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帝国元帅的小奴隶

一旁的工作人员应该是被收买了,眼神落在一旁的地板上,对他们的交流不闻不问,除了最后提醒时间到了的时候,全程没有说一句话。

探视时间只有二十分钟,虽然很不舍得,但苏断还是被请出了探视室。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苏氏的律师不是吃白饭的,反应十分迅速,苏铮的心腹们也都在想办法捞人。

但无奈陷害苏铮的幕后黑手显然已经准备了很久,每一个环节都计划的天衣无缝,种种“证据”确凿无疑,最终苏铮还是像原来剧情中那样,被判了五年的有期徒刑。

而苏氏也因为股东互撕陷入了一场混乱中,股价大幅度下跌。

好在苏铮在判决下来之后,立刻将手中的股份代理权交给了苏断,加上苏父苏母原来留给苏断的那些,他一个人能支配的股份就超过了百分之五十,在苏氏拥有绝对决策权,所以局面还不算糟糕到无法挽救。

况且苏断也不再是原来那个一点儿智商都不长、被股东们耍的团团转的那个原身。

即使股东们都强烈反对让一个外人掌管苏氏,但拥有者绝对决策权的苏断还是在系统的筛选下请了一个职业经理人回来。

系统还是很靠谱的,选出来的这个职业经理人的业务能力很强,在入职后顶住了股东们的故意为难,苏氏的情况开始好转,虽然还是跟苏铮在的时候不能比,但也好过任由那些脑子拎不清的股东们作。

苏断也稍微松了一口气,去探望苏铮的时候还认认真真地跟苏铮汇报了情况,然后得到了一顿毫不留情的夸奖,被夸的都有些晕乎乎的。

然而事实证明fg是不能乱立的,苏铮刚夸完他有眼光没多久,那个职业经理人就翻车了——

系统检测到他近期在私下里和董事会中一个比较大的股东接触很频繁,和对方达成了协议,一起想办法将苏断手中的股份骗过来。

苏断看完系统给他的资料之后,叹了一口气,说:“我们要换一个人吗?”

系统说:“应该是的,宿主。”

苏断隐隐感觉就算是再换一个人,迟早还是得翻车,毕竟他手里的股份实在是太诱人了,人类,不,应该是所有生物基因里都有贪婪的种子,应该没有多少人能抵挡住的这么大一笔财富的诱惑。

但是没有办法,苏铮不在,他自己管不了,那些股东又是绝对靠不住的,只能从外面找人。

大不了出了问题就接着换,反正有系统帮他监视着,总不至于真被人算计了。

就是换来换去麻烦了一点儿,而且也不利于企业的长期发展,但现在保全苏氏最重要,苏断也就不讲究那么多了。

这段时间也不全是坏事,职业经理人虽然虽然翻车了,但很快就传来了一个好消息。

苏铮入狱半年后,秦知终于把秦风干翻,将秦氏拿到了手中,完成了自己的命运线,同时他的治愈值也涨了五点,变成了九十点。

苏断心中冒出了一点儿希望的小苗苗。

根据系统给他的资料,虽然经历过很多不幸,但秦知最终没有长歪,而是长成了一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在原来的剧情中,虽然苏断对他做了很过分的事,但为了报答苏铮对他的帮助,还是尽心尽力地动用自己的人脉,让苏铮提前了两年出狱。

这一次他没有像原剧情中那样对秦知做那些过分的事,秦知应该还是会去帮苏铮的吧?

“咚咚——”

一道敲门声打破了房中的寂静,陷在柔软被褥中的少年微翘的鸦羽颤了颤,露出一双漆黑通透的眸子来。

那双安放在少年人脸上的清澈黑眸中,带着一丝不明显的茫然之色。

苏断撑着手臂动作僵硬地从床上坐起来,行动间仿佛无法很好地掌控身体一般。

被子顺着腰线滑落,他静静地靠在床头上,歪着头打量着从窗户缝隙中泄露下来的光线。

门外的人久久听不到回答,想到管家说一直没有回应就推门进去的吩咐,半分钟后房门还是被轻轻推开了。

苏断慢吞吞地将视线从那道浅浅的光线上移开。

那道身影走到他面前,是一个身形清瘦的青年,黑色短发干脆利落,穿着黑色的马甲长裤,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健壮,却架不住身材比例好,肩宽腿长的,整个人如同一个行走的衣架子一般。

只是这个衣架子,此时却似乎有些紧张,整个人的身体都是紧绷的。

青年将托盘放到床旁边的桌子上,端起放在上面的玻璃杯,弯腰递到坐在床上的少年身边,恭敬地说:“……少爷,水。”

苏断扫了他一眼,绷着脸没有说话,动作缓慢地接过水杯,安静地喝了起来。

温热的水划过喉间,驱散了早起产生的一丝不适。

这具身体的胃口很小,苏断估摸着喝了小半杯就将杯子挪开,僵着胳膊抬手示意一旁的青年将水杯拿走。

中间两人的指尖触碰到了一瞬,苏断迟钝地没能做出什么反应,倒是青年的手先顿了一下,差点没接稳杯子。

青年将水杯放回托盘上,沉默了几秒,说:“少爷,请让我为您穿衣。”

苏断依旧没有说话,不过倒也配合地慢吞吞地从被子中爬了出来,坐在床边仿佛被按了静止键一般一动不动,任凭青年将他身上宽松的柔棉睡衣脱下,白皙瘦弱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

今天苏断要穿的衣物是一件驼色的小马甲套衫,内衬是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是昨天晚上就选好的,被熨烫好了放在床边,等待着仆从将其抖开。

清瘦的身体逐渐被包裹在了素色衬衫中,秦知单膝跪在地上,神色认真,小心翼翼地从下往上将一颗颗圆溜溜的纽扣扣上。

这一件衬衫的扣子小且细密,扣起来十分费工夫,更不要提系扣子的人还有些紧张,进程就更加缓慢了。

少年不发脾气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干净而柔软,清晨明媚的阳光肆无忌惮地从被拉开了窗帘的落地窗中照进来,亲吻在他一头柔软蓬松、还有几缕发丝乱翘的黑发上,似乎连发梢都泛着暖融融的阳光气息。

少年忽然叫了一声:“……秦知?”

少年似乎是没睡醒,咬字发音有些飘忽,尾音微微打着颤,像是被猫在心底轻轻地挠了一道。

秦知的手抖了一下,没能成功将手上的这一颗纽扣送进扣眼里。

看着青年这幅手忙脚乱的模样,苏断垂了垂眼,在心中叫了一声:“系统。”

系统秒回:“亲爱哒宿主,有什么事吗?”

苏断:“确定他就是我在这个世界需要治疗的对象?”

叮的一声,系统将秦知的资料拉了出来,“秦知,男,a市秦家家主流落在外的众多私生子之一,因为长得和秦家的正统继承人有三四分相似而一直被其故意针对,走投无路之下,现在到苏宅做了下人。没错宿主,就是面前这位!”

订阅比例不足,请补足订阅,支持晋江文学城正版苏断动了动眼珠,就那么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苏铮在他苍白的面色中看出了一丝异样,他将手中的文件往茶几上一扔,长臂伸过来将苏断手中的电话拿走,放到耳边。

“喂?妈!发生了什么——”

苏铮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拿着苏断的手机,匆忙地对他说了一句“断断,你先在家里待着,等哥哥回来”,就转身走出了客厅,连挂在一旁的外套都没来得及拿。

苏断没有起身追上去,他保持着坐在沙发上的姿势,整个人都愣愣的。

看着苏铮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他在心里叫了一声:“系统!”声音中罕见地露出了一丝急切。

系统:“宿主有什么吩咐!”

苏断的嗓子发紧,问:“我……爸妈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

系统:“好的宿主请稍等!系统这就去检测!”

系统:“检测到宿主这具身体的父母在路上遭遇车祸,生命体征——

系统说:“已于13秒前消失。”

苏断沉默一会儿,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弯了弯,问:“为什么?这是……违规惩罚吗?”

系统:“抱歉,这里检测不出任何异样!系统并没有收到违规警告!”

苏断沉默了更久,才说:“好的,我知道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结果极度紧张下,身体不听使唤,牙齿和舌尖磕碰,一股血腥味在口中蔓延开来。

管家似乎是接到了苏铮的通知,很快从外面走了进来,脸色比平时更加严肃,嘴角的法令纹显出深刻的沟壑来,看见苏断,声音沙哑地叫了一声少爷。

苏断含着满口血腥,睁大着眼看他,不知道因为疼痛还是什么,从眼角落下一串眼泪来。

事情很快就尘埃落定。

调查结果显示,这一场车祸是非常纯粹的意外,没有什么刹车失灵之类的巧合,撞了苏父苏母的人也不是什么酒驾的货车司机,而是一位普通朝九晚五上班的白领,当时正在下班的路上,就因为一段路的视线死角和苏父苏母的车撞上了。

对方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比起在车祸现场当场死亡的苏父苏母和司机,还算是幸运地在手术台上捡回了一条命。

警方根据录像得出的结果是,这一场车祸应该由车祸双方各担一半责任,不过因为苏父苏母已经当场死亡,所以对方的赔偿额度要更大一些。

对方在病床上醒来、了解到自己撞死的人的身份后,又被吓得差点厥了过去,看着满身冷凝的苏铮,颤颤巍巍地保证一定会尽快凑够赔偿。

不过苏铮最终没要这笔钱,他们家并不缺这几百万,人已经回不来了,再纠缠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况且严格来说,其实责任还是他们这边大一点,是他们的司机因为视线死角主动撞上了对方的车,警方是看在他们家的面子上,才会判一个均等责任。

苏父苏母的葬礼定在半个月后举行。

半个月的忙碌下来,苏断和苏铮都瘦了一大圈。

不仅仅是在忙车祸案和苏父苏母葬礼的事,更多的是公司那边在闹腾,苏父苏母去世的消息一确认,公司的那些看似老实的股东们可就纷纷坐不住了,尤其是和他们家带着点血缘关系的那几个,跳的比谁都欢。

苏铮废寝忘食了整整半个月,才终于将公司的骚动勉强压了下去。

要不是苏父苏母早就立好了遗嘱把主公司和分公司的股份都留给他和苏断,恐怕事情还没那么容易解决。

葬礼当天是个冬日里难得的晴天,温和的阳光落在来宾们黑色西服和礼裙上,却染不上一丝温暖的气息。

葬礼结束后,人都走了个干净,连那些不死心地想要继续留在苏宅的亲戚也被苏铮一并“送”了出去,整个苏宅都显得异常安静。

灵堂里,苏铮去了门口抽烟,苏断站在牌位前,看着苏父苏母的黑白色相片,眼中是看不出情绪的一片漆黑。

苏父苏母可以称得上是郎才女貌,男的严肃俊美女的温婉大方,照片里苏母的眉眼很温柔的弯着,柔柔的看向苏断。

对不起,苏断在心里说,到底还是没能改变什么。

苏断对系统说:“看来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规则。”

治愈目标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但除了治愈目标之外,这个世界中其他人的命运似乎都有着既定的轨迹

一旦发生什么错漏,世界就会自动修正脱离了轨道的意外。

系统说:“抱歉。”

苏断摇摇头,说:“不是你的错。”

系统:qaq

看着相片上的苏父苏母,苏断想到了命数这种无理取闹的东西。

在他生存的年代,万物都是有着自己定好的命数的,从出生到结束,每一件看似无意的小转折都可能是牵引着命运一头的锁链微微抖动的结果。

有的人生来富贵顺遂,一生平平安安;有人命里带衰,注定年少早亡。

不仅仅是人类,世间所有生灵都是如此。

就拿他自己来说——

其实修真年代是像他这种灵物最辉煌的一个时期,只要稍微有些天分的,基本上都能化形成功,然而他虽然早早地就产生了独立的意识,却不知为何,始终没有化形的迹象。

直到他终于感到自己触摸到了化形的边缘的时候,地球却因为一场毁灭性的灾难倾覆,大量人类离开母星另谋生路,在灾难中受了伤的他最终还是没能化形,最后跟着母星一起陷入了沉眠。

就这样磋磨了几千年,才等来了一个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谱的机会。

也许无法化形,就是天道给他定下的命数,苏断想。

怕苏断看的太久神伤,苏铮抽了几口就将嘴里的烟掐了,回来对着牌位深深鞠了一躬,起身牵起苏断的手说:“走吧。”

接下来就是一段很忙碌的时期,为了应对公司那一群虎视眈眈的股东,苏铮忙得脚不沾地,比起从前在家里待的时间还要少得多,一个星期都见不到一面是常有的事。

不过苏断倒不急,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