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059 学医

楚蕾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朝楚瑟做了一个鬼脸。

她才是楚家的女儿,聪明伶俐,能弹琴能跳舞,哪里像这个猪猡似的姐姐!

而楚瑟什么都没说,她只是冷眼看着这三个人。仿佛有一把邪火充满了心头,就慢慢拽紧了拳头——医者不自医,医者不自救,只因为这世界上算不尽、道不明的不平事有那么多啊!

——你看,恶人活的很好呢,谁说苍天有眼呢?

到了晚饭时间,楚瑟照样把自己的晚饭和弟妹的对调了。

吃完了饭,她站在体重秤上称了称,居然什么都没做就瘦了两斤!

出门看电视的时候,又听到张淑琴对女儿的抱怨:“蕾蕾,你最近是不是吃多了?athilde说你长胖了,可跳芭蕾舞的人是不能发胖的哦。”

“妈妈,我真的没有多吃啊……”

楚瑟冷笑着关上了房门,张淑琴到底在饭里面下了什么药,就让她的亲生儿女自己尝尝吧!

薄家老爷子绝望之下,对儿子说:“我们薄家这主脉不能失传,你趁着身体还能活动的时候,赶紧找个人给你生下个一儿半女!”

在这种老资格的家族中,延续香火比什么都重要。

老太爷也是急得没办法了,许诺哪个女人可以为儿子生个孩子,就奖励五千万!

薄父本来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但是查出白血病之后,为了不耽误未婚妻,他就和她分手了。现在他听从了父亲的话,找个女人赶紧生个遗腹子,也没打算到未婚妻的身上。而是随便找了个医院的小护士,让小护士怀孕了。

这位借腹生子的小护士就是薄瑾亭的母亲,郦辰君。

后来过程就不多说了,郦伯母刚刚查出了怀孕了,上海骨髓中心却传来了骨髓匹配的消息。就这样,薄父得救了,但是郦伯母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打掉,八个月后,薄瑾亭健康地出生了。

薄家一看是个儿子,心想错就错吧,干脆把人家母子接过来住好了。

但没想到的是:薄父病好了以后,死活想和自己的青梅竹马未婚妻复合,而未婚妻也旧情难忘,两个人就一拍即合:把薄瑾亭的妈妈赶走了,他们两个真爱结婚吧!

反正门当户对,又是老太爷当年定下的娃娃亲,家族中也没什么人反对的。

对了,薄父的那位未婚妻不想当一个陌生孩子的妈,所以薄瑾亭最后归了他的生母养育。

几年后,薄父和他的青梅竹马又生了一个儿子,薄父当即宣布:这才是我真正的儿子。言外之意,他根本没把小护士和她的儿子当做继承人来考虑。或许在薄父看来,薄瑾亭这个儿子,薄妈妈这个妻子,只是生病以后的一场意外罢了。

这就是薄瑾亭的身世。

当年得知的时候,她就决定好好对待这个不幸的孩子了。

知道疼痛的人,知道黑暗的人,更能理解彼此心中那片阴影的存在。

可是……他们是心灵上难得的知己,却并不是适合对方的伴侣。

她的性格内向冷漠,除了医学以外的任何事儿都不感兴趣,可以连续在医院住上半年不回家。既不是个家庭型女人,也没真的把自己当个女的对待。相反的,薄瑾亭却是那种传统的理工男,需要有个顾家的女人陪伴。所以,他们根本不适合彼此,只适合做朋友。

而且这种鸿沟的存在,越是长大,将会越来越明显的。

这就是她不肯接受薄瑾亭的原因,童年已经如此复杂繁琐了,她不想还卷入什么豪门争斗。

心之所系,只有好好做个医生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楚瑟早早到了学校。

一天之计在于晨,她扔下书包,就去操场上跑了七八圈,顺便整理一下心情。

——忘掉薄瑾亭,他只是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被你救了而已。又恰好你们两重生了,凑到了一块儿,但这并不代表互相是对的人。

此为防盗章,30的比例,12小时

有人说他是因为和教导主任是亲戚,教导主任想让十中出一个清华北大的标杆,所以让自己的亲侄子进入了十中。

还有人扒出来:他是坐保时捷豪车上学的、接送的司机都是同一位、用的是德国的派克笔,穿的一身都是名牌。肯定家里特别有钱……

总之,薄瑾亭、薄瑾亭、到处都在议论着薄瑾亭,反而没人再关注楚瑟了。

但是这天,薄瑾亭刚刚踏进了班上,放下了书包。王雪诗就跑到了薄瑾亭的身边,说有什么数学题目不懂要请教,一双粉嫩的小手晃来晃去的,黄色连衣裙贴合着曼妙的身材,百褶样式的裙摆下面,露出一双白白嫩嫩的腿儿。

——周围的男生都在眼馋,看这新来的小子,真的是艳福不浅,王雪诗可是三班的班花。

但薄瑾亭根本没理会王雪诗,只蹙起了眉头:“楚瑟,你的脸怎么肿了?”

王雪诗继续厚脸皮地捧着作业:“薄同学,我这道方程题不太懂……”

薄瑾亭瞪了她一眼:“不懂去问课代表,没看到我有事吗?”

王小公主哭唧唧地走了。围观的群众全部愣住,薄瑾亭这厮够不解风情的。

没了王雪诗的干扰,薄瑾亭继续重复了他的问题。楚瑟敷衍道:“昨儿发烧挂了青霉素,今天还有点过敏。”

薄瑾亭打量了她一眼,眼神不自觉落在了她的袖口里,只见肌肤上隐隐约约有一道鲜红……楚瑟还没来得及缩回手,薄瑾亭已经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秀气好看的眉毛几乎蹙成了一团,声音也无比严肃:“这又是怎么回事?”

“开水烫的。”

被挑破的脓包留下了结痂的伤口,楚瑟不想让他看到这么丑陋的伤疤,于是努力挣扎缩回。但是薄瑾亭紧抓她的手腕不放,周围有女生看到了,都瞪大了眼睛窃窃私语。

而楚瑟也窘迫了,她瞪了他一眼:“小薄!”

薄瑾亭这才放开了她的手,楚瑟放下了袖子,掩盖了烫伤的部位。

上课的时候,薄瑾亭写了一张小纸条:【楚瑟,下课以后,我们去操场好好谈谈。】

【也好,我有一件事要拜托你。】

薄瑾亭看到这张纸条,难得露出了笑容:【你终于有事拜托我了。】

【你这么希望我拜托你吗?】

【当然,很久之前我就希望可以帮到你点什么。】

上辈子的那个薄瑾亭,真的欠了楚医生太多太多的救命之恩。

还记得,那是个倾盆大雨的天。

他的保时捷和一辆路虎相撞,送到医院的时候,人还清醒着,全身却痛的无法言喻。值班的外科女医生拿了一个听诊器放在了他的胸前,沉着冷静地报数:“血压五十、三十、血氧饱和度五十、心律一百三十……病人多处肋骨骨折,胸骨断裂,应该是心包损伤和血气胸。”

陪伴的师兄几乎哭了出来:“他会死吗?”

“通知外科手术室,患者胸腔积液严重,马上准备抽吸!”女医生又看了一眼心电图,沉声道:“护士,去药房拿强心针!”

有个小护士匆匆赶了过来:“楚医生,病人的家属马上到了,他们要求转去北京协和医院……”

女医生火了,嗓门格外大:“北京协和医院离这里一千多公里!就是飞机都要飞两个小时!两个小时这个人早就没救了……就跟家属说,转院就必死无疑,交给我们医院还有一条生路!”

胖胖的女医生看起来很和蔼,但是发起火来的时候,却格外的可爱。当时啊,他就在想:就算是死,死在这么负责的好医生手上也不太够意思。而事后的结果证明,楚医生的决定是十分正确的,再晚一步,他就坚持不住了。

后来清醒了过来,他的身上就多了一道缝合伤疤,从胸部一直延伸到小腹。主刀的女医生丝毫不避讳男女之别,每天都要来看光他的身体,说说每处伤口的愈合形势。

“楚医生,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楚瑟。”

从那天开始,他就希望自己可以报答这个可爱的女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