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奴家哪里好?

“嗯,不错。”余蒙蒙满意地笑道,声音如同清风拂玉一般温润,既不阴柔,也不过分阳刚。听在人耳中,就仿佛这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一样,恰正当少年时。

宁泽看着心里也很好奇,想她究竟是如何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只是,心头却自己解答了。不过一个“妖”字而已,还需旁的来证明?

被余蒙蒙盯着看的那女子名唤做云儿的,恰恰是怡红楼中独独一个卖艺不买身的绝色姑娘。老鸨子见她虽性情孤傲又软硬不吃,可奈何她舞艺超绝,又绝色难寻。因此也就由了她使性子,不过每月上交比旁人多一倍的银钱就是了。

而来这里的恩客们都知道,这云儿姑娘平日里孤傲得很,眼光又真个如同她的名字一样,长在头顶上,又看在云端里。为人更是任性:平日里她若是高兴了,就喜眉笑眼地多看几眼,俯身道个谢再多少说几句让人心里不那么刺儿的话;若是她不痛快了,凭你是谁呢,看也不看,话也不说。

你若强她,她只将眉头一皱,撒了脸子走了便是。生死不拘,全凭性为。

所以,倒是这股子风骨让心打心眼儿里敬佩。时间久了,这些恩客们不以为怪,反而欣赏着这个云儿,捧着她。

在座的,如今见这个面生极了的小公子贸贸然就上前与她攀谈,心里都在等着看着小公子的好戏。有人按捺不住地悄悄交头接耳道:“这小公子胆子倒是大了些,不打听打听这云儿姑娘是谁,就敢腆着脸凑上来。”

“是啊。谁不知道这云儿美是美,技艺也好,就是不给人脸子啊。怕是这小公子要自讨没趣了。”

听了他们的话,余蒙蒙禁不住一笑。这一笑,既干净又纯粹,仿佛是明媚的日光照进了山间泉水中映出的光泽一样。看得云儿一阵失神,在风月场上混久了,竟然是头一次看见这样清澈的笑容,仿佛是映在雪山上的日头一样,让云儿心中一悸。她难得地对此人来了兴趣,笑着问:“敢问公子,方才围着奴家道好,可是看着奴家哪里好?”

闻此言,余蒙蒙胸有成竹地在女子看不见的角度笑了,心里明白见时机成熟。就绕到一方桌前,将上面瓷瓶中的一只芙蓉花从袖中折出来,递到云儿跟前笑:“姐姐的好,岂是小生三言两语就能说得尽的?别说小生的嘴了,就是把古今最美的诗词全套在姐姐身上也是不妥的。”

陈叙费了这一番功夫,总算是把宁泽余蒙蒙他们带上了三楼。他停在门口,一推门道:“请。”

宁泽点点头,先迈步进去,随后是余蒙蒙。见他们两人进去了,陈叙才关上门。三人刚一开门走进去,就受到了屋中众人的瞩目,就连舞姬乐师都停顿了下来。

那个最初看到他们的男子此时也站起来,惊讶地看着宁泽道:“某竟没想到方才看到的,真的就是宁大人啊!”

大家一听是宁泽,都忙站起来,纷纷朝宁泽拱手作揖地打招呼。在座的其实无非都是一些富家子弟,纵有朝中做官的,其实也不过是家中捐出来的;或者也有像陈叙这等,赖着父母权势而入朝中的。

不过都是一些纨绔子弟,与宁泽这种靠自己实力上位的比较起来,差了不止一大截。

况且,论官位,屋内确实是没有一人大过宁泽。宁泽的到来,如何能不让他们惊讶呢?又何况,宁泽平日里根本不会来这些风月场所,今日这样,也是极难得的场景。

余蒙蒙在宁泽与那些人打招呼的时候,听到宁泽在向别人介绍自己,遂也点头应和着。不过,她真正的心思却在旁处。

她仔细地观察着,似乎最应该防着的就是这个陈叙。其他人不足为惧,而且,她旁边站着的这个男人,明显就是这个局中的领头人物。

至于他是为何要针对宁泽,余蒙蒙就不得而知了。同朝为官,且都是青年才俊,有点什么冲突龃龉都应该是正常的。何况,官场本就是一个旋涡,被卷进去就是事实,谁还管是什么原因呢?

对于余蒙蒙来说,这件事情就更简单了。她喜欢谁,就帮谁!

不过,宁泽似乎也是有些被隆宠过分了的。想他一介平面,既没有后台,也不主动结交权贵,自然也难免遇到有些或看不过眼的,或者嫉妒他的人会暗中给他使绊子。

至于官场上的纷争,余蒙蒙就不懂了。毕竟,与她生活的圈子太远。而且,人心又是最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