,这才看向灾民们:“府中近段时间节省开支,每餐的饭食都不够大家吃,所以,真的没有什么剩余和浪费的。”
一听这话,灾民们的眸光全都黯然了下去。
秦熠知顿了一瞬,随后道:“战神府和镇国公如今虽然拿不出粮食来帮助各位,不过……还是能想想办法的,这样吧,等会儿我会回镇国公府拜年,等给长辈拜完年后,我向祖父要一些府中的侍卫,然后我亲自带着战神府和镇国公府的侍卫们,出京去山上给大伙想办法打一些猎物回来,若是能用猎物和富贵人家换到粮食,粮食就给大家施粥,若是换不到粮食,就熬些肉汤给大家喝喝,就算是战神府和镇国公府给大伙的新年礼物吧。”
“熠知,山上积雪刚化完,饿了一个寒冬的猛兽们,这个时候会越发凶猛且难以对付的,你……”云杉满脸的担忧。话还未说完,就被秦熠知打断。
“夫人,为夫会小心的,莫要担心。”
“……”云杉虽然没继续反驳了,可脸上的神情,却越发的担忧了起来。
灾民们听着这话,心里暖融融的,好些人更是感动得失声痛哭起来。
同样都是官。
可对待百姓的态度,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
先前那个官一看到他们这些浑身又臭又脏的灾民,立马就是满眼厌恶,随后就让随从们驱赶他们。
而战神同样是官。
虽然拿不出粮食来救济他们,可是,战神大人却能尽量想办法来帮助他们,甚至不惜冒险亲自带人要出京上山去狩猎,为的,就是让他们这些灾民能有一口吃的。
“谢谢战神大人”
“谢谢战神大人,谢谢镇国公府为我们想办法弄吃的。”
灾民们感激的纷纷跪谢。
秦熠知带着云杉和孩子们急冲冲赶往了镇国公府。
而这些灾民们,也把战神大人刚才的话一传十,十传百的传了出去,很快,整个京城的人全都知晓了。
京城的灾民们对战神大人和镇国公府越发的感激了,走到哪儿都能听到灾民们在称赞战神大人和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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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婆子不着痕迹的瞅了一眼不远处的大少夫人,见大少夫人并没有留意到这边后,飞快的悄声说道:“回禀夫人,大少夫人这个月的月事,前天才刚刚完。”
没?
没怀上啊……
陈氏眼皮子顿时就失望的耷拉了下来。
儿子媳妇成亲至今已经整整三个月了,而且小两口还那么恩爱,怎么就……怎么就没怀上呢?
陈氏心不在焉的捏着布巾擦拭着双手。
邓婆子自然是知晓夫人盼孙多年的急切心思,想了想,出口安慰道:“夫人,你莫要过于着急,大少爷和大少夫人成亲时日尚短,这才刚刚满三个月,两人身子骨都很好,相信过不了多久就能有好消息传来的。”
陈氏想想也是。
话说。
很多人成亲后,大多都是在半年至一年内成功怀上的,也有好些人成亲两三年后才怀上的,她家儿子身子骨健壮,她家儿媳妇身子骨也不差,再等等吧,大胖孙子早晚都会抱上的。
虽然理是这个理儿。
但陈氏期盼了这么久,这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云杉陪着两孩子一边烤烘笼儿,一边撸狗,见婆婆净手还未过来,回头一看,便看到婆婆和邓婆子正神神秘秘的说着什么?
有情况……
邓婆子余光察觉到大少夫人朝这边看来,心里一紧,不过,好歹邓婆子也是混了这么多年的老人了,喜怒不形于色这一点还是能够做到的,假装没有察觉到大少夫人的注视,面色淡定而从容,一边伸手过去拿陈氏手里的布巾,一边开口小声提醒:“夫人,大少夫人看过来了。”
陈氏身子微微一僵,随后便恢复了正常:“嗯。”
把布巾递给邓婆子后,陈氏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态和表情,面含微笑的转身朝云杉那边走去。
可千万别露出了异样,免得聪慧的儿媳妇给看出来了。
若是因此让儿媳妇和她这个婆婆生了嫌隙,若是儿媳妇因此和儿子因为孩子的事儿闹出矛盾,那可就罪过了……
她可不是那种磋磨儿媳妇的恶婆婆。
她不想让儿媳妇伤心难过,也不想让儿媳妇背上心里负担。
毕竟。
儿媳妇都给顺利娶回来了,大胖孙子和大胖孙女早晚都会有的。
云杉开心的朝婆婆挥挥手,咧嘴甜甜一笑:“娘,快赶紧过来烤烤手。”
陈氏含笑的点点头。
云杉把烘笼儿递向婆婆,婆媳两个肩并肩坐在一起看着晴空和小川蹲在地上撸狗。
楚姨娘看着陈氏和儿媳妇那么亲热,捏着手帕不屑的瘪了瘪嘴。
呸——
什么玩意儿。
两个上不得台面的粗俗女人,也难怪能凑在一起,真真是臭味相投。
尤其是这厉氏,泥腿子一个,这才嫁进来多久?就惹出来这么多事儿。
先是捣鼓什么烘笼儿。
前些天又慷他人之慨,让镇国公府拿出了那么多珍贵的粮食,白白送出去救济那些刁民,害得镇国公府主子仆人们一个个节衣缩食的,连顿像样的团年饭都没吃成,不仅如此,因为这厉氏作妖的闹着施粥,还让镇国公府和战神府在朝中得罪了那么多朝臣,就连她前些天回娘家,也因此被家中的嫂子们奚落和挤兑,想想就是一肚子的气。
这厉氏……
真真儿是个会作妖,会惹事儿的败家精。
秦臻今年四岁多点,正是爱和同龄人玩儿的年纪,此时看着两条毛茸茸的大狗狗趴在地上,被小姐姐和小哥哥搂抱着玩儿,满眼的羡慕,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从楚姨娘怀里跳了下去,哒哒的跑到韩婉贞跟前,扬起小脑袋满眼热切的不断喊着:“娘,娘……”
“嗯?”韩婉贞怀里抱着两岁多点的女儿,看向儿子含笑的柔声询问:“臻儿叫娘有什么事啊?”
“娘,臻儿想和哥哥姐姐一起玩儿,想……想摸摸大狗狗……”韩臻小心翼翼的祈求说道。
韩婉贞面色有些为难,毕竟,那两条狗子对臻儿并不熟悉,万一臻儿下手没个轻重,弄疼了狗被咬了可咋办?
就在韩婉贞犹豫之时,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之时,楚姨娘嘴快的冷声拒绝了:“不行,那狗身上又臭又脏的,还不定有多少跳蚤呢。”
楚姨娘此话一出。
陈氏和云杉母子三人脸上的笑顿时就没了。
秦臻听到自己的要求被拒绝,双眼一下子就盛满了水雾。
小蠢货更是目露凶光,抬起狗头龇牙咧嘴的朝楚姨娘凶狠的嚎叫:“嗷呜嗷呜呜呜”
一边嚎叫,还企图挣脱晴空的怀抱冲过去。
大黄也目光不善的盯着楚姨娘,大有你再说一句,它就要扑过去的架势。
楚姨娘听着这狼嚎声,吓得身子一颤,缩了缩脖子,起身一把把儿媳妇是身边的宝贝孙子给抱进怀里,那动作,那是神情,似乎是谁要指使这两条狗谋害她宝贝孙儿似的,抱着秦臻不撒手,神情凝重的一个劲儿叨叨着。
“臻儿,斗鸡遛狗会玩物丧志的,你可是男孩子,那猫猫狗狗身上脏着呢,又臭又是跳蚤的,你想像街边的小乞丐那般浑身长满了跳蚤吗?你想被跳蚤咬得浑身痒痒睡不着觉吗?”
晴空一听自己的狗狗被人说身上有跳蚤,顿时就不干了,又急又气的梗着脖子大声辩解道:“你胡说,我的小蠢货和大黄身上才没有臭臭的,更没有跳蚤,我的狗狗们可爱干净了,它们每隔五天就会洗一次澡的,它们身上香着呢”
秦臻是很想和两条威风凛凛的大狗子玩儿,可一听姨奶奶这话,顿时就被吓得打了个寒颤,不过,看着小姐姐和小哥哥都不怕,不解的好奇问向姨奶奶:“哥哥姐姐和狗狗们一起玩儿,他们不怕跳蚤吗?”
楚姨娘冷冷瞥了晴空和小川一样,看向秦臻严肃道:“你是你,他们是他们,不要把你拿去和那些人比。”
此时此刻。
云杉被楚姨娘这一番拐弯抹角,且暗含嘲讽的话气得怒极反笑了。
刷一下站起身。
看向楚姨娘讥诮笑问道:“哟那种人?不知道楚姨娘口中的‘那种人’究竟是哪种人?”
陈氏也冷着脸站了起来:“斗鸡遛狗会玩物丧志?如此看来,楚氏你对老爷斗鸡遛狗有很大意见啊。”
楚氏脸色一变。
韩婉贞此刻抱着闺女,一脸的不知所措。
正在这时。
饭后去院子里散步的男人们回来了。
镇国公走进来一看,便看到儿媳妇和孙媳妇婆媳二人,正神色不愉的站在那儿直直瞪着楚氏。
儿媳妇和孙媳妇都不是那种爱找事儿的人,肯定又是这楚氏在闹什么幺蛾子。
镇国公眉头紧蹙的看向众人:“发生何事了?”
陈氏刚要开口,却被身后的小川抢先开口了。
“曾祖父你们散步回来啦没什么大事儿,就是刚刚狗子放屁太臭了,奶奶和娘都被熏得受不住了,正想出去转转透透气呢!”睁眼说瞎话的小川,说得那叫一个脸不红气不喘。
镇国公嘴角抽了抽:“……”
楚姨娘气得脸色铁青,却还不敢反驳:“……”
秦书墨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媳妇,再看看自己的小妾,心里什么都明白了:齐人之福果然不是这么好享有的,此时此刻,心好累
秦濓一看自己这姨娘的神情,就知道肯定是姨娘又犯蠢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才惹怒了嫡母和大嫂。
秦熠知吸了一口气,一脸的厌恶之色,加快了步伐走到妻子身旁,牵住妻子的手关切说道:“是不是被这臭味给熏坏了?走,为夫带你和孩子们去院子里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好。”云杉配合的开心点点头。
她实在是不耐烦和这楚姨娘打交道,烦人……
秦熠知侧头对两个孩子招招手:“小川,晴空,带上你们的狗子一起出来。”
“是,爹。”
“好的。”
两孩子刷一下站起来,拍拍狗子的狗头示意狗子们跟上。
秦熠知一手牵着媳妇,一手揽住老娘的肩头:“娘,你也一起出去透透气怎么样?”
陈氏笑嘻嘻的点点头:“好。”
大厅里。
就只剩下镇国公,秦书墨,秦濓,以及楚姨娘和韩婉贞母子。
气氛……有些尴尬。
本来。
镇国公还想着饭后散步回来,今晚和儿孙们一起围坐在屋子里聊聊天并守岁,一家子和乐融融的说说话多好呀!
结果……
却被楚氏这个搅家精把气氛全都给破坏了。
镇国公气得不行,狠狠瞪了秦书墨一眼:“好好的气氛全没了,秦书墨,管好你的女人。”
说完,镇国公便朝屋外走去。
秦濓一脸尴尬且为难的站在原地。
秦书墨抹了一把脸,走向楚氏,问:“你刚才又闹什么事儿了?”
“……老爷你这话什么意思?老爷你怎么能不问青红皂白的就来指责我?就来定我的罪?”楚姨娘委屈的泛红了眼,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哽咽控诉道。
“今儿大年三十,这大好的日子,你把眼泪花儿给老子包好了,要是胆敢落下来,你信不信我收拾你?”秦书墨心烦意乱,没好气的厉声呵斥。
此话一出。
楚姨娘顿时就不敢哭出来了。
秦书墨又询问了儿媳妇事情的前后经过,韩婉贞不敢隐瞒,只得照实全都说了出来,对上这名不正言不顺的婆婆吃人般的视线,末了又补充了一句:“爹,姨娘只是太关心,太紧张臻儿了,还请爹莫要和姨娘置气,要不然,儿媳和臻儿的罪过可就大了。”
秦书墨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看向楚姨娘讥诮道:“人蠢嘴笨,你就给老子少开口说话,一开口就去刺儿别人,真以为这世上就你一个人脑袋瓜聪明?真以为别人听不出来你是在拐弯抹角的指桑骂槐?”
人蠢嘴笨?
楚姨娘被这四个字的点评气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秦书墨懒得理会这蠢妇,转身也走了出去。
虽然是过年。
但京城这几个月内物资极度匮乏,哪怕是过年,镇国公府喜庆的红灯笼也只是挂了少许,毕竟,点油灯可是很费油的。
灯火昏暗的花园,寒风凛凛,夜里并没有什么可逛的。
镇国公带着儿子和儿媳妇,孙儿孙媳以及两个曾孙子和两条狗子去了他所在的院子,眼不见为净,不想留在前院看到那楚姨娘,也不想那女人时不时的给人添堵破坏气氛。
大伙人手一个烘笼儿,坐在屋子内说说笑笑,气氛很是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