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人,他怎么说都是认识了十几年,可是他却觉得他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这个男人,他的心思太缜密,情绪隐藏的也太好,即使是处于被动状态也能绝地的反击,让对方处于下风。
这种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他现在终于有那么一点的理解了沈虹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想要除掉他。
白澈轻叹了一口气,双手捧着杯子,垂眸翕动了下唇,缓缓的开口,说起了以前的往事。
白沉从始至终脸色都是淡淡,似乎白澈口中所说的事情和他自己完全无关。
但是若仔细观察的话,可以发现,在白澈说出当年真正的白澈知道事情不对,深夜出门找他而被车撞死的时候,白沉搓着小手指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
阳光由强烈转为柔和,白澈说完当年的事情时候,拿起手边的水喝了一口,抬眸看向白沉的时候,却发现白沉也在看他,视线交汇,白沉目光深沉,并无任何的情绪波动。
对上这样一双的眸子,白澈内心突然的涌上了一种无力感。
也许,他真的是高估了白澈在白沉心中的分量,同时也低估了,这个男人心中对白家对沈虹的仇恨。
白沉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澈,抿了下薄唇突然的直起身子,单手搭在桌子上,垂眸看了一眼时针已经指向2的腕表,开口道:“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因为白澈的死对沈虹有一些的怜悯之心吗?”
白澈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白沉没有说话。
“呵,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恐怕要让你白费口舌了,对于白澈的死,我没有一点的怜悯。相反,我可怜他,居然会有沈虹这样的母亲。”白沉语气中带着一些嘲讽。
一个母亲在面对自己儿子意外身亡的时候,居然还能如此冷静的想出对策,并且动作如此迅速的找了一个替身傀儡,如此的冷血无情,他当真是自叹不如。
白澈脸色白了一下,还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白沉却已经没有了继续听下去的耐心,突然的站起了身子。
他的身姿颀长,阴影笼罩下来,瞬间将所有的光亮掩盖住,白澈内心一片的寒凉。白沉居高临下的睥睨着白澈,声音冷淡,“这件事情你也是受害者,如今白家败落,白震躺在医院,沈虹自顾不暇,你也成为了一颗弃子。如果有时间在这里担心沈虹的话,倒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接下来的
处境。”
话毕,白沉便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白澈,转身离开。
白澈看着白沉的消失在门口的身影,一直攥成拳头的手缓缓的松开,手心里已经染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他垂眸,看了一眼自己湿润的手心,眼神中流露一抹的落寞。他自己的处境吗?
白澈听出白沉语气中的杀意。
从他知道沈虹绑架洛云初,威胁这个男人的时候,他就清楚了会是这样的结局。
可是,这样的无止尽的报复和伤害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无论怎么说,当年都是沈虹收养了他,他欠给她一条命,如今这样的事态,他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白澈深呼吸一口气,“白沉……我想和你聊聊真正白澈的事情。”
白沉皱了下眉头,对白澈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很是不解,“什么意思?”
“我在‘纯色’咖啡厅等你,其实……真正的白澈在你十岁那年,被困在森林里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什么?!
白沉身子一僵,狭长的眸子里闪过震惊。
怎么可能?
十岁那年,白澈不是把他骗到森林里后,就自己走了吗?
怎么可能会死?
那现在的这个白澈……是谁?
白沉压下心里的种种猜测,挂了电话后,就独自开车去了‘纯色’咖啡厅。
咖啡厅里,白澈靠着窗户而坐,身上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头发有些长微微遮挡住眼睛,阳光照在他的头顶,整个人温和而又儒雅。
白沉皱了下眉头。
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真正的白澈吗?
白澈感觉到有视线在他的身上徘徊,他微微一怔,侧过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白沉时,嘴角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
这抹笑有些刺眼,白沉皱了下眉头,走了过去,解开西服外套的一个扣子,坐在他的对面,并没有开口说话。
白澈垂了下眸子,再次抬头的时候,嘴角依旧是那种淡淡儒雅的笑意,“要喝点什么?”
“我不是来喝咖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