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蒙蒙虽在浅眠中，却也听不进去别人说话，脸上被白华抚着的时候，无意识中朝着白华的手掌轻轻地蹭着，与从前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

白华的心中是慢慢的欢喜之情。似乎，回到了从前，余蒙蒙睡着了以后，他就习惯这样静静地看着余蒙蒙，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模样。怎么看，都担心她会跟时间一样，渐渐地溜走。

虽然，她的确是从自己的手中溜走过一次，不过，好在，自己终于又将她找回来了。

不是么？

白华抱着失而复得的心情去看余蒙蒙，只觉得心里被堵得慢慢。

东殿的寝室内十分安静，除了余蒙蒙的呼吸的声音，白华似乎还能听到自己心脏“突突”跳动的声音。

慢慢地捉起余蒙蒙的手，白华将其放置在自己的唇边，用唇轻轻地吻着。低声地对着睡着的余蒙蒙说着自己的诉求，声音带着微微的沙哑，道：“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么，蒙蒙。”

此刻的白华垂着头，闭着眼睛，完全没有看到余蒙蒙微微睁开的眼睛。从里面透出来的目光冷静而又复杂。

魔君，他握着自己的手时，心里想着谁呢？又是同谁说着这样的话呢？

他的妻子吗？

对了，他的妻子同自己同名同姓，所以，听到自己的名字，让他熟悉感倍增，所以才会这样称呼自己的吧。

舒朗拱手对白华道：“属下可以肯定。”的时候，白华深觉这人可以相信，当下便决定，将事情的真相告诉舒朗。想到此处，他先是朝仍旧哭泣道歉的余蒙蒙看了一眼，随后目光移向舒朗，问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这话问出来，舒朗的心如同一个瓷器一样，被这句话看似风淡云轻的话，彻底推入深渊，尸骨无存。他本来心中还略存一些庆幸，指望他们不过是偶遇，其实根本就不知道彼此真实的身份。

而现如今，白华会这么问，八成是已经清楚了余蒙蒙的真实身份了吧。

舒朗的脸色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血色，煞白煞白的，即使是在暗夜中，也白得甚是分明。白华眼角微眯，锐利如电的眼神趁着舒朗低头的一瞬间，如出弓的快箭一般射陷入自己的神思中毫无察觉的舒朗。但很快，白华就了然了一般地将自己的眼神收回去了。待舒朗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白华若无其事的冷淡模样，似乎是在耐心地等待舒朗给自己的回应。舒朗只好惨白着脸，反问一句：“敢问陛下，这位姑娘是？”

“是昔日的王后。”白华以极平淡的口气说道，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舒朗的反应。他知道舒朗如今是什么样的心情，但长痛不如短痛，让他今日在这里就死了心，好过日后难受。

但是白华低估了舒朗对余蒙蒙的执念。舒朗在从前的日子里，一只韬光养晦，从未喜欢过什么人，而甫一喜欢上的，便是余蒙蒙。且他想来心智坚定，宁缺毋滥，如何才能说服自己放弃余蒙蒙呢？

说白了，白华错估了自己和余蒙蒙在舒朗心中的地位，实则是大有不同的。显然，在千荣的心中，余蒙蒙要更胜白华一筹。

“此女子样貌同王后大不相同，陛下是如何从这女子平凡的样貌中，辨别出来她就是王后呢？”千荣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完美，但实际上，他微微颤抖的声音和不甘的声调出卖了他。在惯常对人心洞若观火的白华看来，更是昭然若揭。

此时的白华，不怒自威，浑身的气势浑然天成。他霸气地看了余蒙蒙一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因为本君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现在的这个女子，而不是从前的王后。”

“这、这话如何说？”舒朗被这话惊呆了，他脑子一时转不过来，魔君陛下究竟是在说什么。什么叫做从前的王后，和现在的女子？

“属下，怎么听不懂陛下在说什么呢？”舒朗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额头上开始淌着汗。

白华目光深沉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你无须知道，本君该说的都已经说明白了。或许，从这上面来想，本君确实同蒙蒙有某种契约。比如，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