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晴平复下心情后四下张望了一下,不由奇怪的问道:“阿娘,那位将军呢?”
“什么将军?!”正在思索着北地何时出了一位他不知道的高手的吕布听到高晴的话连忙问道,高晴刚被肖涯救下如今见了可能与肖涯是同袍的吕布等人倒也不拒,虽然吕布周身气势骇人但高晴并不是太过畏惧,自然答道:“嗳?不是你们的将军吗?银甲红袍,骑着一匹全黑的骏马,威风极了!不知可否让小女子当面向将军致谢。”高晴说着不由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脸上不由飞染了一抹红晕。
吕布这也注意到了高晴身上的披风,红白之色的披风饰以纯白的皮毛银制肩甲,通体似是锦缎裁成,绝不是高晴他们这种山野人家可以拥有的,但如此华贵若非高晴所说吕布也无法相信这件披风属于一个武艺高强的将领。吕布觉得这件事中充满了违和感,但他想了想并未想出什么不对,于是只得又看了那件披风一眼,随即下令道:“清扫战场!如有活口带回去审问,至于你们……”吕布的目光在高氏母女二人身上逡巡片刻随即道:“带回大营!且与某好好讲讲那将军是怎么回事?”
“什么?你……”高晴这也感受到了不对,而且她们两个女人跟他们回大营像什么样子!但不待高晴多话高氏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吕布他们穿的都是并州军的袍甲,反倒是先前的肖涯似乎来历不明,吕布似乎并无恶意,此时惹怒他明显对她们母女不利,高晴不懂事她又怎么可能任由她胡来。
高晴气呼呼地瞪了吕布一眼,随即便听她阿娘的话安静了下来。吕布瞥了她们一眼也不愿与小姑娘家家多做计较,打扫干净战场后便迫不及待的收队回营了。对于高晴口中的那位将军他可是十分的感兴趣呢……吕布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不知可否有机会与那人一战!
“啧,无趣。”吕布撇了撇嘴,发觉对方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当即也没了逗弄对方的兴致,戟舞如飞,呼吸之间便将那敌将斩于马下。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那鲜卑大将的头颅后吕布仍不知足的对着肖涯抱怨道:“你跑出来那么早做什么?那么早被知道身份他们都没斗志了,打起来半点乐趣都没了。”
对于吕布的抱怨肖涯连白眼都懒得翻了,去特么的男神,他算是看清了这就是个男神经,还是一根筋掰不回来的那种。先不说二狗那个曹丹的名字,感谢丁原实在看不过眼给他改了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字叫啸月。否则肖涯觉得他还没咬死鲜卑就被吕布喊的名字给羞死了。如果说作为狼只相处不说话吕布在肖涯心中的男神形象还是可以保住的,但自从肖涯用自己军爷的身份和吕布交流过之后,肖涯这才发现这熊孩子的脑回路他和正常人真的不一样!
日常做事还算正常,但是一冲动起来,尤其是关系到武力的时候,他就跟打了鸡血一样,成天不是想着怎么变强就是想着怎么虐菜虐得更有乐趣,而且一旦打上了瘾那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不听劝告孤军深入,行兵布阵只争一时意气这些错误绝不是第一次犯了,肖涯每夜与吕布相交时也没少在互相切磋的时候言传身教,可无奈某人嘴上好好好,转头忘干净。而且从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直到被他或者丁原逮到才会惊觉自己做错了事,但他每次被抓到就立刻服软,发赌咒立誓言,态度那叫一个好,但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积极承认,死不悔改,说的就是吕小布。
此为防盗章但,就算她和阿娘愿意躲起来,可那群胡人却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放过她们,看到被一把火点燃了的整个村子,火势蔓延开来,张伯拼死护着自家小子冲出了火场,但才刚跑出门没两步便被早就等在一旁的鲜卑骑兵手起刀落,又一条稚嫩的生命终结在了他们手中。躲在一旁看得清楚的高晴目眦欲裂,可是比起他人,她更要担心的是她和阿娘,火势马上就要烧到她们这里了,她要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护着阿娘冲出去?
不待高晴心中乱成一团麻的念头理清,她阿娘猛地放开她抄起身边藏起的柴刀便冲了出去,一刀砍向那领头的鲜卑骑兵,她一边胡乱挥舞着柴刀一边大声呼喊着:“晴娘快跑!快跑!”
高晴眼中不由盈满了泪水,她好想冲上去救下阿娘一起走,可是她知道,她做不到,她那样做只会让阿娘为她所做的一切付诸东流,她必须跑,她只有跑出去才对得起阿娘的付出,她只有逃得走才能让娘瞑目。高晴闷着头向着村外奔去,眼眶中的泪水不住地滚落,她第一次看到那样的阿娘,阿娘出身家道中落的书香门第,阿爷在世时常说娶了阿娘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阿娘身子弱常年喝着药,阿爷在时从不让阿娘做重活,阿爷走后兄长和她也从不让阿娘拿过重东西,可就是那么娇生惯养的阿娘,为了护着她也挥得动柴刀,杀得了胡人……阿娘……阿娘!
高晴拼命地跑着,她要逃出去,逃离这个人间地狱,她不敢回头去看,她只要不看她就能想着阿娘还活着,阿娘还像个女战神一样在为她而战……阿娘就不会倒下……
但人的双腿又怎么跑得过鲜卑的战马,柔弱的农家妇人又怎么杀的尽凶恶的鲜卑骑兵……高晴才刚跑到村口便被身后赶来的鲜卑骑兵一脚踹倒在地,追来的两个鲜卑骑兵随之跳下马来,一人提着大刀虎视眈眈,一人上来便拉扯着她的衣服:“哈哈哈跑啊,小娘子怎么不继续跑了,呸,就你们也想逃得出大爷的手掌心,哈哈哈今天你那老母吓了我们一跳,就让你来把我们服侍舒服了,说不定大爷还给你个痛快。”
“不要!不要!”高晴拼命地挣扎着,但是一个方及豆蔻的少女又怎么抵得住人高马大的鲜卑骑兵,转眼间便被压制的节节败退。高晴绝望地守着自己凌乱不堪的衣物,她该怎么办?谁能来救救她?兄长!你快回来啊!救救她!救救她们!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们这些苦命的人?!
“滚!”一声厉喝宛若天边炸响的惊雷,但在高晴耳中却宛如黎明乍破的天光,是生的救赎。刺目的红芒闪过,身上一重高晴定睛一看一支利箭穿透了那个撕扯着她的衣服的鲜卑骑兵的头颅,顿时便让他死的不能再死了,高晴顿时大喜,一脚蹬开了那人的死尸连滚带爬地向着那道厉喝传来的方向奔去。
才跑了没两步,便觉身旁一道疾风掠过,一回头,便见那另一个鲜卑骑兵便也睁大了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他的胸口一个新开的大洞正汩汩地向外流着鲜血,而一柄通体赤红的长枪正缓缓地从他的胸口抽出。顺着那柄精致的不像一把杀器的武器一抬头,看清来人时,高晴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似凡人,宛若魔神。高晴这一刻甚至有些怀疑她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这样的人物真的是人间可以拥有的吗?
银甲红衣的将军骑着一匹通体玄黑的骏马,骏马马蹄飞红,仿若踏火而来。将军银甲在火光的映射下寒光潋滟,双目轻垂望着地上的尸体,剑眉斜飞入鬓,薄唇轻抿,宛如斧削刀琢出来的脸庞轮廓,皎然若神人,但那通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却让人认识到这不是天上的仙人而是征战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