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念姐儿虽非你生,也唤你一声母亲,你怎么能如此败坏她的名节?”沈穆轲诘问道。
“老爷等着。”陶氏起身进内室,找出了沈丹念上元节那天约乔智嘉上街观灯的纸条。
看到那张纸条,沈穆轲脸都黑了。
“老爷,五姑娘不愧是老爷心爱的女儿,眼光和老爷一样,都看上了乔智嘉。”陶氏阴阴地笑道。
“你为何不早将这事告诉我?”沈穆轲沉声问道。
“老爷公务繁忙,我都见不着老爷,我上哪儿告诉老爷这事?如今不是更好,把五姑娘嫁给乔智嘉,既全了五姑娘的心思,又合了老爷的意思。”陶氏嘲讽地道。
沈穆轲狠狠地瞪了陶氏一眼,抓起那张纸张,气冲冲的走了。陶氏抓起榻上的软枕,朝着他的背影砸了过去,女儿的亲事,她绝不会由他胡乱作主的。
在两人谈崩的同时,沈丹遐戴着帷帽,和莫失莫忘站在路边,等着车夫修车;沈柏寓被沈柏密盯着,在家里温书,为春闱做最后的冲刺;沈丹遐带着莫失莫忘去永宁侯盘账,盘完账,回家途中,马车坏了。
“姑娘,要不我们去那边的茶棚坐会?”莫失提议道。
沈丹遐刚要说好,一辆翠盖珠缨绘着金色腾龙纹饰的车驶了过来,停在了主仆三人面前,高鋆从车上下来。沈丹遐皱眉,她这是破船偏遇顶头风啊,怎么在这个时候遇上这个人?
“沈姑娘怎么站在路边?可是马车坏了?”高鋆明知故问道。
沈丹遐充耳不闻,从马车后面绕过去。高鋆拦住了她,还想伸手去撩开她的面纱,沈丹遐向后退,让他的手落了空。高鋆收回手,道:“时近正午,沈姑娘若不嫌弃,不如和本王去前面的酒楼坐坐。”
“我嫌弃。”沈丹遐庆幸今天多事戴上了帷帽。
“沈姑娘,真得要拒本王于千里之外?”高鋆盯着她,目光冷冽。
“王爷,小女愚笨,不知哪里得罪了王爷?让王爷不惜用这种法子来逼死小女。”沈丹遐低头道。
“本王是情难自禁,才做出这种有失礼数之事,还望沈姑娘见谅。”高鋆长揖行礼道。
“小女自知得罪王爷,难免一死,王爷不用赤口毒舌逼迫小女,小女会以死谢罪的,只求王爷能饶了小女的家人。”沈丹遐转身跑走。
莫失莫忘愣了一下,连忙去追人。高鋆没有去追,上了马车,扬长而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去沈家等着,他就不信,她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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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把字补全,抱歉,今天很不舒服。
将花灯放进水中,徐朗牵着沈丹遐的手,将她带离湖边,往卖糖炒栗子的摊子去了。他们刚一走,高鋆带着两个下属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高鋆看着湖面上漂着的花灯,道:“去把灯捞上来。”
下属之一听命行事,将那盏花灯给捞了上来,双手递给高鋆。高鋆没接灯,而是伸出手指,将花灯里的两张纸条拿了出来。展开纸条,一张纸条上的字体是簪花小楷,另张纸条上的字体是草书,字体不同,但愿望相同,“缔结鸯盟,生死同心。”在这八字的下方,分别写着“朗”和“遐”字。
高鋆微眯了眯眼,将两张纸条撕成了碎片,撒进湖水中,冷着张脸带着两个下属走了。
过了上元节,这年算是过完了,日子恢复常态。沈穆轲每天去吏部当值,沈家三兄弟加上乔智嘉四人又开始频繁出入书房,这天午后,沈穆轲忙完公务,去勤书馆查问七人的功课,“我过几日要去拜访礼部左侍朗吴大人,我出个题目给你们,你们写篇文章,到时候你们带上文章与我一起去。”
虽然四个学生中,沈穆轲更看好乔智嘉,但在没有会试之前,谁会高中谁也说不定,是以这个时候沈穆轲对他们是一视同仁。
沈柏密和沈柏寓比较淡定,毕竟他们要见这些人还是非常容易的,其他五人非常激动,礼部仪制清吏司,掌控科举考试事务,不过因为沈家三兄弟要参加考试,身为礼部尚书的徐奎要避忌,皇上点了礼部左侍朗吴大人做今年春闱的主考官,陪考是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和翰林院学士。
沈穆轲愿意带他们去拜访其他大人,说明很看重他们,能结识礼部的官员,于他们百益无一害,五人齐刷刷地行礼道:“多谢先生抬爱。”
沈穆轲走到书案,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个题目,“你们照这个题目好好写。”
顾青山双手将纸接过去,七人表示一定好好写,沈穆轲满意地点头,勉励了他们几句,就背着手出去了。
在七人翻查资料写文章之时,大皇子为九公主选定了下降之人,昌仁侯府的大少爷郑全济。赵后虽不知高榳为何要多管九公主的闲事,但还是帮着说服了皇上,下了赐婚懿旨。
九公主虽然不受宠,但毕竟是龙子凤孙,只要不参与谋逆等事,已败落,快沦落成三流侯府的昌仁侯府会因为九公主至少多富贵两三代。昌仁侯府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颇有点天上掉馅饼,被砸中的欣喜,可九公主不愿意,她想嫁得人是徐朗,她还记得那天偷听他对着一朵花喊九儿的事,那样的深情,她怎么能辜负?
九公主在良太嫔的面前,嚎啕大哭,“我不嫁,我不嫁。”
皇上指的婚事,不管好不好都是皇恩浩荡,敢违抗圣意的人,下场会很惨,九公主是不嫁也得嫁,良太嫔除了劝她安心待嫁,别无他法。
九公主下降的事,与沈丹遐无关,这天下午,华嬷嬷出门办事,沈丹遐不用学礼仪规矩,闲来无事,见天气晴朗,去了花园,逛了一圈,去秋千上坐下,慢慢地摇。
徐朗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美丽而宁静的画面,唇角上扬,柔声唤道:“九儿。”
沈丹遐回首一看,笑道:“朗哥哥,快过来,我们一起荡秋千。”
徐朗走过去,与她并肩坐着,关心地问道:“你病可好了?”
“好了。”沈丹遐笑笑,“就是有一点点咳嗽,喝了一剂药就好了。”
“春寒料峭,要注意保暖。”徐朗叮嘱道。
“知道知道。”沈丹遐乖巧应道。她以后再也不臭美了,天没有真正暖和以前,绝对不会再脱下厚厚的冬衣换清凉的春衫。
两人坐在秋千上说了一会子话,起风了,太阳躲进云层里去了,徐朗把沈丹遐送回祉园,进了屋,徐朗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将唇覆在她的檀口上,去品尝她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