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云再一次白了脸。
“眼下,你和凌彻皆不见踪影,你们那三十万大军怕是难免心慌,本王暂时还没有大开杀戒的准备,只要你下令撤军,或许,邪医一个高兴,便将他给治好了。”夜墨琛威逼利诱。
倒不是他仁慈,实在是身为厉王,不得不为夜国的百姓着想。
三十万大军直逼烟城,便是皇上都紧张,何况百姓?哪怕大家都相信有厉王在,可以将敌军赶走,但是,又有谁希望看到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场景?
“本王子若然退兵,何以保证他的安危?”西云想要守住最后的一点希望。
“你现在也保证不了,本王与你的恩怨再谈,但是,现在,你若不撤军,本王可以率先斩了你西域大将,左右都是战,真的打起来,谁胜谁负,还难以说得清。”夜墨琛居高临下地看着西云,威胁之意甚是明显。
但是,他很清楚,五倍之差的人数,若是换成金、南两国,他还有搏的希望,对上撤用盅毒的西域,即便是胜了,夜国的损失也更为惨重。
邪医只有一个,能够守住的东西是有限的,这不是一两个人,也不是一二十人,亦不是一两百人,抑或一两千人的战争,而是几万人与几十万人之间的战争。
不是他不信如霜,只是,西域以盅、毒而闻名天下,使得他们哪怕人数不多,却能傲然与四大国并坐,西域十大奇毒,更是霸道。
擅用毒者,对毒自有一种超于常人的辨别与反应能力,如霜的毒药最好,但是,谁能保证,在那三十万西域将士中,没有人识得?而一旦有人发现,那么,三十万西域将士中毒者必然会少很多。
若然与此同时,己方有几人中毒、中盅,如霜一个人如何分身解决?
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考量,那便是夜国一旦与西域开战,那么,损兵折将是必然,谁能保证,在这种时候,其他三国不会趁虚而入?
即便尧国有莫晚风,他能制止尧国进攻,那么南国与金国呢?
五方势力向来紧张,能够一直维持到现在也是不易,此次他领军攻打尧国,南、金两国也是蠢蠢欲动,若然再与西域开战,只怕那两国的军队就来了。
撑不住?这么多年,她一个人都习惯了,说到情况,哪还能糟得过最初那几年?
那个时候,她年纪小,府上的人又常常欺负她,她除了忍,别无他法,有些时候,忍无可忍了,也会发一次狠,但是,发狠的结果,常常是连累水绫烟,看到母亲被打得满身伤痕,她渐渐地乖巧了,暗自捣鼓着。
终于,在一次意外救下某位官宦之后,一举成名,那个时候,她一身男装,一张银质面具,性子又古怪,故而,人唤她邪医。
在那之后,她又救了一些人,还为一些人做了整容手术,一时,声名鹊起,无人不知。
为免被发现,她打起了游击战,东一处,西一处,因而,救人与伤人,也都在四面八方,有人想要找她,常常都是找不到,故而,邪医行踪飘忽的传言四起。
传言是在何时定性的,她不太确定,但是,当她知道的时候,邪医之名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莫丝言、秦熙昭、七七等人也都是她在期间救下来的。
她救了他们,创立天香楼,将天香楼交予他们帮忙打理。
她一直潇洒恣意,直到遇到夜墨琛……
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出那样的话,一时,她这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感觉。
激动有之、感动有之。
“如霜,怎么了?”夜墨琛抬手为其擦去眼角的泪痕,道:“不用怕,不用担心,不管发生何事,还有我在你身边。”
“没什么。”月如霜轻轻摇了摇头,道:“只是想到了一些往事罢了,没什么。”
夜墨琛看着她,一时倒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抱着她,给她无声的安慰。
“行了,快去处理西域的事情吧,处理好了,我还等着你把儿子接回王府呢。”言下之意,我还等着你娶我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