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一路被姜四、姜六抬着朝山上走去。
撒下的纸钱白花花的,飞得到处都是。
经过村口的时候,隐蔽处有不少陌生面孔对着这几个送葬的姜家人是看了又看。
都是渝州城许家的爪牙。
许家担心有人上京城给自己找麻烦,整个互坝村都被看起来了。
而姜三郎就更不用说了。
县太爷他见过,荣国公楚世子也到过姜家旧宅。
江湖地位也有那么一点,靠着打死那么大的白蛇,很多人都听说过他这么一号人物。
是以,渝州城许家要盯着村民,首先姜三郎与里正是名单上的头一份。
这厢阿苗与姜三郎用心良苦的一番演戏,就是为了逃避许家爪牙的盯梢。
这么抬着棺木上山,待会儿姜四姜五再抬着“姜三郎”进村子,只要不出意外,不会有人晓得姜三郎与阿苗去了京城。
上山后不久,一直跟在棺木后头的许家爪牙就折返了。
他们觉得下葬没什么可看的,晦气,就骂咧咧地走远了。
那些人一走远,姜三郎为了谨慎起见,还是命姜四、姜六兄弟俩多抬一段路。
直到荆棘丛生的林子深处,才将棺木放下。
姜三郎火急火燎地推开盖子,生怕阿苗在里头憋怀了。
阿苗一起来,先询问姜四、姜六可还吃得消?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兄弟俩事先服用了大夫开出来的保心丸,“没事儿,嫂子放心。”兄弟俩擦着汗。
姜三郎道:“咱们赶紧将棺材埋了,不然丢在这边,万一被人发现,是个麻烦。”
“嗯。”兄弟几人立即刨坑的刨坑,扒土的扒土。
半个时辰后,地上就被挖出了一块横沟,刚好可以放下棺木。
埋了空棺材后,姜四、姜六已经瘫在地上,快不会动了。
姜三吩咐:“你们赶紧歇一下,待会儿还要回去呐。”然后他又从怀里掏出柚子叶,在阿苗头上扫一扫,又在肩膀上拂一拂:“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坏事走,好事来。”
姜三郎这般认真地为阿苗清除睡棺材的晦气,使得阿苗勾起了唇。
他足足念了九遍,又道:“赶紧吐三下口水,再原地转三圈。”
阿苗照做完,挽着姜三郎的胳膊,开口道:“没事了,你别担心了。”
“嗯。”姜三郎点头,接过阿苗递给自己的干粮与水。
大家吃了点东西后,也歇息够了。
姜三郎领着阿苗,又与姜四、姜六一道儿往深山走去。
一路上,姜三郎都细心地刻了记号,让姜四、姜六回去的时候不至于迷路。
毕竟他们卧床时间多,对山林不熟悉,一个走岔了,那就头疼了。
不得不说,姜三郎这汉子真心是很细致体贴的。
阿苗心里想着,望着姜三郎的目光都有笑意。
他们也没走很久,到了互坝村山头的后面龟岩崖这边才停下。
东哥早已候在这处,瞧见他们来了,立即上前道:“你让我打听的事情都写在这个纸上,这是京城里我一个兄弟的地址,大事他帮不了,你们落脚什么的,总有可以帮忙的地方。”
“谢谢东哥了。”姜三郎点头,也从怀里取出一张纸:“这是给你的欠条。”
东哥扬了扬眉,打开来看得认真:“小子,利钱都算好了啊,还画押,做得这么周详。”
话音一落,不等姜三郎应声,东哥又板起脸来,没好气地道:“你当我贺东是什么了?”撕拉几下,直接把欠条撕成了碎片。
阿苗见状,晓得东哥不高兴,觉得姜三郎拿他当外人,赶紧道:“东哥别生气,亲兄弟还明算账,接下来还多的是让你帮忙的,若是三郎见外,哪里敢跟你开口啊。”
“就是,东哥,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姜三郎也解释道。
东哥道:“嗯,等你回来了,如果剩下的翡翠价格卖得不错,算你双倍利钱。”
姜三郎呵呵笑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