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抽了抽鼻子,眼中含着泪,“哥哥。”
“弟弟。”胖胖笑。
壮壮伸出舌头舔了下糖画,“甜甜。”破涕为笑。
兄弟俩舔着糖画,继续闲逛;前面传来了一阵锣声,这吸引得不仅是两小家伙的注意力,也让沈丹遐感到好奇,走过去了看,原是一个街头小杂技团要表演。
“初来锦都,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一个老头敲完铜锣,看人聚集过来不了,拱手道。
第一个节目是胸口碎大石,只见一个光着上身的壮汉,捏着拳头,在胸口上捶了两下,然后哼哼哈哈的运气,展示了一下他的硬朗,躺在长条凳上,另外两个壮汉抬起旁边准备好的大块青石放在他胸口处,抡起铁锤,就朝石头砸了下去。
石头裂开了,成了两半,掉在地上,壮汉从长条凳起来,拂去胸口上的粉尘,露出毫发无伤的胸口,绕场一圈,让观众看清;壮壮两眼发亮,“哥哥,哥哥,???????????????。”
“弟弟,弟弟,?????????????。”胖胖回应道。
沈丹遐没听懂两人的婴语,但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想到他们正是有样学样的年龄,赶紧低头问道:“你俩不是想学胸口碎大石吧?”
两兄弟睁着大眼睛看着她。
沈丹遐摸摸他们的脑袋,道:“我跟你们说,那位叔叔是练过的,而且长又高又壮,才能胸口碎大石,你们两个才丁点大,是不能做这种事的,知道吗?”
“吃饭饭。”壮壮道。
“嗯,吃饭饭长高高,等长大了,才能玩胸口碎大石。”沈丹遐本想多说一点,但第二个节目开始了,吸引了两小家伙的注意力。
第二个节目是顶碗,一个约八九岁的小姑娘,穿着红衣绿裤,捧着一叠瓷碗走了出来,她将碗顶在头上,人坐在四方凳上,手撑在凳上,双足一缩,向后伸,面朝黄土,背朝天,头上的碗纹丝不动。
小姑娘顶着碗,在凳子上做着各种动作,旋转身子一百八十度、金鸡独立、倒立、劈叉……
碗在她的头顶摇摇晃晃的,但一直没掉下来,看得观众都提着心,一套表演完,上来一个妇人,将小姑娘顶着的碗端起,小姑娘向大家行礼。
“买,买。”胖胖拽沈丹遐裙子道。
沈丹遐不解,“买什么?”
“买,买。”胖胖指着捧着铜锣在收赏钱的小姑娘道。
沈丹遐将他的小胖手拍下来,“买什么买?那是人,又不是东西,你土豪啊,看见啥都想买。”
“娘。”胖胖瘪着小嘴。
“臭小子,不许装可怜。”沈丹遐掏出几枚铜钱,丢进小姑娘的铜锣里。
“买了,走走。”胖胖以为沈丹遐帮他把人买下来了,裂小嘴笑。
“两个臭小子,饿不饿?我们去吃好吃的吧。”沈丹遐牵着两小家伙往外走。
分散吃货注意力的最好方法就是用吃食引诱,两小家伙顿时就不记得看什么杂耍了,也不吵着要买人家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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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俺必须说俺挤得不是牙膏,俺挤得是眼药膏。
过了端午节,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到了六月初,各房各院里都摆上了冰盆,厨房里也备着冷饮冰碗,大部分让彭昕使人领走了。这一日,又到了给徐老夫人请安的日子,五位奶奶齐聚圃院。
王氏挺着大肚子,跟四个妯娌抱怨,“天气这么热,我也想吃点冰的凉爽凉爽,可是大着肚子,这个不能吃那个不能吃,我屋里连冰盆都不敢多放,我真快要被热晕过去了。”
这番话,听在秦氏、孙桢娘和彭昕耳里,那就是炫耀,秦氏和孙桢娘性子沉稳,只是扯着嘴角,假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不过胸口有点发闷。彭昕直接道:“二嫂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我和大嫂四嫂想怀,都没怀上,我们不怕热晕过去,行了吧?”
这话听着哽人,但说出了秦氏和孙桢娘的心声,好吧,彭昕那张嘴,有时还是有那么点用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氏还真没炫耀之心,她只是闲话随口哓,却不想勾起了妯娌们的心病。
“二嫂,你这肚子瞧着挺大的,该不会也怀着两个吧?”沈丹遐一直盯着王氏的肚子,总觉得她这肚子大得出奇,不过六七个月,瞧着像是快要临盆的样。
“大夫看过了,就一个。”王氏摸着肚子笑道,一胎生两个男孩的好福气,她也想有,可惜肚子里就一个,不过一个就一个,能生一个,就能生第二个,总归能生就好。
说话间,徐老夫人梳洗完毕出来了,五人起身给她行礼问安,徐老夫人笑道:“都坐吧。”
五人坐下,婢女重新上茶水,王氏上得是牛乳。
徐老夫人看着沈丹遐,“胖胖壮壮,今天没带过来?”
“他们昨儿和三爷闹腾得太晚了,早上起不来,下午,我让他们过来陪祖母,祖母最好能留他们吃晚饭。”沈丹遐很不客气地道。
“你这是被他们吵得头痛了?把他们打发过来闹我这个老太婆。”徐老夫人嘴上嫌弃,心里欢喜。
“祖母,您最好了,您受点累,救救您可怜的孙媳吧!”沈丹遐苦着脸道。其实胖胖壮壮是很活泼,但还不至于让沈丹遐管不住,不过是想让他们多陪陪徐老夫人,当然她说这些话也是有意逗趣,哄徐老夫人开心。
秦氏、王氏和孙桢娘都羡慕地看着沈丹遐,也只有她才敢在严谨的徐老夫人面前这般的轻松;彭昕则鄙夷地撇嘴,这女人就知道装疯扮傻讨人欢心。
徐老夫人为了彰显徐朗的特殊性,和其他孙子孙女并不亲近,而徐朗因家中变故,少年老成,自然也不可能跟徐老夫人撒娇什么的,沈丹遐这种亲昵撒娇的行为,在徐老夫人这里,非常受用,也非常讨喜。徐老夫人笑道:“好好,我老太婆就受点累,替你带半天小家伙。”
“谢谢祖母,谢谢祖母,我这下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了。”沈丹遐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你这个懒丫头,整日就想着不做事。”徐老夫人笑骂道。
沈丹遐笑道:“祖母,我这叫懒人有懒福。”
徐老夫人笑道:“是是是,你就是个有福的人。”
说笑了一会,就各自散了,下午小睡起来,沈丹遐就把两小家伙打发去了圃院,让他们好好陪着徐老夫人;自徐三老太太病逝后,徐老夫人似乎就开始迅速衰老,沈丹遐才没事就让两孩子过去,带点精气神给徐老夫人,让徐老夫人日子过得有点盼头。
过了两日,孙桢娘过来和沈丹遐说二十日去长春观打醮的事,之所以去打醮,是因为二十二日是徐蛜的生辰,如今她进了燕王府,虽不指望着她给家里带来多大的荣耀,但也希望她在燕王府里能太平,不要落得如徐缊一样的下场,在庙里苦修守活寡。
妯娌俩正说着话,侍琴进来道:“三奶奶,四奶奶,大奶奶身边的锦袭有事求见。”
沈丹遐明面上没管中馈,这锦袭要见的人应该是孙桢娘,让她追到灵犀院来求见,这是什么重要的事啊?沈丹遐看着孙桢娘,孙桢娘也想不出是啥事,道:“让她进来吧。”
侍琴应了是,出去把人领进来,锦袭给沈丹遐和孙桢娘行礼问安,道:“大奶奶让奴婢过来问四奶奶拿对牌的。”
“要对牌做什么?”孙桢娘问道。
“云姨娘有些不舒服,又呕又吐的,大奶奶让奴婢过来问四奶奶拿对牌,好出府给云姨娘请个大夫瞧瞧。”锦袭答道。
又呕又吐。
沈丹遐和孙桢娘对视一眼,这个词很难让人不产生联想,孙桢娘还没生育,抿着唇;沈丹遐右手虚握拳,放唇边,轻咳了一声,道:“云姨娘这症状,瞧着像是有身子了,有没有问过她身边伺候的人,她有多久没换洗了?”
锦袭低下头,道:“问过了,云姨娘上个月开始就没有换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