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现在算是达成了一种共识，如霜，可否先去看看孟哥了？”殷锦道。

看似在问，实则已经下了决定了，在话出口的同时，他人已经转身走出去了。

这种时候，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她能够看得出来殷锦是将她列为己方之人了，否则，也不会说出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在她面前唤南孟为孟哥了。

望着那抹娇小的背影，月如霜莫名地有些心酸，这个执着的姑娘，其实是很爱南孟的吧？

真是可惜了！

她随着殷锦一起回到棺木前，人们的不适依旧存在，一个个脸色都非常难看，唯一正常的也就是夜墨琛了。

见此情景，殷锦也不由得在心上竖了一个大拇指，夜墨琛与月如霜果然是绝配，都很聪明，也都一样的不怕腐尸。

现在的天气并不热，常理来说，尸体是不可能腐化的，至少，今日才第一日，是不可能的，至少也该是三日之后才会出事问题。

也是这一点，令殷锦越发相信月如霜之前所言。

原本，月如霜以为还有人会反对她剖尸，没有想到，竟没有，便是贤妃也没有阻止。

再一次地，她确定殷锦的身份不一般。

不过，现下她也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了，抬手在南孟的腹部按了几下，尔后，举起不知何进出现在手中的手术刀，照着上腹处划了下去。

随着她的动作，流出来的并非血，而是污水，一股比之前还要大好几倍的恶臭扑鼻而来，围在棺木周围的人再一次控制不住地跑向一边狂吐起来。

月如霜却是神色骤变，扭头冲着那些吐过了又想过来的人厉声道：“都站在那边别动，没有本宫的允许，谁要过来了，死了活该。”

“好臭……”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在场除了月如霜和夜墨琛不动声色，几乎所有人都抬手捂住鼻子，有些人则是直接转身跑到一旁去大吐特吐起来。

“怎么会这样？”五皇子妃强忍着要吐的冲动，蹙着眉，一脸惨白地问道。

她的气息很不稳，额头上都是冷汗，令人毫不怀疑，只要再多一会儿，她就会狂吐起来。

“他中了毒，体内还有东西，他死了，那东西没法再汲取新鲜血液，在他体内死了，致使其身体大面积浮肿，恶臭就是因那东西散发出来的。”话到这里，月如霜扭头看向五皇子妃，问：“本宫需要剖开五皇子的身体取出那些东西，不知五皇子妃可同意？”

“若不……呕……”五皇子妃本能地开口，但是，话才刚出口，便是一阵翻涌，她再也忍不住，冲到一边去呕吐起来。

自打五皇子出事，她就没有再进过食，现在吐出来的东西也不多，到后来再吐也就是苦胆水之类的了。

实在看不下去后，月如霜终究还是起身走了过去。

她轻柔地为其顺背，待到其吐过之后，她才自怀中掏出一瓶药递送过去，道：“如果你不怕有毒，就喝了这水，可以缓解你心里的难受。”

五皇子妃连犹豫都没有，抬手接过，拧开瓶子就往嘴里倒，一旁的人急急想要阻止，但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药已经被她给喝了下去。

这份胆量与勇气，月如霜也禁不住佩服，她挑眉看着起身的五皇子妃：“你不怕是毒药？连犹豫都没有便喝了下去，就这么信任本宫？”

“如果你想要害我，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五皇子妃倒是全不在意的样子。

“难道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名叫慢性毒药的药？”月如霜再问。

“知道。”五皇子妃道：“你们不是要在南国长久地生活吗？即便是慢性毒，总也有发作的时候，你总不至于给自己找麻烦吧？况且，我们无怨无仇，你没有对我下手的理由。”

闻言，月如霜止不住叹了一声：“如果所有人都像你这样通透，这样聪明，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