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儿看他没接自己的话,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叹息了一声。
老王妃知道赵灵儿是不想自己跟安枫墨吵起来,影响到接下来的谈话,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再次将怒气压下,开口道:“今天让你过来,是想跟你说说你跟灵儿两人婚礼的事情。”
安枫墨依然没有开口,仿佛老王妃说的事情跟他无关!
老王妃刚压下去的怒火又蹭蹭蹭地往上冒泡:“我将你跟灵儿两人的婚期定定在了十一月,再往后便是年关,没有什么好日子,虽然这点时间,要筹备一场婚宴是有些仓促,但以晋王府的能力,也不是什么难事!”
安枫墨嘴角的冷意更浓了,他跟辛瑟瑟的婚期是在十月,而她却将赵灵儿的婚期定在十一月,两者之间只相差了一个月,若是说她不是故意的,三岁小儿都不相信!
就是一般的人家,娶妻之后,都会隔个一年半载才来商量纳妾的事情,这是对新妇的一种尊重,在皇家里也是这样,一般娶了正妃后,会至少隔上半年,才会迎娶侧妃进门。
可老王妃却将赵灵儿这个侧妃的婚期定在一个月后,摆明着就是想给辛瑟瑟难堪!
安枫墨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脸色十分难看。
赵灵儿紧紧盯着他看,生怕他会拒绝,或者说出一些让她难堪又难过的话来,可让她意外的是,安枫墨却没有拒绝!
“儿臣知道了,若是母妃没有其他事情,儿臣这就告退!”安枫墨说着站起来,脸上又恢复到了之前面无表情的样子。
听到他这么说,老王妃显然也是十分惊讶,怔了好一会才点头道:“倒是没有其他,只是灵儿是我唯一的外甥女,你到时候可千万不能做出让她伤心的事情,知道了吗?”
“儿臣听明白母妃的话了,儿臣告退!”说完,安枫墨拱拱手就要转身离去。
听明白,不代表答应,更不代表愿意!
看到安枫墨再次将问题直接绕过去,不愿意做出一个承诺,赵灵儿的心犹如被架在火上烤一般。
“慢着!”老王妃突然开口叫住要离去的安枫墨。
安枫墨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转身拱手道:“母妃还有什么吩咐?”
老王妃朝脸色苍白的赵灵儿看去:“你之前不是说给你表哥绣了一个荷包吗?为了这荷包,你苦练了三个月的双面绣,手指头都被针头扎了不知道多少孔,如今还藏着掖着干嘛,还不赶紧拿给你表哥?”
赵灵儿也是个能人,前一刻还脸色苍白,下一刻听到老王妃额的话,脸上立即飞起两朵红云。
她将托盘放在一旁,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墨绿色的荷包,盈盈弱弱走到安枫墨面前,娇羞道:“表哥,这是灵儿帮你绣的荷包,功夫一般,还望表哥不要嫌弃!”
赵灵儿这话完全是自谦,她从小苦练刺绣,一手刺绣功夫,简直比绣庄的绣娘还要了得。
而且这双面绣岂是三个月能学会的?赵灵儿早就学会,不过为了做出一个让安枫墨刮目相看的荷包,所以才请来了一个会双面绣的绣娘,在她的指点下,绣了三个月,才绣出这么一个让自己满意的作品来!
安枫墨闻言,眉头微不可闻一蹙:“老王妃可有说为什么想见本王?”
今日的安枫墨穿了一袭月白色的锦袍,头发用玉冠束着,显得他面如冠玉,风姿卓越,只稍一眼,就能让人脸红心跳。
桑柔偷偷抬眸看王爷一眼,然后脸就红了:“老王妃没说……不过表小姐也在海棠居。”
其实这后面这一句,她是不应该说的,他们做下人的,最忌讳多嘴多舌,若是让老王妃知道她多嘴了这么一句,说不定还不知道要怎么骂她呢!
只是当时她想着八王爷那如玉般的俊容,脑子一热,话就出口了,此时也有些后悔。
听到赵灵儿也在海棠居,安枫墨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一分:“你先回去禀报,说本王换个衣服就过去。”
“是,奴婢这就去跟老王妃说。”
桑柔垂眸应道,眼角看到八王爷飘然而去的衣摆从她身旁掠过,只觉一股属于男人的味道临风吹来,桑柔心一凛,感觉身子都要酥了。
回到听风阁,安枫墨叫来了梅影,问她道:“最近老王妃和表小姐可有什么动作?”
梅影摇摇头,淡声道:“没有,老王妃和表小姐最近都在筹备婚礼的事情,其他时候,表小姐都呆在思墨轩,很少出来。”
梅影口中的婚礼,当然不是指安枫墨和辛瑟瑟两人的婚礼,而是赵灵儿嫁给安枫墨做侧妃的婚礼。
安枫墨嘴角冷然一勾,露出一个嘲讽的笑意,摆摆手道:“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继续留意她们两人,一有什么动静,随时跟本王报备!”
梅影恭敬点头:“奴婢知道。”
说完,梅影没有做任何留恋,或者依依不舍之态,转身就干净利落地走了出去。
安枫墨坐在太师椅上,嘴角还是挂着那抹嘲讽的弧度,眼底满是不屑,他虽然没拒绝这桩赐婚,可是这婚礼,谁也没有办法逼他参加!
安枫墨换了一身黑色锦袍,便朝老王妃的海棠居去了。
来到海棠居,果然看到赵灵儿站在老王妃身旁,正在服侍老王妃吃燕窝。
安枫墨走进去,拱手行礼道:“儿臣见过母妃,不知母妃叫儿臣过来,所谓何事?”
老王妃每次听到他那句“所谓何事”就来气,她是他的母妃,难道没有事情,就不能叫他过来吗?
当真是个不孝子,别人的儿子每天晨昏定省,可他呢,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人,要见他一面,还要让人去听风阁外面守株待兔!
在他眼里,可有将她这个母妃放在眼里?想到这,老王妃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赵灵儿一看老王妃的脸色,便知道她又要发脾气,连忙开口道:“姨母,表哥难得来一趟,不如让表哥坐下来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