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遐捂住鼻子,墨书撩起帘子喊道:“停车停车快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沈丹遐主仆三人就陆续跳下了车,董篱落也被她的婢女扶下来,到路旁坐下。
跟在后面的马车陆续经过,谢惜如坐的马车经过时,她探出头来问道:“怎么回事?”
“董篱落吐了,车里乱七八糟的。”沈丹遐发誓,她看到了谢惜如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这是不是说谢惜如知道董篱落经不起颠簸,有意这么安排来恶心她的?
“收拾收拾,赶紧跟上来了,别误了正事。”谢惜如放下帘子,让车夫继续赶马前行。
这时另一辆马车停了下来,江水灵连滚带爬地从马车上逃了出来,江水灵带着哭腔喊道:“沈九。”
“水灵,怎么了?”沈丹遐站起身问道。
“车里有虫。”江水灵抱住沈丹遐,身体颤抖。
沈丹遐诧异地问道:“车里怎么会有虫?是什么虫?”
“不过是几只蟑螂,江水灵,你用得着怕成这样吗?你也太胆小如鼠了。”方明艳撩开窗帘,丢出几只死蟑螂。
“啊!”江水灵失声尖叫,躲到沈丹遐身后去了。
“方明艳,是不是谢惜如让你故意吓唬水灵的?”沈丹遐沉声问道。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方明艳放下了帘子,“江水灵,你上不上来?不上来,我可要先走了。”
“我不上去,你先走,我跟着沈九。”江水灵被蟑螂吓坏了。
方明艳坐的马车继续往前行驶。
冬去春来,年复一年,五年,弹指一挥间,沈家这五年里,陆续将沈丹琦、沈丹芠、沈丹芙和沈丹琡嫁了出去;陶家次子陶润于去年娶妻吴氏,年初和黄氏相隔半月传出了喜讯,同样传来喜讯的还有陶清和陶洁姐妹。
陶清已生两子,这次又有了,袁季礼天天念叨着闺女闺女,让陶清哭笑不得;陶洁头胎生了个女儿,今年已经三岁,小名嫣华,虽然婆婆良善,并没怪罪她,夫家人都把小女娃疼在心坎里,可陶洁还是盼着这胎能生个男孩。
去年春闱,程珏高中状元,如今是翰林院正六品侍讲,和去年转到工部营缮清吏司任员外郎的程玿一样在熬资历;沈穆轲和沈穆载的官职没有变动,沈穆轼因连续三年政绩被评为下等,连七品官都做不了,只能回家打理庶务。
五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粉嫩的糯米团子长成娇俏可人的小姑娘。三月初三,上巳节,春光明媚,姑娘小伙们相约到郊外踏青。
因谢家闺学、赵家闺学和徐家闺学约好才艺比拼,是以沈丹遐没与家里的姐妹一起坐马车,而是去谢家坐谢家的马车。谢惜如看她过来,指着第五辆马车道:“沈九,你坐那一辆。”
沈丹遐在墨书和锦书的搀扶下,上马车坐好,帘子又被撩开了,沈丹遐看到了董篱落那张芙蓉脸,眸色微沉。
“我不坐这辆马车。”董篱落重重地将帘子放下,掀起一阵风,眯了沈丹遐的眼。
墨书和锦书拿着帕子挥走扬起的浮尘,“姑娘。”
“我没事。”沈丹遐眉尖微蹙,谢惜如明知她和董篱落相看两生厌,还让她们俩同坐一辆马车,是什么意思?让她们彻底撕破脸皮,大吵一架?
“董篱落,你要不想去,就回家。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谢惜如声音冷冷地道。
“你是巴不得所有人不去,就你一个人去出风头。”董篱落嘟囔了一句,爬上了马车。
董篱落主仆三人和沈丹遐主仆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受主子的影响,下人的关系不好,相互并不交谈,马车里静寂无声。
车帘再次被撩起,江水灵探身进来,“沈九,给你在路上吃。”
“什么东西?”沈丹遐将她递过来的小瓷罐接了过去,掀盖一看,“哟,是梅子糖。”
“本以为谢惜如会安排我俩坐一起的。”江水灵看了眼董篱落,噘嘴道。
“我也是这么以为的。”沈丹遐拿过带来的食盒,“我带了松子糕和白糖糕,你拿着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