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带回来给外公看看

欧阳敬亭看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火气更大,“来我书房!”

整个别墅,陆轻晚最怕外公的书房,小时候不肯读书学习,或者犯了错,外公就把她拎到书房。

不是挨训就是挨打,要么就是让她面壁思过。

她小时候顽劣的狠,不像陆亦琛那么识趣,犯了错也打死不服软,硬扛着不屈服,那会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骨气。

呸!什么骨气,那是傻气,竟然不懂识时务者为俊杰。

因为她没少挨打,尤其是练字那会儿,不管外公用什么办法,她就是不听。

后悔死了。

她眼珠子骨碌碌的打转,小小的狐狸,双手在身前规矩放好。

欧阳敬亭咔哒锁了门,坐好后盯着她看,“没什么要说的?”

“外公你身体好了啊?更帅了!外公你是逆生长哦!”

欧阳敬亭气的吹胡子,“不让你说这个!我问你,当年你去了美国,都干了什么?”

陆轻晚迅速权衡了一下利弊,她是直接坦白还是循循善诱呢?

不过,老爷子没给她做选择的机会,他单刀直入审问,“电影里面的小孩子,是谁?”

果然是为了那件事。

陆轻晚舔舔嘴角,低头谄媚,“外公觉得他长得可爱吗?好看不?”

欧阳敬亭一记冷眼扫过去,“别打岔!”

“外公你火眼金睛,都看出来了还问我?除了拥有四分之一欧阳家族的血统,哪儿生的出那么可爱聪明的宝贝?所以外公你觉得他是谁?”

陆轻晚只觉得办公室春寒料峭,脊椎自上面灌下来一盆寒冰,她慢慢绷直了身子,不敢直视外公眼睛里的怒火。

那盆怒火,一点点自己熄灭,余烬袅袅,露出了老人家的慈悲和睿智。

陆轻晚不敢吱声,小心翼翼观察他的动作,外公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吗?

都怪她……

“他叫什么名字?”

欧阳敬亭看出来那是自家的孩子,但亲口证实了真相,还是冲击到了他的内心,所以他缓了缓才开口。

那孩子是他们家的,他着实欣慰,没想到能活着看到孙子辈的生子,人生又少了一件憾事。

“他叫neil,只有英文名字,还没有中文名,他在美国出生,也在美国长大,拿到了美国绿卡。”陆轻晚半点不敢避讳,他问一句,她就赶紧和盘托出。

老爷子闷闷的嗯了声,他枯瘦的手按着腿,收缩两下,“那孩子在哪儿?带回来给我看看。”

陆轻晚纳闷的是,外公怎么不问问孩子的父亲呢?

“他在美国,要不,我改天再接他来拜访您?”陆轻晚处处陪着小心,生怕外公抄出戒尺打她手心。

她是被打怕了的。

欧阳敬亭闷哼着,也没强求,嘴角嗫嚅几下,似乎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问,“你有这孩子,程墨安那小子知道吗?”

夕阳的橘色光芒洒落在公馆上方,落地窗的窗纱成了橘红色,金秋时分的桂花树,正热切的飘香十里,满城的风景全在花香中被冲淡。

但有人全无欣赏的心情。

欧阳敬亭一颗棋子拿起来,放下,又拿起来,啜了两口茶水,板着脸道,“这是什么棋局?”

冯伯臣笑嘿嘿的道,“老哥,今天的第三局了啊,你连着输了两局,这次我觉得你还是放弃吧?你啊,心思不在棋盘上。”

欧阳敬亭迟疑半晌,还是拿不定主意,今天他的确心不在焉,竟然输给了老友,“你等等。”

冯伯臣好脾气的笑笑,吸了吸茶壶嘴儿,“老哥,你现在腹背受敌,怎么下都是个死。”

“那就选个痛快的死法,早点死,早点超生。”欧阳敬亭近来心情不大好,说话带着火药味儿,连多年的老友都呛。

冯伯臣将棋子丢回罐子,搓搓手笑道,“既然横竖都是死,认输多好,何必搞得死伤一片呢?”

欧阳敬亭轻叹长气,“那孩子,你也看到了吧?”

冯伯臣一脸“我就知道你有事儿居然还不直接说”,看懂了老友的心思,他慢慢分析,“从长相看,的确跟晚晚像,跟小琛小时候像,差不离就是晚晚的孩子,再不然,是小琛的?”

“胡说!小琛才二十!”欧阳敬亭丢下棋子,怼回老友的调侃。

冯伯臣拍自己的大腿,“哎呦,是啊!这么说孩子的确是晚晚的咯?这孩子看着机灵聪明,长得更是没话说,是陆家的血脉,演你演的像啊,骨子里就是一家人,叫人怪稀罕呢!”

外人或许看不太出来,毕竟女大十八变,可看着陆轻晚姐弟俩长大的两个老人家,几乎在看到画面的那一刻,就明白了个中因由。

他若不是陆轻晚的孩子,反而蹊跷。

欧阳敬亭可没老朋友这么大的心,他脸已经绿了,“当年晚晚带着孩子出国,没想到真……哎!”

“既然如此,你不如认下孩子,横竖是自己家的骨肉,只是孩子的父亲,你得问问清楚。”冯伯臣顺顺胡须,仔细观察老哥的反应,看来是动气了。

欧阳敬亭沉重的哼道,“被我知道那家伙,我打断他的腿!混账东西!”

“爷爷……你要打断谁的腿?”

欧阳清清下楼来,恰好听到爷爷放大音量的一句话,心高高的提起来,以为他说的是张晨。

“清清来了。”冯伯臣笑笑,憨厚的模样。

看这情景,他只怕不适合待了。

欧阳清清心情太差,没回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她哭的太凶,两眼红肿的像桃子,脸也浮肿了,两颊高凸,水肿加上睡眠不足,皮肤质量更是不敢恭维,而且她没有化妆,身上还是昨天的居家服,整个人萧条狼狈的不像千金之躯。

欧阳敬亭看到她这番情景,心里有气,也有疼,但儿孙的感情他不好插手,只能作为长辈稍作调解,“没事多出去走走,逛逛,想买什么东西,爷爷给你报销。”

欧阳清清吸吸鼻子,眼泪又要夺眶而出,“爷爷,我不要出去!现在大家都知道我被骗了,都说我是傻子,被耍了还帮人家数钱,我怎么出去?我哪儿有脸出去?”

说着说着,她嗓音加大,涕泗横流,好不容易才止住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全出来了,比刚才更旺盛。

这几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里以泪洗面,砸了房间里的所有易碎品,佣人被她骂了个遍。

虽然失恋了难免心疼,但她的反应实在令人失望。

欧阳敬亭蹙紧眉头,手掌在空中虚挥了一下,“好了好了,别哭了,年轻时候,多经历一点事,也没什么不好,以后就知道怎么看人了。”

欧阳清清哪里肯听他的大道理,伏在沙发上呜呜呜嚎啕,“爷爷,我好难过,他骗我,他竟然骗我!他竟然没把我放在眼里,他当我是什么了?!”

心里憋闷难受,可她又不敢说出实话,只能用眼泪和哭泣换取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