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止坐在马车里正想着她在哪里见过“清色”,这时就听见她娘亲突然道:“王爷,璞玉今年多大了?”
燕沐一愣,私底下珞儿都是叫他沐郎的,突然被唤王爷,他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他知道是因为翎儿就在跟前,珞儿脸皮子薄,她不好意思那么叫他而已。
他道:“璞玉是十月生的,今年再过上两个月她就及笄了,珞儿,你问这个做什么?”
“婚事订下吗?”宁珞又问。“我没听皇上提过,应该还没有定下。”这时,燕沐已然明白了宁珞的意思,他又道:“珞儿是担心她会看向漠寒?”说着,燕沐眸光透过晃动的窗帘的间隙,看向了骑着马
走在马车外的宫漠寒。他皱了皱眉头,之前璞玉对漠寒说的话,他们也都清楚地听到了,宫漠寒是她心中的大英雄,美女爱英雄,更何况宫漠还长着一张让女人为之疯狂的脸,璞玉看上他,并
不是不可能。
容浅止抿了抿唇,她看得出璞玉跟一般爱慕宫漠寒的女子不一样,她心思单纯,天真烂漫,她若真地跟她抢宫漠寒的话,她还真不好对她动手。
宁珞没答,而是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我绝不会让翎儿步我的后尘,我不管那丫头是何身份,她若敢妄想,我第一个不依!”
虽然已经跟燕沐重归于好,但每每想起自己和女儿骨肉分离的这十五年,宁珞心中依然久久无法平息,若不是那薛宝淑,怎么会有后面的一切?
未雨绸缪也好,防患于未然也罢,不管怎么说,她都决不允许翎儿因为宫漠寒受到半点伤害。
“娘,您不要多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和漠寒哥哥都能应对。”容浅止急忙道。
“珞儿,都是我不好,是我让你和翎儿吃了那么多的苦。”燕沐紧握着宁珞的手,顿时自责了起来。“翎儿,有些事情,等发生了,就已经做什么都迟了。”宁珞深有体会,十五年前,她何曾想到薛宝淑能在皇宫爬上了燕沐的床,等她知道了,一切都晚了,她又对燕沐道
:“我不是在怪你,我只是给你提个醒,防患于未然。”
“我知道,等回京城,我就跟皇上说,让他给璞玉订上一门亲事。”
“嗯,你记住了就是。”马车缓缓而行,听着马车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容浅止思绪翻滚,那燕思思是她爹爹的骨血还是她根本就是墨子染的女儿,薛宝淑当年是主动勾结墨子染陷害她爹爹还是
她也蒙在鼓里被墨子染利用的?
想到这些,她倒希望墨子染还是不要那么快死得好。
宁天佐的死讯一传出来,到宁剑山庄吊唁的人络绎不绝,待容浅止一行人到的时候,宁剑山庄里已经聚齐了很多人。
宁天佑和宁婉心的两名兄长都已经赶回来了,但宁老庄主却依然没有现身。
去灵堂上走了一下过场,宁天佑便让人领着容浅止等人去客房歇息。
宁剑山庄虽然很大,但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客房也是有限了,百里无尘是“女子”,被安排和流英一间,这让流英气得直想揍人。“我要去伺候公主了,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离开这里。”流英不悦地开口,她又道:“公主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从现在开始,你跟公主再无半点瓜葛,还有,你换成
男装的时候,绝不能让太子殿下等人认出来,否则的话,我一定杀了你!”
“杀了我?”百里无尘讥讽一笑:“流英,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还是想让我告诉众人,北燕的九公主与一名来历不明的男子朝夕相处?”
“该死的,你竟敢威胁我!”流英攥起了拳头,她没有想到此人果真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公主好心收留,竟是引狼入室!
“流英,我只是告诉你,做人还是不要锋芒毕露得好,你给别人不痛快,别人自然也会给你不痛快。”
“你……”流英心中恼怒不已,但她并没有十足地把握真能一下杀了他,若是一下杀不了他,反而会给公主招来更大的麻烦。
她想了想,猛地一甩手,出了屋子。百里无尘幽幽一笑,他怎么会在仇家的眼皮子底下换回男装呢,他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