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挺的眉峰猛地一竖,暗夜中冷眸射出一道凌人的寒芒:到底是怎么样照顾病人?居然让发烧的病人吹风?
心里一急,根本顾不得往里看一眼,就从窗口纵身跃了进去,然后迅速的将窗户给关紧,里面的烛火猛地跳跃了一下,“霹雳巴拉”灯芯炸了一下……
房间很宽敞,收拾的很整洁,一目了然,一桌一椅一床,外加一个衣柜和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面小铜镜,小铜镜旁边是一个脂粉盒子,脂粉盒子不大,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多,在赫连隶的印象中苏沫沫也不过是淡施粉黛而已。
三重檐的滴水雕花大床,床前放着鞋凳,鞋凳上放着一双精巧的鹿皮靴,赫连隶一眼就认出这鹿皮靴来,正是那天苏沫沫扔在他脸上的那一双,这里就是苏沫沫的房间。
看着这双鹿皮靴,赫连隶发现自己的情绪居然剧烈的颤动起来,心砰砰的跳着,好像做了小偷一样,那天要不是苏沫沫耍泼,把鹿皮靴扔到他的脸上,让他这个世子颜面丢尽,他又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伤了她?
事情的起因皆是这双精巧的鹿皮靴引起的……
床上大红的锦帐低垂着,房间里静悄悄的,除了灯芯偶尔的炸一下,就是床上传来的呼吸声了……
缓步走了过去,到了床边,刚刚打算伸手掀开锦帐,却又顿住了:我这是在干什么?关心那个疯婆子吗?明明是她先惹本世子的,她就算是大病一场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根本怨不得我……
到了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偷偷的溜到房间里来看望苏沫沫是多么无聊的举动……
可是细闻里面人儿的呼吸声时强时弱,似乎有些异样……
本来打算就此离开的,现在却反而不放心了:琉璃园的丫头呢?怎么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照顾病人?要是现在她又发起高烧来,岂不是没有人知道?
那女人还说会好好看顾呢,那女人的话果然是靠不住的……
“本世子不过是带御医过来给人治病,你不要刻意的歪曲事实,你快点让开,否则本世子就不客气了……”一声冷喝,在清寂的夜里传得更远,更有威势。
古悦又怎么会被吓住呢?眉峰一束,冷冷的说道:“你再不来,我才不客气了,小七,紫羽,你们去吧府里侍卫喊过来,就说世子强闯琉璃园……”
“你……强词夺理……”赫连隶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了。
“世子过来是为了苏沫沫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苏沫沫就是拜世子所赐才有今日的结果,现在又来猫哭耗子假慈悲,带个御医过来什么意思啊?忏悔吗?”
“本世子做事出来都不后悔,只不过是不想有人死在王府里,坏了王府的风水而已……”赫连隶被古悦的几句话抢白的无地自容,俊面气的绯红。
古悦盈盈的一笑,莲步轻摆,用手妩媚的抚了抚垂在面颊边的发丝,脆声说道:“这个就不劳世子操心了,苏沫沫现在是我的人,她生病了,我自然会找人看顾的,再说了,苏沫沫不过是琉璃园的一个保镖而已,哪里能够惊动的了宫里的御医?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的话,还不被人说辰王府尊卑不分,一个保镖也要御医……”
那个御医本来是被赫连隶强行拉来辰王府的,本以为是辰王府的哪个主子得了急病,才匆匆赶来的,这会儿听说只是一个保镖生病了,这身份悬殊,御医也不愿意自贬身价给一个保镖诊治,于是顺着王妃娘娘的往下说:“世子,这王府里应该有大夫吧,一般的症状府里的大夫都可以治疗的,小的还是回去吧,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下人的病体与王妃娘娘生嫌隙……”
“谁让你这个老匹夫说话了?”赫连隶一声呵斥,目光凌厉的像将箭一样直射向御医,御医浑身筛糠,赶紧跪下:“小的多嘴了……世子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辰王府的世子可不是一般的世子,是太后娘娘的心尖肉,他一个御医如何能够得罪的起?
“世子,你还是快点出去吧,否则就要惊动王爷了。”古悦目光淡淡的睨了赫连隶一眼,眸子里可是没有一点惧意的。
今天只要她挡在这里不松口,御医就休想进去,御医不能进去诊断,苏沫沫这场戏就可以一直演下去。
这时候负责守卫琉璃园的侍卫已经赶过来了,不过他们也只不过是站在院子里静观其变,谁也不敢将赫连隶给赶出去。
这时候紫羽轻轻的来到古悦的身边,小声的说道:“娘娘,奴婢刚刚去看过了,苏姑娘的烧好像退了一些……”
声音很轻,就像是随风飘落的树叶一样,可是却也让赫连隶听得清清楚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