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村民看着言传根为了护短,就把带坏言蓉蓉的黑锅朝他们这些乡亲们身上甩,当即一个个就黑了脸。
“我呸言传根这老东西,明明是他家孙女从根子上就烂了,居然把这黑锅朝我们身上甩,真他娘的不要脸。”
“谁不知道他家的大孙女,这么多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养在家里?说这话也不怕亏心。”
“嘶嘶这言家啊,今后还是少和他们打交道的好,搞不好就好随时替他们背黑锅。”
“啧啧你们刚才可听到没呀?那言蓉蓉自己都说漏嘴了,全家人都去打过厉氏,这种人家,今后哪个还敢把闺女嫁进去啊!”
言家父子听着村民的愤慨之言,窘得一张脸通红,但却死扛着不开口解释。
言传根:反正这些眼皮子浅的东西,在看到正清没考上秀才后,便率先翻脸不认人,让给那些人帮他们家几天忙都不干,交恶就交恶,只要不影响到家里清誉,不影响正清和有信今后的仕途就成,即便是现在交恶了,等言家今后出人头地了,这些人还不是会捧着礼物又死皮赖脸的贴上来!
言正清就更加不会开口。
言蓉蓉一脸懵逼,一点都不知道,刚才在她被打懵时所发生的一切。
此时,她又惊又怕,委屈至极的跟在爷爷和小叔的身后,临走前,还狠狠的瞪了云杉一眼,那神情,哪有半点昔日读书人家闺秀的影子。
族长觉得脸好疼,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里正看着言家倒霉,心里却很是舒坦。
“不准走,诋毁了人不赔礼道歉就想走?没这么容易。”云杉朝言家人怒吼道。
言家人三人皆是惊得背影一僵,随后越发的加快了步伐。
云杉寒着脸看向里正和族长。
族长和里正没办法,只得叫了几个人小伙儿赶紧去把言家三人给叫回来。
正在这时。
秦忠和秦孝假扮的夫妻俩走过来了,秦孝怀里抱着晴空,秦忠一脸不耐的看向云杉,粗声粗气道:“给车资。”
云杉嘴角微微抽了抽,一脸肉疼的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子:“多,多少钱?”
装扮成妇人的秦孝,笑眯眯的看着云杉:“大妹子,一共一百六十文。”
围观的人群听到对方爆出这数目,也齐齐抽了一口冷气。
瞥了一眼那半新不旧的牛车,纷纷觉得云杉这是被人当肥羊给宰了。
“……啥?之前不是说好的一百五十文吗?怎么,怎么一下子又多了十个文?”云杉一脸愤怒的看向秦孝。
秦孝抱着晴空,脸上的笑看似半分不减,但那笑,却不达眼底,颠了癫手怀里的晴空,隐隐有着威胁,冷冷道:“我说大妹子,你也说了是之前,之前你在三河县雇我们这牛车的时候,你可没说你要在两河镇药房抓药,要去肉铺买肉,以及去粮油铺去米耽搁,而且我们夫妻两个,把你们母女平安送回村子,这会儿又耽搁了好些时间,我们多收你十文钱不过份吧?”
秦忠气势汹汹的朝云杉走近一步,居高临下的看着云杉,脾气很不好的怒声问道:“你给不给?”
众人看着这壮汉车夫夫妻两人,皆是在心里替云杉捏了一把很冷。
这夫妻两个长得可真高,足足比厉云杉高处快一个脑袋呢!
就算厉氏再能打,可就她这小身板,这壮汉车夫一拳估计就能把她给打趴,更不要说那车夫的婆娘,一看也不是个好惹的,典型的笑面虎一个。
周嫂子当即就怕得不行,忙不迭的扯了扯满脸愤慨的云杉衣袖:“杉妹子,你,你就给了吧,若是你身上不够,嫂子这儿有。”
云杉看着秦孝怀里的晴空,似乎担心对方会伤害到晴空,最后只得憋屈的把布口袋的铜钱全部倒了出来,一数,居然还差五个铜钱,于是找周嫂子借了五个铜钱,这才递了过去。
“给。”
“算你识相。”秦忠接过铜钱在手里抛了抛,这才揣进钱袋子里。
秦孝笑眯眯的把晴空递向云杉:“妹子,下次若是再来三河县,来找大姐啊,大姐下次优惠你五文钱。”
村民们:傻子才会坐你们的车。
秦忠秦孝“夫妻”一前一后的走上牛车,扬起皮鞭抽打着牛,缓缓的出了村子。
……
云杉抱着晴空,抹了抹脑门上的冷汗,看向被村民强行拉回来的言家三口,顺眼红了眼眶,看向一旁的族长和里正,哭泣道:“族长,里正,今日言蓉蓉污蔑我被马贼掳走毁了清白不说,更是诬陷我同马贼勾结,甚至还挑唆村民来当众扒我衣服,里正,族长,我冤啊,我心里苦啊……。”
面对云杉突然转变的画风,所有人都感觉到有些不适。
云杉才不管众人如何去想。
继续开始她的表演。
“言家人这是想逼死我啊……我真没看到什么马贼不马贼的,当日孩子高烧得昏过去了,我背着孩子急冲冲的送往两河口镇,最后镇上大夫束手无策,让我带回来听天由命,虽然她有些傻,可她终究是我身上落下的一块肉,我舍不得让她就这么没了……”
说到这儿,云杉已经泣不成声了。
在场很多人都是有儿有女的。
纷纷表示理解。
想想厉氏对傻闺女的一片慈母心。
再想想言传根一家对厉氏母子三人的所作所为,皆是腹诽言传根一家做人不地道。
言蓉蓉煞白着脸,朝云杉怒吼道:“你……你若是真的从三河县回来,为什么我们问你时,你半天都不正面回答?”
云杉擦了擦眼泪,怒问:“你一看到我就对张嘴各种辱骂,然后又是挑唆人扒我衣服,我怎么说?而且我自己的事情,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是我的谁?你是官吗?你是衙役吗?”
言蓉蓉被堵得好一阵都说不出话来。
里正看着言蓉蓉,不悦的冷冷瞥了一眼,随后对言传根道:“传根老哥,还是先让你大孙女闭嘴吧!我这个里正和族长在这儿呢,轮不到她插嘴的份儿。”
“……”言传根狠狠的瞪了言蓉蓉一眼,同时对里正如此给他没脸,越发的记恨上了。
云杉哭泣着继续道:“我雇了一辆车,急冲冲的又赶往三河县,终于找了个愿意收治我闺女的老大夫,经过这好几天医治,这才把她这条小命给救回来,我几乎已经花光了全部的银子,虽然还没好全,可我没银子了却不得不回来,这才刚一进村子,言家人就对这么阴毒的想要逼死我,早知道言家人要对我们母子赶尽杀绝,当日我收到县太爷给我的户籍时,就应该让县太爷重新给我找个地儿落户,呜呜……。”
里正和族长,以及言传根一家,一听云杉最后这话,皆是纷纷变了脸色。
里正和族长担心这事真闹到县太爷哪儿去了,他们会受到牵连。
言传根一家,则想起了王氏还在大牢县衙里关着,若是这事儿闹到县太爷哪儿,不仅王氏会遭殃,甚至还会影响言家两个读书人在县太爷心目中的印象,他们怎么可能不急呢!
最后的最后。
在里正和族长的强势压制下,言蓉蓉跪在云杉身前端茶认错,同时,言传根也对刚才辱骂云杉的话而赔礼道歉。
看着言家人一脸的憋屈,云杉这才心情舒爽的满意离开。
云杉倒是满意了。
可言传根家,却彻底因为言蓉蓉而败坏了名声……。
……
周嫂子手里提着云杉买的十斤小米,两斤肉,以及几包药,双眸亮闪闪的看着云杉:“杉妹子,今儿嫂子实在是太佩服你了。”
“嫂子过奖了,这人呐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也是被言家人逼得没办法了,若是今儿我当真被人当众扒了衣服,妹子我可就没脸活下去了。”云杉红着双眸哽咽道。
周嫂子深深一叹,拍拍云杉的肩:“都过去了,你今天这么勇敢,那么凶猛,今后想必再也没什么人胆敢不长眼的来找你晦气了。”
云杉后怕的牵强笑了笑。
“杉妹子,你不知道,当天中午我吃饭时,听到邻居说马贼在村口外出没的那段时间,你恰好背着晴空去看病,当时可差点吓死我了……。我当即就跑回去和你李大哥去了悬崖边找了找,可没找到你们……”
“嫂子,谢谢你们了,真的,那么危险,你们还能冒险去悬崖下搜寻我们的下落。”云杉红着眼,感激的看着周嫂子连连道谢。
周嫂子嗔怪的瞪了云杉一眼,感慨道:“傍晚的时候,我和你李大哥去山上,本想把小川接下来住,但又不敢透露你可能出事的消息,只对他说,你带晴空去更远的三河县了。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心里有多矛盾,一方面放心不下他一个人在山上;另一方面又担心他下山,会听到村子里那些人在他面前透露你们的消息,那孩子也是倔的,死活都不给我们开门,还说他自己会做饭会照顾自己,最后没办法,我和你李大哥,就只能隔一天上山去看看他。”
听到这儿,云杉突然发现不对劲儿。
不对……
小川不是她出事的那天中午,就同秦诚他们离开言家村了,周嫂子怎么会听到小川的声音?
可周嫂子没有撒谎骗她的必要啊?
究竟是周嫂子在撒谎?
还是另有隐情?
云杉懵逼了。
过了好一会儿后,这才忽的想起来,她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秦熠知的属下,一个个都那么的有才,指不定就是有人会口技,擅长模仿他人的声音。
妈呀
这秦熠知,究竟是什么来路啊?
好像很牛逼,很了不得的样子!
想起那厮对她的纠缠。
想起那厮说要娶她。
云杉真真是头疼不已……
在李木匠一家的护送下,云杉终于再次回到了半山腰。
再三对李木匠一家表示感谢后,看着李木匠一家急冲冲下山的背影,心里很是感动。
赶紧多存点粮食。
在灾难年到来时,她怎么也得好好报答一番周嫂子一家才行……
……。
大难不死终于回家的云杉。
看着这低矮的茅草屋,看这荒芜的半山腰,真真是怎么看,怎么都顺眼。
晴空和哥哥以及两条狗子好几天没见,兴奋得当即就从云杉怀里溜了下去,同哥哥以及两条狗子紧紧的抱在一起,唧唧咋咋的述说着这几天的思念。
秦诚:“夫人,锅里有给你温着的肉粥,你先去吃点吧。”
“嗯,谢谢,我这会还真饿了呢。”云杉揉着肚子,朝着厨房疾步走了过去。
母女两个吃完饭后。
晴空便困得不行了,被云杉抱进卧室睡去了。
小川则守在床边照顾着妹妹,生怕她蹬了被子受了凉,生怕她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摔下来,惹得云杉既心酸,又无奈。
前几天发生的事儿,着实把小川吓到了。
他一直在自责没有把妹妹照顾好,这才得了风寒,若是妹妹不得风寒,娘和妹妹就不会出事儿。
所以,小川现在是半点都不敢轻易离开妹妹。
妖怪娘要种地,他这个哥哥,就要照顾好妹妹,为娘亲减轻负担。
只是……
想要一直在半山腰种地的平静日子,即将就要结束了。
他们母子三人,如今已经和秦熠知绑在一起了。
若是此时离开了秦熠知的庇佑。
那么……
他们母子三人将性命难保。
小川阴鸷的双眸满眼的不甘,喃喃低语道:“秦熠知,你对我娘究竟是出自真心?还是为了那点利益而故作的虚情假意?”
听着村民咄咄逼人的质问。
看着村民充满恶意的怀疑眼神。
看着言蓉蓉朝她挑衅得意的笑,云杉气得浑身发抖,恨不能飞起几脚就挨个的踹过去。
可是她不能。
因为她还要在言家村继续生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主动伤人。
心念一转,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
云杉抱着怀里“没精打采”的闺女,瞬间就红了眼眶,看着一脸得意的言蓉蓉,哽咽道:“言蓉蓉……你,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我明明是带着我高烧的女儿去看大夫,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被马贼掳走了?你又是在哪个地方看到我被掳走的?你说,你说呀?”
一连串的质问,让言蓉蓉顿时哑然,一张白胖胖的脸瞬间好似着了火儿,双手攥着衣袖,梗着脖子执拗道:“是,我是没有亲眼看到你被马贼掳走,但你若没有被马贼掳走,你怎么会出去五六天才回来?”
卫开菊看着云杉,也紧跟着咄咄逼人道:“就是啊,咱们村到两河口镇的距离,一天打三四个了来回都没问题,消失这么好几天,谁知道你究竟是被马贼掳走?还是去镇上私会野男人去了?”
“依我看呀,就算不是被马贼掳走,那肯定就是假借她傻闺女为掩护,去镇上勾搭男人去了。”王翠兰阴阳怪气的恶意揣测着。
牛车上。
秦忠和秦孝看着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
秦孝凑近秦忠耳旁,悄声道:“怎么办?”
秦忠冷着一张脸,拉着秦孝的手道:“先看看,见势不对,我们就下车收车资。”
秦孝瞬间秒懂。
两人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宛若一对恩爱的夫妻。
“呜呜呜”云杉抱着晴空,跌坐在地声嘶力竭的失声痛哭:“言蓉蓉,你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歹毒,你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想要逼死我们母女,简直就是想要对我们赶尽杀绝啊你们言家人可真狠,真狠……”
言蓉蓉年纪虽小,但也不是个善茬,当即就一脸的委屈恨恨道:“你这惯会偷人的贱人,克死我三叔不说,三叔尸骨未寒,你又妄想挤走我娘上位,不仅如此,你还偷人生下两个小野种,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你自个不检点,谁要逼死你了?”
言蓉蓉再次提起言家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
众人眼神顿时就微妙了起来。
云杉满脸的泪水,在众人的注目下,含泪的悲怆一笑,双眸看向言传根家的青砖大瓦房,眸子里一片荒芜。
“偷人?呵呵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没有兄弟姐妹为我撑腰,丈夫战死,儿女一病一傻,厚实的陪嫁也被尽数掏空,一个寡妇,一个傻子,一个病秧子,我们母子三人妇幼病弱……”
说到这儿,云杉双唇哆嗦得极其厉害,哽得好一阵后,这才发出声音来:“傻子和寡妇名声不好听,传出去会败坏耕读之家的形象,病秧子的药钱是个无底洞,除了我能干活儿,孩子们都是正处在光吃白饭不干活的年龄段,我知道我们母子惹人嫌,我知道,我都知道……罢了,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反正,如今我们母子三人,已经和你们没有任何干系了,只求你们能放过我们母子三人一条活路……”
村民听着这一番话,很多人都莫名的感到心酸。
是啊。
这厉氏究竟有没有偷人,反正这么多年,言家村人是没有任何一个亲眼看到过,至于偷人生野种以及勾引大伯这些事儿,全都是言传根家自己传出来的。
思及此。
村民看向言蓉蓉的神情,顿时就有些怪异了。
言蓉蓉虽然还未及笄,但心眼子可不少,当即就察觉到了形势不妙,立即急赤白脸的出声打断云杉还未说完的话。
“厉氏你这贱人给我住嘴,别想着故意岔开话题,现在我们说的是你和马贼的事,你若交代不清楚这几天去哪儿了?这就说明你真的被马贼掳走了,掳走了还能被放回来,这就说明你和马贼有所勾结。”
围观的村民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皆是吓得脸色煞白,一个个全都慌了,惊恐的颤声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开来。
“是啊,蓉蓉,蓉蓉说的是啊。”
“若是这厉氏真的同马贼有所勾结,那肯定会给咱们村子招来祸端的。”
“现在可怎么办?”
言蓉蓉听着村民的话,心中得意又解恨,正义凛然站出对惊慌失措的村民道:“既然这厉氏不肯老实交代,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验明这厉氏究竟是否有无和马贼勾结。”
“什么办法?”有人迫不及待的忙问。
言蓉蓉眸光一凌:“扒了她的衣服,看看身上有无留下痕迹,自然就能知晓了。”
众人愣住了:“……”
秦忠秦孝怒了:“……”
晴空脑袋埋进云杉的怀里,双拳紧攥剧烈的颤抖着,死死咬住牙关,这才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云杉看着还未及笄的言蓉蓉,杀人的心都有了。
古代的孩子,还真是有够早熟的,这才十二岁而已,居然有着如此狠毒的手段和心计,真是让人不容小觑。
王翠兰和卫开菊,以及村子里两个最喜欢占女人便宜的有福和来财,眸子顿时就是一亮。
“这个办法好。”
“扒了她衣服,一看便知她究竟有没有勾结马贼。”
“走,咱们一起上,扒了她的衣服看看,真相自然就会大白了。”
“不行……得赶紧通知里正和族长拿主意才行,对了,还要通知言家的人,要出大事儿了……”其中一个看热闹的汉子对着身旁的同伴说完,拉拽着对方就跑去报信去了。
两男两女齐齐朝着与云杉走去。
云杉觉察到侧边秦忠的视线,哭啼之际,借助怀里晴空的遮挡,给了秦忠和秦孝一抹安抚的眼神。
两人接受到云杉的暗示,只得忍耐着按兵不动。
云杉觉得言传根家的人,以及村子里这些泼妇混混,还真真是欠收拾,眼看三年灾难年就要到来了,她可不想让这些人,继续认为她是一个软弱可欺,能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今儿
她厉云杉就要杀鸡儆猴,立立威。
闻讯赶来的周嫂子,还未走近,便听到村里的浑人有福和来财,以及最喜欢挑事儿的王翠兰和卫开菊四人,在说着什么扒衣服之类的话。、
再一看四人齐齐朝云杉围了过去,当即脸色顿变,拔腿就朝云杉这边跑来,并大声怒喝:“你们想干什么?”
对于周嫂子的呵斥,四人全都置若罔闻,脚步都没顿一下。
周嫂子急了。
秦忠秦孝眸子一寒,当即就动作自然的下了牛车,并在路边捡了几颗石头捏在手里。
云杉寒着脸,紧抿着唇,抱着晴空退回到身后的牛车旁,并凑近晴空耳旁悄声道:“乖,别怕,也别说话,看娘等会儿如何修理这些坏蛋。”
晴空死死咬住吓住,眼泪汪汪的无声点点头。
摸摸晴空的小脸,云杉转身就从路边捡起一块鹅蛋大的尖锐石头捏在手上:“谁要是胆敢靠近我,老娘就和她同归于尽。”
四人心里顿时就有些犯怵了。
卫开菊看着云杉那张白净细嫩的脸,再想起好几次夜里她和男人“办事儿”时,自家男人无意识的喊出了云杉的名字,心里那点儿刚生出来的怯意,顿时就没了,扭头对身旁三人道:“怕个屁,她就一个人,我们四个人,她也就是嘴上逞逞能罢了,毕竟,她宝贝的傻闺女还在旁边,病儿子还在山上,她可舍不得死。”
王翠兰,有福,来财听卫开菊怎么一说,顿时就有了底气,四人把云杉围堵在中间,齐齐伸手就去撕扯云杉身上的衣服。
一旁观战的言蓉蓉,此时心底激动的不行。
这贱人……
要不是这贱人,家里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这贱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扒了衣服,心中就很是解恨。
这四个棒槌还真是挺好利用的,就被她挑唆了几句,就冲了上去为她报仇,思及此,言蓉蓉下巴微仰,满脸都透着一股智商碾压蠢货的优越感。
噗通
身材高壮的有福,脚下好巧不巧的踩到了石子儿,直接就摔了个狗吃屎。
云杉趁机飞快的出手。
左手揪住身材瘦小的来财,右腿屈膝直接狠狠顶上男人的子孙根,同时,右手的石头,也重重砸在了刚把手放在她胸口,企图撕开她衣服的卫开菊脑门上。
“啊呜”来财发出凄厉的惨叫,蜷缩着身子咚一下就栽倒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裤裆,并在地上左右来回的痛苦翻滚。
“啊啊啊血,血,我流血了……杀人了,厉氏杀人了……”卫开菊被砸得头晕眼花,踉跄着就一屁股跌坐在地,看着满手的血,撕心裂肺的哭了。
云杉干翻这两人,仅仅只用了五秒。
前世今生,云杉从未学过任何武术,没学过,但不代表她没常识。
作为一个不会武术的女人,当遇上一对多的打法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朝敌人的下三路最为脆弱的裆部攻击。
裆部这个部位,不论男女,只要被踹上一脚,立马就能让对方歇菜。
所有人都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惊呆了,吓傻了。
一个个皆是庆幸不已,庆幸刚才没有脑子一热做出错误的决定,要不然,这会儿该头破血流,废了子孙根的人可就是他们了。
晴空胖乎乎的双手死死捂住小嘴,一双眸子亮闪闪的:娘好厉害
秦忠满脸的不敢置信:“……”
秦孝震惊了一瞬后,满眼的佩服:“……”不愧是大人看上的。
言蓉蓉吓得脸色煞白,脑子嗡嗡作响,看向云杉的眼神,就跟见鬼了一般的惊悚。
周嫂子也惊得张大了嘴,好一阵都没合上:我的娘咧,这杉妹子,这杉妹子难怪当日在山上能把两个流氓打得半死,之前他们都还以为杉妹子只是出其不意,这才制服了两个流氓,今儿有幸亲眼这么一瞧,哪里有什么出其不意?这完全就是杉妹子的真实实力好不好!
此时。
周嫂子看向云杉的眼神,那叫一个铮亮,那叫一个佩服。
王翠兰吓傻了,还保持着伸手要去撕扯云杉后颈衣服的动作。
“轮到你了。”云杉寒声的狰狞笑说道。
揪住王翠兰的衣襟,右手手肘狠狠击向王翠兰的胸口饱满,随后又一脚揣向王翠兰的下体。
“嗷”王翠兰此刻这是胸疼,下体也疼,痛得倒在地上直打滚。
刚才摔倒在地的有福,一看云杉这么凶残,当即就吓得连滚带爬,爬起来转身就想跑,刚跑出去五六步,
噗通——
有福又“好巧不巧”的踩到了石子儿,重重摔倒在地,然而这一次,他可没有上一次走运了,整个人超前重重摔倒在路边的乱石堆上,尤其是那张脸,磕在石头上直接就磕掉了六颗门牙。
看着混合着血沫吐出来的六颗门牙,有福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又惊又怕又悔的哇一声哭了。
“噗……噗要个来……偶错了,都系言绒绒那坚韧挑唆偶的。”上下一共少了六颗门牙的有福,眼泪鼻涕以及口中溢出的血沫糊了一脸,惊恐的看着朝他走去的云杉,含糊不清的求饶道。
众人:“……”
这有福今儿连摔两次,究竟是撞鬼了?还是今儿出门带衰倒了血霉了?
云杉:“……。”
牙齿磕掉的倒是整齐,刚好上下各三颗。
在这没有牙医的古代,缺了门牙的人,呵呵呵
就只能说话漏风的过一辈子了。
解决了四个被人当枪使的刺头儿,接下来,该轮到言蓉蓉了。
……
云杉看着言蓉蓉,眸子里一片寒意的戾气。
小小年纪,便如此心思恶毒。
她厉云杉可不是什么白莲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