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逦无法体会她生母的为难之处,反正她就是要新衣裳新头面,不给,她就把自己哭死。董其秀哄了半天,也没能止住她的哭声,没奈何松了口,“好了好了,给你做新衣,订新头面,别哭了,你这个小冤家。”
给小女儿做,不可能不给大女儿做。不过她到底舍不得象陶氏那么大手笔,给两个女儿做了三套,鎏金头面两个女儿一人一套。
不管怎么样,三房的五个姑娘穿戴比另两房的姑娘要好得多,大年初一五人是一套新,当然五人也有差别,沈丹遐穿得是羽缎,沈丹迼和沈丹迅穿得是霞缎,沈丹念和沈丹逦穿得是云缎,就是不识货的也看得出三者之间的区别,是以沈丹琦等人表情各异,暗自嘀咕,三叔三婶真是富贵;到了初二沈婉婉、沈妧妧带着夫婿儿女们回来拜年时,她们又换了套新的,引得另外两房的姑娘艳羡不已;初三陶氏要回娘家拜年,一早,她就带着穿戴一新的沈柏密兄弟、沈丹遐、沈丹迼和沈丹迅去萱姿院给沈母请安。
“老三呢?”沈母皱眉问道。
陶氏淡笑道:“老爷昨儿歇在董姨娘那,董姨娘惯会伺候人,老爷想来还没起来,老太太莫急,我这就让人去催催。”
沈母脸色难看了几分,“珍珠,你去请请三老爷。”
等沈穆轲赶过来已近巳时,因时辰不早,沈母只能恨铁不成钢的盯了他一眼,打发他和陶氏及孩子们先出门,等他回来再教训,宠妾可以,但不能耽误正事。
沈穆轲沉迷在花氏的温柔乡里,根本就不知道还有两个人等他解救;沈丹逦在两婆子的照料下,在祠堂里关足了三个时辰,半夜才被她的奶娘抱回桂香院去;董其秀则被人看守着,在后罩的小黑房跪了一整夜,差点没把双腿跪废。
沈丹逦年纪小,在祠堂里冷了三个时辰,受寒生病了;董其秀的腿伤了,卧床休息,但不妨碍她向沈穆轲告状,颠倒黑白的说了一通,声泪俱下地道:“老爷,太太这是想磨死我娘俩,您要为我娘俩作主啊!老爷。”
沈穆轲被她怂恿,立时就往正院去寻陶氏算账。陶氏看着怒气冲冲的他,淡然道:“要是老爷觉得家里嫡庶不分,主不主仆不仆的,不影响仕途,我以后绝不会多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穆轲问道。
“旁得事,我就不说了,只问老爷一句,十三姑娘唤董姨娘为娘,可是老爷允许的?”陶氏问道。
在潭州时沈丹逦就是唤董其秀作娘的,回到锦都后,沈丹逦没改口,董其秀没纠正,沈穆轲也没有阻止等于是默许她们母女的行为。但现在陶氏提及,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承认了,也就等于承认他宠妾灭妻。
宠妾灭妻不闹出来,御史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但沈穆轲知道陶氏是绝对会闹出来的,讪讪离去。不知道他和董其秀怎么说的,等沈丹逦病好后,和董其秀一起到正院来给陶氏请安,陶氏没见她们,让她们在院子里磕头然后滚蛋。
十一月初二,沈丹瑶出嫁。云阳侯府的聘礼是一百二十抬,沈家的嫁妆亦是一百二十抬。
三日后,沈丹瑶回门。沈丹遐见她穿戴挺华丽的,不过眉目间笼着一层疲惫;纵然上辈子沈丹遐没谈过恋爱、结过婚,但没养过猪,也吃猪肉吧,以为沈丹瑶和田司修晚上太努力的结果,却不知沈丹瑶是因为被婆婆逼着交出了一半嫁妆给愁得昨夜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