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枫墨在太师椅坐下来,端起案几上的茶盅慢慢饮了一口,声音冷漠道:“说吧,你见本王所谓何事?”
红绡“砰”的一声跪下去道:“王爷,红绡想要为族人报仇,求王爷助奴婢一臂之力!”
安枫墨如墨的黑眸冷冷落在她身上,冷嗤一声道:“你觉得本王凭什么要帮你?莫非你以为你上次为本王找来药草,本王就得出手帮你?”
红绡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咬着唇摇头道:“奴婢不敢!奴婢出去给王爷找药草,并非要以此要挟王爷,而是想向王爷证明,奴婢并非一无是处的弱质女子!”
安枫墨嘴角嘲讽一勾,似笑非笑道:“你的手段,本王早就见识过了,而且本王相信,认识你的人,没有一人会将你当成弱质女子!”
红绡脸一阵红一阵白,却没有因此而退缩。
她眼睛看着地面,深吸一口气道:“宫里的宜贵妃,自小就对小姐怀恨在心,小姐这么多年会过得如此艰难,很大原因就是因为宜贵妃。而这次围猎中,小姐又跟宜贵妃撕破了脸皮,皇上也因为宜贵妃的谗言而对小姐产生不喜之情,若长久下去,对小姐很是不利!”
安枫墨内心有丝震动,她不过才从庄子上来不到十天,就能打听到这么多消息,而且还能将形势分析得如此精准,这女人果然不能小觑!
安枫墨目光微冷,剑眉一挑道:“难道你以为以本王的能力,会保不住本王的王妃吗?”
红绡摇摇头:“王爷权势滔天,自然能护住小姐!只不过王爷是个外男,本事再大,也不能将手伸到后宫去,更没法面面俱到,小姐嫁进王府后,以后经常要进宫去,王爷真能确保小姐万无一失吗?”
安枫墨不动声色道:“那依你之言,本王应该如何做?”
红绡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擦觉的颤音:“假若王爷能帮奴婢进宫,奴婢有信心争取皇上的恩宠,一旦奴婢在后宫站稳脚跟,便能和王爷里应外合,帮忙护住小姐!”
安枫墨看着她,目光晦暗难辨,良久都没有开口。
红绡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迎头扑过来,仿佛扼住她的喉咙一般,让她全身僵硬,紧张得额头冒出了冷汗,身后的衣衫更是早就被冷汗给浸湿了!
安枫墨薄唇微启,冰冷的声音打破屋里的寂静:“你想进宫?”
红绡抬起头,坚定道:“是,奴婢想进宫,因为只有这样,奴婢才有机会绊倒那个人,为族人报仇!”
安枫墨冷嗤一声:“你可知道你要面对的敌人是谁?”
红绡点点头:“奴婢知道,是当今母仪天下的皇后!”
安枫墨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打在桌面上,冷声道:“你既然知道,那你觉得仅凭你一个人的能力,真能撼动到她?只怕到时候你没能绊倒她,你就已经被啃得尸骨无存!”
红绡眼中闪烁着灼灼的恨意:“奴婢不怕!但凡有一丝希望,奴婢就要去试一试,否则等奴婢死后,无颜面对死去的族人!”
安枫墨没有回头看她,脚在迈进门槛时,他薄唇微启,冰冷的声音扬起来:“到书房等着。”
红绡做好了王爷不会搭理自己的心理准备,没想到王爷却答应了,她不禁喜出意外,连连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多谢王爷!”
安枫墨由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迈着长腿走进了屋里。
换了一身衣衫后,他叫来裴五,问他道:“夜七去了哪里?他不在府里吗?”
裴五想了一下,摇摇头道:“他好像去普修寺了。”
安枫墨俊眉微挑:“他去那里干什么?本王记得他从来不信这些东西。”
裴五挠了挠后脑勺道:“今天是普修寺大禅师法会,如法大禅师会送出一串他亲自祈福过的佛珠,据说如法大禅师佛法无边,他亲自祈福过的佛珠不仅能驱邪避煞,而且能让人心想事成,因此很多人抢着要,不过如法大禅师这佛珠只送有缘人。”
安枫墨眸光微沉:“所以你的意思是,夜七去普修寺是为了得到如法大禅师的佛珠?”
裴五点点头:“听他的意思,好像是想求来送给红绡姑娘。”
安枫墨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
红绡还没有走到书房,就被梅影给拦了下来。
梅影吊梢的柳眉一挑,一双丹凤眼犀利看着她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不知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红绡抬眸看了她一眼,容色淡淡道:“是王爷让我来书房等他。”
梅影闻言,眼底闪过一抹狐疑:“王爷让你过来的?你该不会是在唬我的吧?”
红绡走到书房门口,站定道:“梅影姑娘这话问得当真有趣,我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若是没有王爷的命令,我又怎么敢到书房这地方来?”
虽然是安枫墨让她来书房的,可书房这地方,素来是最重要的地方,没有安枫墨在里面,红绡也没打算进去,万一里面丢失了什么东西,她就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梅影跟着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道:“王爷让你过来的?我说不是吧,应该是你主动要求见王爷,我没说错吧?”
北风习习吹来,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中轻轻地颤抖着,红绡哈出一口白气道:“既然梅影姑娘已经猜到了,那又何必多此一问呢?”
梅影嘴角的嘲讽更明显了:“果然被我猜中了!不过你这女人的脸皮也真不是一般的厚,若是换成一般的人被人这么一说,早就羞得无地自容,你倒是很淡定从容!”
红绡看着天边白得耀眼的云朵,声音依然不缓不急道:“无地自容?我为什么要无地自容?梅影姑娘以为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