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与公公这边请。”顾远恒弯着腰请他们坐下,又着人上了茶,这才在沈若鱼对面坐下。
沈若鱼坐着轻啜了一口淡茶,就随手搁下杯盏,开门见山道,“顾管事,沈某此番叨扰,是因七公主宫里的一个丫头,不知怎的吃坏了肚子,太医瞧了说是食物不洁,不知顾管事对此可有什么话要说。”
顾远恒听了哈哈一笑,原本听到七公主一颗心紧张得悬到嗓子眼,又听到只是宫里的一个丫头,一颗心又落回到肚子里,挥了挥肥厚的手掌道:“食物不洁,公子不去找宫里准备饮食的姑姑,来我外务衙门作甚么?从我们这送进宫的食材都是好的,若是在我们这道出了事,怎的不见六公主那里有什么丫头吃坏了肚子?送去给两位主子的东西都是一样的。”
沈若鱼点点头,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顾管事说得极是,既然如此,那在下查看一番七公主的日例想来也无甚要紧,顾管事,带路吧。”沈若鱼说着便要站起来。
“沈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是我外务衙门要害七公主不成?”顾远恒焦急地拦住沈若鱼的步伐,站起来质问道。
“说得好!”沈若鱼眼一立,对着顾远恒的视线冷笑,要不是自己要就知道食物有问题,单看顾远恒这副肝胆正义的样子搞不好还真给他蒙混过去了。
“七公主从北笙远道而来,不懂中原的食物药理,你们就真敢在这上面搞小动作?宫里面已经查出来了,顾远恒,是谁给你的胆子,让你毒害北笙公主!”沈若鱼突然提高音量,整个人凛冽得让人不敢直视。
“信口雌黄!你……你是什么人,敢在外务衙门说这样的话,我若禀报六公主……”顾远恒涨红了脸,一手指着沈若鱼,一手捂着胸口,似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沈若鱼忽然冷冷一笑,沈月容,还真是哪儿都有你呢。眸色冰冷地看着顾远恒,嘴里说着不留情面的话:“顾管事大可去禀报,在下今日若在你外务衙门查出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一定请七公主奏明圣上,秉公办理,看看谋害公主是什么罪名,届时不光是顾管事,整个外务衙门谁都别想跑!”
{}无弹窗28没事,公公他狂犬病犯了。
“没事,没事,咱们继续走。”沈若鱼摆摆手,继续往前走,“你说,咱们宫里的吃食都是从宫外一处专门供应的?”
“不错,”康勤点头道,沉吟一下继续道,“主子身份特殊,吃穿用度一贯是由宫外的外务衙门供应的。”
“哦,是这样吗?”沈若鱼点头,眼中带笑,既然食材寻得到来头,查起来便方便多了。
“主子可要去外务衙门看看?”康勤出声道,他虽然不解为什么沈若鱼突然问起这个,但他足够聪明,主子不愿多说的事,他从来不问。
“嗯,闲来无事,正好去瞧瞧,带路吧。”沈若鱼伸个懒腰,状若随意地跟着康勤往外务阁走,本来把康勤带出宫来也是为着这个,原主从前对这些事一窍不通,所以记忆有限,这让沈若鱼不得不借助他人的力量。
不过她还没打算把什么都告诉康勤,毕竟人还不熟,等再过一些日子再看看吧。
等到了外务衙门的大门外,沈若鱼就看见一拨又一拨的人,搬着木集箱子分别往两架马车上装,康勤立在一边为她解释道:“这两架马车是往宫里去的,每日都送。主子日常用的东西,大多都是从这来的。”
“嗯。”沈若鱼点头,看着康勤嘴角勾起不良的笑意,看上去有点痞痞的样子,“康勤,你表现的时候到了,我要看看他们都往我的院子里送了些什么东西。”
这就是为什么沈若鱼一定要自己穿着太监服过来了,一般人进不得外务衙门,她是自己不想暴露身份,所以借着康勤来查看外务衙门的底细了,不论如何,外务阁都不敢得罪宫里的人。
康勤上前进了外务衙门,亮了七公主的牌子,外务衙门立即就从里面走出一名中年男人,上前客气道:“在下是老种经略相公顾远恒,不知公公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公公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