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之处，无一不是疮痍满目。之前虽然不是那么金碧辉煌的宫殿，少说也称得上是低调奢华而有品味，可是现在看看……谛玄澈只觉得，被狗刨了的鸡窝也不过如此了。何况，他这宫里还有两只。

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慢慢地走近正优雅端庄地坐着的毕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发现对上浑身洁净如新，丝毫看不出来他之前是和白华经历了一场怎样的打斗。

但宫殿内砸的被砸了，斫的被斫了，撞碎的东西满地都是，一看整个场景就是值得夸耀和在赞赏的破坏场面。同毕方现在看起来，斯文儒雅的模样，十分的不相称。从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来这副惨烈的场景同他有任何的关系，其人的面上，看上去甚至比谛玄澈还要惬适宜几分。

谛玄澈的眼角抽了抽，开口问：“敢问尊者大人，方才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将我这宫殿毁至如此？”

“哦，没什么，不过是同白华打了一架。”毕方轻描淡写的口气，仿佛是在说“我方才不过是喝了一杯茶”而已的程度。

“哦？”拖长了音节，前半段还是颇为悠闲的口气，突然就急转直下，“尊者在打架的时候，难道就没考虑过，这里是本王的地方吗？本王这么一心一意地对你，可你呢！？？”

强烈的质问，不禁没有毕方脸色变差，反而还笑意盎然地看向了他，道：“一心一意？”

“……”

谛玄澈默默无言地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你这这么恶趣味了？”

“你在给她做身体的时候，当时可知道，她便是本君心心念念的王后？”对于一向感情内敛含蓄的白华，能脱口说出这样直白的话，实属不易。至少，同他从小形影不离地一起长大的毕方，却是不曾见过这样的白华的。他不禁诧异，看向白华的目光很明显地传达出了这样的情绪。颇为不满，白华竟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余蒙蒙，竟然能让白华不惜说出和自己性子有违的言语来。之前，在冥界看着余蒙蒙成为花妖的那一刻，他还以为，白华至少还需要过些时日，才能同余蒙蒙相认。

可那时候白华找来冥界，并逼得自己一时不敢同其相对的时候，毕方便觉得，他们之间的缘分深得令人生气！

“自然是知道的。”毕方一想到这儿，开口回答白华这话的时候，便有些挑衅的意思了。他直直地看着白华，不等对方回答，接着便解释一般地又道：“可纵然知道又如何？本尊还是不得不做这件事情。”

无论如何，他毕方要做的事情，没人能够更改。

只是，他语气森冷得有些不近人情，让白华丝毫不能感受到他解释的目的是什么。总之，不会是为了让自己宽心。而现在，白华觉得自己也不可能会再像从前那般信任毕方了。倒不如说，他看着毕方的时候，心底不自觉会生出了细微的敌意。

何况，毕方的有意为之和多方隐瞒，更是令白华心里发冷，清冷若琉璃般的眼神看这毕方，透出微微的失望之意来。纵然察觉到白华的心思，毕方却仍旧泰然自若，丝毫不放在心上。白华也不再问，他知道，毕方若有意回避，自己开口，也不过是徒然。

“不得不做？”但白华试图冷静，却还是被激起了怒气来，“当年你不告而别，也是不得不为的事情了？对于你十几万年，从未露面，你究竟是因为什么？”

在毕方的心中，自己这个从小便同他在一起的弟弟，难道就这般的无所谓吗？

毕方的听了这话，手指倏然一紧，没有让任何人察觉到他的这一动作。微微低头低头片刻，继而便抬起头来，目光坦荡得反倒让白华心中疑惑起自己来。可事情桩桩件件地摆在自己的眼前，由不得白华不相信这人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只见他看着毕方的神情，越发的冷肃。

“这个，本尊同样也不能告诉你。”于沉默中，毕方最终说出来的却是这样令人忍无可忍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