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月一直都冷眼旁观,只有嘴角不时漾起来的笑意,证明他的心情十分愉快。
那苏雪琴到底是个冰雪聪明的。她也没有忽略余蒙蒙方才看自己的眼神,心里明白,这贱人是看自己穿了一身绿衣,才说要竹叶青。虽然不明白绿茶的含义,但她心里明白,余蒙蒙这个贱人一定是借此来骂她的。
但不明白她这话暗中的含意,所以也不置于生气。苏雪琴听闻笑道:“郡主乃是孕妇,这饮酒饮茶,都不适宜。”
“原来你也知道我现在怀有身孕,所以不能喝绿茶。”余蒙蒙笑眯眯地弯着眼睛,颇有些讽刺地看着苏雪琴。
只不过,她听不懂,还真是无趣呢。
看见她这个没事找事的绿茶,就浑身不舒服了。再说,她又不是真的想喝什么绿茶。
这话,成功地让苏雪琴听得一脸懵。但她的直觉是敏锐的,知道余蒙蒙这是在讽刺自己,可恨自己听不懂她这话里的意思罢了。
而且,若是斤斤计较的话,倒是显得自己胸襟不足了。
苏雪琴笑了笑,故作大方地道:“郡主只爱惜些自己的身子,仔细殿下心疼。”
这含沙射影的话,听着着实没有心意。余蒙蒙抬眸白了苏雪琴一眼,似笑非笑地问:“听说郡主是京中的第一才女?”
她这话问则罢了,偏偏用一副质疑的表情,配上质疑的口气。
这次,生气的不仅仅是苏雪琴了。余蒙蒙这话,成功地惹了众怒。不论男子女子,都觉得余蒙蒙这质疑的话,侮辱了他们的女神。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郡主怀疑苏大小姐的才学?苏大小姐乃是丞相府所出,谁人不知丞相教育子女严格。何况,我们往日里也是经常见到苏大小姐吟诗作画,弹琴博弈,无一不是女子中的顶尖。论起舞艺来,更是独绝。但是,郡主呢?”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率先沉不住气,站起来指着余蒙蒙,满脸不甘心地问。末了,脸上带了抹嘲讽,“听说郡主是个宫女出身,落难时遭了七殿下的搭救,就凭郡主如此出身,若论学识,岂不是自取其辱?”
这话实在是难听。然而遍观殿中,没有人站在余蒙蒙这边。余蒙蒙质疑苏雪琴这个第一才女学识,便是在质疑他们的看人的眼界!
这又如何能忍?
所以没有群起而攻之,也是余蒙蒙幸运了。若不是今日这里有祈国太多的达官贵人,还有皇上在上面坐着,他们不好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教训余蒙蒙,否则,定要让她常常厉害才是!
不动声色地听完了这些刁难和指责,余蒙蒙好奇地看了一眼这个苏雪琴,看来,此女断然不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只是么——
这心胸略微狭窄了些!
“各位急什么呢?本郡主也不过是随口一问。初见了苏大小姐,问一问,以表敬意。”余蒙蒙侧了侧身子,换了一个更为舒适,但看起来也更为防备的姿势,笑意盈盈的模样,不带任何的褒贬之意道:“谁知道,竟然是说错了话的。原来,祈国的人们都如此谦虚,不乐意人家提起自己的名头啊。”
说完,笑得如同一颗被晒傻了的向日葵。让人想苛责都提不起劲儿来。
起先质问余蒙蒙的那位油头粉面小公子,此刻沮丧地坐下来。本来他蓄势待发地准备打一场激烈的战争,谁知道,却原来是对付门口乱吠的一直大黄狗,实在叫人尴尬又无力。
余蒙蒙听到了他的心思,顿时不爽地射了一记刀子眼给他。
特么的,说谁是大黄狗呢?
深呼吸,平稳了心境。特么的,姑奶奶我看在你还是个凡人的份儿上,就不同你计较了!
白慕从前看到的余蒙蒙,总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当初她提议的时候,自己只觉得她这般天真心性,如何能应付得了勾心斗角的宫闱琐事呢?
如今看来,简单,也不过是她自己选择的一种为人处世之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