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蒙蒙敛了神色,口气中三分夸赞,道:“这护卫大哥,倒是器宇不凡。若是相爷不说,本郡主定然不会将其认成了寻常的小厮护卫。”
“哦,这个郡主便有所不知了。”苏丞相朝那潘宁看过去,然后为余蒙蒙介绍道:“不瞒郡主,这是潘宁。他原本是本相的一个故人的弟弟。那故人临终前,家中只有这一当时年纪不过四岁的弟弟,万般无奈,只要托付于本相。这孩子从小就要强,说什么不肯平白无故受人馈赠,便脱了公子的华服,留在了犬子身边,权当个伴读。潘宁十分聪慧,学什么都是一点即通,所以犬子十分依赖于他,日常做什么都离不开潘宁。”
“原来如此。”余蒙蒙边说,便打量着潘宁,放下了茶杯,看向那潘宁,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听相爷如此说,潘宁你乃是个极其优秀的人了。”
苏丞相这么说的时候,眉宇神色间明显有一抹心虚闪过。且那潘宁在苏丞相如此说的同时,眼底俘过轻蔑和不屑来。
事实,定然不是同苏丞相说得那样。其中内情,余蒙蒙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无非是不好推脱临死朋友前的嘱托将这潘宁先收养下来,时候却没有按照承诺的对潘宁好。——非但如此,看苏丞相的模样,怕是还给潘宁为难了也说不准。
“郡主言重了,不敢当。”纵然是对上了余蒙蒙,潘宁也是十足落落大方的模样。其浑身的派头,比之寻常的世家公子,果真是半分不差的。
呵,有趣了。这个潘宁,看上去,并不像自己见到人之前估计的那样卑鄙。
等苏大小姐离开,耳根子彻底清净的时候,余蒙蒙同苏丞相进去了正厅房中,苏丞相坐主位,因着郡主之位,余蒙蒙便不用人吩咐,也自个儿主动就坐在了右主位上。苏丞相吩咐上了茶以后,应余蒙蒙之言,他开口道:“郡主由府中出去以后,犬子便跟着也出了府去。回禀的下人道,见了郡主婢女红菊在那里站着,犬子便也将跟着自己的护卫就在了那里,朝郡主所在的方向去了。”
“怪道苏大小姐见了本郡主就红了眼,原来根儿是在这里。”余蒙蒙叫有婢女将茶盏放在自己的面前,无意识中跟着惯性,朝那上茶的婢女点头示意。
苏丞相见余蒙蒙行止之间彬彬有礼,就是对下人,也没有任何做郡主的架子。但就在他的认知当中,很少有人在经历了许多的贫苦折磨以后,还会保持这样的品行。因而,余蒙蒙在他的眼中的形象,忽然就发生了质的提升。
不动声色的敛了眉宇间赏识的神色,实际上,于暗中,他仍旧在不断地打量着余蒙蒙的举动,在心中不断地评价她这个人的综合素质。因着苏丞相本人向来都是个正直的人,同类相聚,他并不讨厌余蒙蒙这样对下人不摆架子的人。反而在实际同余蒙蒙相处下来以后,他竟然没了之前听自己女儿说的那种讨厌感觉了。
若是这位郡主品行真是如此之好,他倒不介意自己的女儿多同她接触些。他相信,若是自己的儿子出事同余蒙蒙有关的话,她现在一定不会是这般坦然磊落的表情同自己坐在这里。当然,也不排除,这副模样实际上是她装出来的。毕竟官场沉浮十几年,最最不可取的便是轻信于人。他实在是见过了太多因为轻信而付出了异常大代价的人。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被夺已然是小事了,更可怕的是,会连累自己的父母、其女,就是妻离子散,一族被灭的,也是大有人在。
“也是琴儿年纪小,所以才会这样口不择言。”斟酌一番,苏丞相对余蒙蒙道。琴儿的性子,确实沉不住气。
轻笑了两声,余蒙蒙没有开口对苏雪琴是否真的口不择言计较。而是垂眸沉思起来,对苏丞相道:“苏丞相,本郡主也不过是迟了那么一会儿回来,前后总的来说,也不过就只是一个时辰儿子。您是如何断定,苏公子是失踪,而不是去了别处呢?”
并且,这件事情在自己进门的时候,就已经被苏家人合家皆知了。余蒙蒙就想不通,他们是如何在这么快速的时间就已经确定了苏公子的消失,并且苏雪琴还一口就咬定,她弟弟的失踪是同自己脱不了干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