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顿时就滴出了大颗大颗的泪滴,还没来得及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看著她的泪水滴出来,虽然没有听到那低落在地上的声音,但萧离却觉得那两滴泪仿佛是滴在了自己的心上一样掷地有声。
忽而袭来的痛感,让萧离的心一阵动荡。余蒙蒙身体上的每一个动作,以及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在萧离的眼中都无限放大、无限放缓慢了似的。他极其细致地看着,将余蒙蒙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收在了眼底。
至很久以后,萧离还能一幅一幅地默画出来。
君扶风一时也傻了,没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话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果。
看着身旁的余蒙蒙忽然变了脸,近在咫尺的陈叙没有错过她眼中的泪滴,同时也被她眼中悲凉而受伤的情绪所感染,不由小声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余蒙蒙听到声音,这才想起自己现在身在何方。萧离方才说的那句话,让她受了不小的打击,就算是萧离的那张绝色面庞此时也拯救不了她这个伤心的颜控了。她慢慢地将手放在那颗坠子上,然后一狠心,放出了灵力与萧离的对抗起来。
萧离见她如此莽撞地行事,便急了,道:“你别做傻事,现在就回来,有什么师傅担着。”
“师傅师傅!你究竟是谁的师傅?”说完这一句,余蒙蒙便断了和萧离的联系,手中捏着的赫然是她从脖子上扯下来的银丝。
抬起眼眸,她没有再流泪。反正,本来就是自己一厢情愿,人家拒绝了也正常。
只是,当君扶风说完那句话时,她心中的惊喜是没有人能够体会出来的巨大。她当时想,只要萧离说一个是字,人间的事情,她便可以丢开手,再不去管。
万事万物,又如何能与他比呢?
接下来的话,余蒙蒙是当真是服了宁老夫人了。事后,随着陈叙往回走时,两人随着宴厅内不时响起的哄笑声,默默地回到了座位上。主仆俩可谓是一个比一个淡定。光是这份气度,期间不少人看了还是佩服的。
坐下来后,陈叙一个没忍住,头偏向了余蒙蒙,就毫不客气地笑了。
而余蒙蒙尚兀自尴尬中,但触及到陈叙的目光,便也乐不可支了。
一直都看着幻象镜的两个男子,君扶风又一次在淡定的萧离面前喷茶了。继而转身伏在榻上就笑起来了。
宁老夫人的金语是:陈公子,女色虽好,但贪多伤身。
望着余蒙蒙身旁的那个叫做陈叙的男子,萧离蹙眉,唤了一声君扶风道:“此人狡诈多智,已然知晓了余蒙蒙的真实身份,心中定然是对她早就存了歹心了的。若是几日后真将余蒙蒙放入人间,我倒因此有些不放心了。”
君扶风听了,便坐好,正色瞧着幻象镜中的男子。仔细想了想,对萧离道:“此人从前便与余蒙蒙一同来过天香楼,怕是那时候就已经怀疑余蒙蒙的真实身份了。”那时候,他确实见过此人神色异常,且对余蒙蒙多方试探。
“两年前么?”萧离叹了一口气。思及前事,心中怕是余蒙蒙终究无法逃脱凡尘这一遭了。纵然他不舍、心疼,又能如何?
人人都说他的修为至臻化之境,可逆天而行;可事实上,谁能真的逃过命运这一个网眼呢?余蒙蒙或许是个变数,但她终究还是在天命的定夺之中徘徊这。
“正是。”两年前发生的事情,君扶风如今还历历在目。他当时只道余蒙蒙是堂堂的魔界之后,年纪又小,贪玩儿是正常的,所以便承着魔君的情容她在此胡闹了。却不想,埋下了今日这般祸端。
而那个叫做陈叙的男子,他确实是有三分了解,此人纨绔的表皮之下是一颗气急聪慧的七窍玲珑心。只是善恶难定。
此事,坏就坏在这是人间,一切必须以人间的标准来判定。就算是他们做神仙的,也不能随意插手。只一招好处,他身为仙矶阁阁主,对人间犯上作乱的妖有几分管辖的权利,所以可以适当地对余蒙蒙放宽一些没问题。
可是若是旁人,他便是真的不能亲自插手,怕乱了天道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