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哭声,饶是暗中听着的余蒙蒙听了,也不由为这个女人感到心酸。余蒙蒙这时候才明白,原来,一个人的执念,有时候,便是打开送她下地狱的大门钥匙。
端看好坏善恶罢了。
果真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待所有人都手忙脚乱地将白慕送到床上躺好的时候,太后已经恢复了平素那副威仪傲气的模样,冷静自如地指挥着太监宫女们做事。
而余蒙蒙则跟在度月的身旁,悄声问其道,“你方才按着他的脉搏,可知情况如何?”
“已经服了解药,并无大碍,按理说,师弟现在应该可以醒来才是。”度月的语气中露出微微的惆怅来。
余蒙蒙闻言,复看这着度月昏睡过去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可能,他是潜意识……也就是内心深处,根本不想面对现实,所以才没有醒过来。”
他不愿意令母后伤心,也不愿意按照她的意愿做事,如此两难境地,若是换了余蒙蒙自己,她怕是也不想醒过来了。
太后一直都在床边守着,她只以为现在房间内只有她和度月两个清醒之人,在沉寂的空气中开口:“度月道长,依着你看,可觉得哀家做错了?”
她的口气中,满是惆怅,令人心中脑子平静下来。饶是余蒙蒙这等不喜欢她的人听了,都禁不住心生同情之意。
因为,从太后的语气当中,可听出来,她现在不过是一个因为关心儿子的母亲罢了。
可能太后开口,不过是想一诉自己心中的委屈罢了,所以不及度月回答,她就继续自顾自地道,“哀家何曾就如他话中那样,真的冷血无情了?不过,到底他是哀家的亲儿子,哀家不想他心里日日夜夜地只追求虚无缥缈的修行。时间僧人多少?道士又有几何?有多少人成仙成佛了?哀家的儿子,哀家自己知道,鹤儿他聪明坚毅,骨子里同他的弟弟一样是个要强的。哀家只是后悔,不该听什么道人之言,将他从小就送上山去,害我们母子如今离心。”
度月闻言,自是无语可劝慰。余蒙蒙觉得太后这话听了,百种滋味一起涌上心头。
人都是复杂的,太后努力扶持白鹤当上皇帝,诚然不是没有私心。可眼前这番话说来,听着倒也是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