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说,你就会相信?”在他清冷的目光中,苏沫沫缓缓的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羽睫覆盖之下,是充满着愁绪的眸子。
可是居高临下的赫连隶根本就看不见,紧握的手掌又微微的用了一些,掌心都被自己的指甲给刺疼了。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的话呢?”声音冷沉如冰,可是如果仔细的听,会发现带着细微的颤音。
“我曾经跟你说过,辰王府里有小凤娇就没有我,有我就没有小凤娇,既然我留在辰王府里,那小凤娇就必须从辰王府里消失,我知道你不忍心动手,所以就代劳了。”
“小凤娇是一个俏生生的美人,如果我一剑杀死她,弄得她鲜血淋漓的,似乎不好看,所以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用老鼠药啰,这样她的尸身也可以完好无缺了,现在她没有死,我自然也就没有在辰王府待下去的必要了……”
声音清幽,洋洋洒洒的,平铺直叙,听不出丝毫的感情,她说的似乎不是杀人,而是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赫连隶却如同猛然间遭了雷劈一样,半天的回不过神来。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他猛地一下子抓住苏沫沫的手腕,两个人同时身体失衡,从树上翩然而下……
“苏沫沫,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可是杀人罪,就算是王族,犯下这种罪行也是要受到惩罚的……老鼠药明明不是你放的,你为什么要承认,你难道就是想让我为难吗?我为难,你就很高兴对吧?”
苏沫沫用力的将他的手甩开,同时退后两步,大声的说道:“你在发什么疯?你为难什么了?”
“你不是说过,我说什么你都相信吗?现在为什么又要置喙我的答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云国的律法是如何,我统统的接受,姑奶奶是一个怕事的人吗?”
“你宁愿接受律法的制裁?那毒真的是你下的?”赫连隶浑身都颤抖起来,身上纯白的锦袍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发丝拂过苏沫沫清丽的面容,那双眸子里的冷光坚毅如铁,她早就知道自己要面对赫连隶的质问,可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反而令她有些措手不及。
声音显得没有一点生气,听来透着一抹无尽的愁绪。
“你去睡吧,明天还要开店呢,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呆一会……”
听见这样的声音,安心的心头不由的一酸,如果是往日,她准会大声的吼道:“你是不是胆肥了?姑奶奶要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还不快滚,要不然姑奶奶把你的耳朵给拧下来……”
呃……老板娘这次可被世子害害惨了。
“那好吧,你也少待一会,晚上挺冷的……”安心的喉头动了动,却是把想说的话给咽回去了,最后又说了几句废话才离开。
安心离开以后,夜风似乎刮得更大了,耳边可以听见树枝“啪啪”的声音……
有些声响,夜似乎显得更加宁静……
苏沫沫缓缓的闭上双眼,紧紧的聆听着这只属于夜晚的声音……
脑海中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浮现出赫连隶那张倾世的美颜的。
现在他一定是恨死我了吧?唇角勾勒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让他恨她,原本就是她想达到的目的,可是当她一想到赫连隶被用无比怨恨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心还是会撕心裂肺的痛……
赫连隶虽然贵为世子,参与了刑部的大部分的公务,可是有时候的表现根本还像孩子一般的幼稚,就拿那次她第一次去少阳居的时候来说吧,居然因为她逢场作戏跟那些公子喝了花酒,就把他气得半死,两个人在冰天雪地里大吵一架|……
这一次她是可是投毒害人,而且还是害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凤娇,恐怕他会更生气吧。
空气中传来一股淡淡的气流,身下的树枝微微的晃动了一下……
“安心,不是让你去睡吗?你又来干什么?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这个安心,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妈了。
“是我……”低沉的嗓音夹杂着夜晚的寒意,不带一丝温度的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