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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台上的喝彩声也是接二连三的响起,都是赞许声,欢呼声也是经久不散。

周齐晖见众人如此热情,得意的他骑在马上在场内不断转圈,眼睛总是不由自主朝着有小娘子的地方多看几眼。

“这张彦瑾怎么还不来?”王俭庭得意地笑着道:“该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周齐晖已经从场内走了好几圈回来了,听到王俭庭如此说,他冷笑着道:“别以为他小子不来就可以不用履行赌约了,今天他不来我也要按着他爷我下跪道歉!”

“王爷,这张彦瑾和陈溯怎么还没有来。”看台上晋王的随从见张彦瑾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也着急了起来,低声在晋王耳边道。

晋王想起那天在自己面前慷慨陈词的张彦瑾,淡淡一笑,摆摆手道:“时间还没有到,急什么?”

不知为何,他又想起了那天张彦瑾在朝堂之上被张仲谦按住当众打了板子的纨绔样子,他眉头微微皱了皱,一个人的转变会如此大吗?

“还比不比赛啊?是不是张彦瑾不敢来了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张彦瑾和陈溯一行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开台上也起了一阵小小的骚乱。

晋王的随从泰然一笑,走到台前道:“大家稍安勿躁,比赛时间这不是还没有到吗?”

众人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香炉之中还有半截香没有燃完,看台上的观众们这才耐住了性子继续等待。

周齐晖这才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被张彦瑾耍了,他周齐晖什么时候等过人?这一炷香的时间都过去了,张彦瑾却还没有来!

“张彦瑾居然敢让咱们等他,简直是岂有此理!”王俭庭愤懑不已。

周齐晖拉住缰绳的手攥得紧紧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道:“等到今天比赛完毕,我一定要让那小子好看!”

香炉之中的檀香飘散出一缕一缕的香气,象征着时间的流逝,以及众人耐心的消耗。

直到檀香快要燃尽的时候,门外才传来一阵喧哗声:“张彦瑾来了!”

随着这声音响起,众人的声音都朝着场外看了过去。

一阵尘土飞扬之中,六个神采飞扬的少年手执缰绳,立于枣红色高头大马之上,飞驰而来,宛若一道道流光闪电,让人移不开眼。

“张家马球队入场!”晋王的随从一看着实是张彦瑾他们,连忙高声传呼道。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张彦瑾便带着陈溯他们飞奔进入了场内。

场内短暂的安静之后,便是一片哗然。

“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能骑马骑得这么稳,这么快!”

“他们脚上踩的,身下坐的是什么东西?”

张彦瑾他们身下的马匹可都是张博文精心挑选的宝马,此时张彦瑾他们虽然坐在马上,可他们身下的马匹却自发地调整好了各自的位置,肃穆而立,从看台观众们的方向看去,这些马匹竟然都是在一条线上的,煞是养眼。

如此一来,周齐晖他们杂乱的队伍就和张彦瑾他们整齐肃穆的队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周齐晖气得脸色都变了,他身后的骑手们可都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马匹更是如此,可现在居然比不过张彦瑾他们队伍的精神气!

他不禁怒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今天我一定要赢了他们!”

晋王饶是经常出入朝堂之上,见过无数的大场面,此时也被张彦瑾他们的速度给惊住了,这着实是他没有想到的。

不过眨眼之间,他就笑着站起身走到了看台中央道:“既然两队人马都到了,这场比赛盛事也早就传遍了京城之中的大街小巷,也无需本王赘言,那么现在本王宣布,比赛开始,三局两胜!”

晋王的话音刚刚落下,一阵擂鼓之声便隆隆响起。

随着赛场中间的士兵把马球高高抛起在空中,激烈的打马球比赛便正式开始了。

张彦瑾是他们队伍之中的前锋,他看到马球飞到空中之后,他一拉缰绳,马头一转,四蹄高扬,便如同闪电一般冲到了中间,也就在这时,张彦瑾双脚一蹬,踩着马蹬稳稳站起,手中马杆一挥,那马球便被他打飞给了早就在中场等候的陈溯。

同样作为前锋的周齐晖眼睁睁地看着马球从自己的眼前飞走,气得大喊一声,便指挥其他人拦截陈溯。

可他的人刚刚朝着陈溯跑过去,就被张彦瑾这边的人驾马疾驰过去横截住了。

陈溯看到球朝着自己飞来,勾唇一笑,看准马球之后,稳稳地一挥马杆就把马球朝着早就等到后场的人打了过去。

最后一个接到球的人,牵马调整好方向,轻松一挥马杆,马球便嗖地一声飞进了网。

看台上的观众们屏气凝神,视线一直围绕着马球转,气氛可以说比赛场上还要凝重。

在看到马球快速飞入网中后,现场再次哗然起来。

大家怎么都想不到第一个球的较量居然会以如此的方式快速结束,而且还丝毫不拖泥带水!更重要的是,周齐晖他们居然连马球碰都没有碰到!

周齐晖越听越气,他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砰地一声把空酒杯摔在了桌子上道:“老子和他没完!”

此为防盗章,因为亲跳定太多了呢第二十二章

周齐烨看着笑眯眯的张彦瑾,他当然意识到自己被张彦瑾给耍了,虽是如此,他也不过是淡淡一笑。

这让张彦瑾见了心里一沉,这周齐烨比起他那纨绔弟弟来,看起来不好对付得多。

张彦瑾行礼之后,笑着道:“见过长史大人,我是皇上钦点的辎重录事张彦瑾,前来报道,还请长史大人看一下折子,下官也好走马上任。”

周齐烨微微一笑,这时候也没为难张彦瑾去,很干脆地从张彦瑾手中接过折子,随意翻看了两下道:“好了,任命折子本官看过了,你前去马鞍和马蹬的作坊任职吧。”

说罢,便转身进入了大营之中,不过也没有其他人那样客气客气,再给张彦瑾找一套像样的衣服。

张彦瑾望着周齐烨的背影,他并没有要跟上去的意思,他很清楚,他就算是现在跟上去了,外面守着的两个士兵也只会把他拦下来,以不能打扰军监长史的借口不让他进去,他才不会傻到上去故意碰钉子,让周齐烨下他面子。

大营之中的周齐烨望着张彦瑾离开的背影,平静地给自己洗了洗收,他的洁癖很严重。

“大哥,还是你这招妙啊!”坐在下首的周齐晖禁不住赞叹道。

周齐烨淡淡的道:“这种小人,想要整他的法子多得是,何必让你像那天一样自己动手?”

“既然他现在落到大哥你的手里了,何不给他治一个违反军规的罪名?打得他永世不得翻身?”周齐晖一听这话,心里面当即痒痒了起来。

周齐烨不悦地看了周齐晖一眼道:“你当这里是什么?这里是军营,那张彦瑾再不济也是张仲谦的侄子,要是真的判了这小子罪名,张仲谦不得亲自来这里查?你以为随意给张彦瑾安罪名这种事瞒得住?更何况张彦瑾这一次还是皇上钦点的,若是他出事了,皇上会不调查清楚?”

周齐晖有些悻悻地靠在凭几上,看着头戴青黑色的幞头,身穿青衫长袍,腰间挂着鱼形官符的周齐晖道:“要是我是这军监长史,我今天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那小子。”

尽管周齐烨外袍穿着都是绣着苍鹰翱翔的官服,可他领口处露出的白色亵衣却依旧能看出他对生活的讲究,特质的料子更是体现出了他出身不凡。

“你和一个下三滥计较,也不怕跌了身份。”周齐烨看都没有看周齐晖一眼,只是屈腿跪坐在案几前,翻阅起军营中呈上来的各项折子。

他身姿端正,面色严肃,无时无刻不体现出贵族子弟的修养。

周齐晖懒懒地撇了周齐烨一眼,自觉没趣,也不说话了,斜靠在凭几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周齐烨翻阅完手中的折子时,发现周齐晖居然还在下首坐着,便站起身来,将一个密封的纸笺递给周齐晖道:“时候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罢,顺便把这个交给父亲。”

周齐晖点了点头,接过纸笺收入怀中,便利落起身,出了大营。

一阵秋风扫过,淌起阵阵尘土。周齐晖望着穿着暗青色长袍,头戴暗色幞头的张彦瑾,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张彦瑾也朝着周齐晖望了过来,见周齐晖头戴红色缨冠,身着绯色长袍,下身则穿着紧身长裤,脚踩长靴,一身胡服骑射的打扮,活脱脱京中五陵少年的打扮,他越看越觉得周齐晖的打扮和朴素的军营格格不入。

两人目光相交,张彦瑾完全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周齐晖到底是没有沉住气,恶狠狠剜了张彦瑾一眼,牵过士兵牵来的高头大马,翻身上马,看似是要出大营,实则是故意朝着张彦瑾所在的方向横冲直撞而去。

张彦瑾也不着急,只是在萧瑟秋风中长身而立,脸上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周齐晖越发气恼,抓着缰绳的手背都暴起了青筋。可刚刚周齐烨的告诫还在耳边,他也只能调转马头,往大营外疾驰而去。

张彦瑾的视线穿过扬起的灰尘,一直望到了大营外。

早上过来的时候,他心中装着事情,并没有仔细观赏这大魏王朝皇家亲兵军需大营的风范。

此时细细打量,竟然颇有一番野云万里无城郭的意味。

出了大营最外面的高高岗哨,目及之处都是萋萋芳草,再往远处看去,便是那与天相接出的惨淡愁云。

和京中纵横交错长街不同的是,军营两侧重着的不是榆树和槐树,则是秋风不减其挺拔之姿的胡杨林,若是仔细辨认,还能听见渭水流过时的汩汩水声。

在张彦瑾意识到根本没有人搭理自己后,干脆走出了大营,缓慢步行到渭水边,欣赏那西风残照,渭水西去的壮丽景色去了。

他望着那一个一个如同蘑菇一般的军营大帐,以及后面的打造马蹬和马鞍,以及其他军需物资的作坊。

这些作坊都是用泥土垒成的土胚房,墙上会露出一些作为窗户的正方形大洞,用来照明用。

土胚房里面有根据打造物资不同修建的不同火坑,铁锅,高案几之类的事物,士兵们则是根据自己的事情,在火坑旁打铁的打铁,忙得是热火朝天。

旁边不断转悠的便是周齐烨委任的监军们,他们每人手中都拿着一根鞭子,防止士兵们偷懒。

张彦瑾刚刚本来想要去马蹬和马鞍的作坊去查看一下进度,却发现根本没有人理会他。

他上前去想要看看士兵们做的怎么样,在看到一个士兵在打造出马蹬之后,居然还在马蹬上雕刻花纹,张彦瑾有些哑然,便询问道:“你为何要在这马蹬上雕刻花纹?”

那士兵刚刚想要和他说话,却被过来的监军一皮鞭子抽在了这人的旁边,大骂道:“居然敢在上工的时候偷懒?还想不想吃饭了?这个月的饷银还想不想要了?”

张彦瑾冷凝着那监军,他还没有说话,就看到监军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差点挨打的士兵怕真被挨打,只得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看都不敢看张彦瑾。他做这活计,其实比起最普通的士兵身份还要低。

张彦瑾自然明白这是周齐烨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排挤他。

他一点都不在意,转身出了作坊,一路来到了这水流充沛的渭水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