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的本事,偷偷潜伏在尼姑庵某个禅房睡几晚上不会被人发现。
……
“陆小姐,他来了,就在山上。”
陆轻晚剪断线头,将衣服折叠好,收工。
“非常好,我猜你刚才出现的时候,他看傻了!”陆轻晚乐。
“这个……没注意。”
“不要谦虚啦,你的颜值我晓得,你继续盯着他,事成之后我会重谢。”
“陆小姐客气。”
西河……咱们接着玩儿。
陆轻晚扯高唇线,笑的流光溢彩。
然后,她拨通了陆亦琛的号码。
被赶出别墅,陆亦琛当然很郁闷,五星级酒店再好,比不上别墅宽敞舒适地盘大,他不开心了。
电话第二次响起,陆亦琛歪头瞥一眼,双手继续飞快的敲打键盘,一串串的英文弹出去,对方快速回复,他在瑞士的公司,即将开启新的路途,陆亦琛暂时没心情管老姐的破事。
第三次铃声顽强不屈,陆亦琛暴躁了,肩膀夹电话,张口就怼,“干嘛?”
“哟,小伙子你怨念很深?不欢迎你姐?”陆轻晚拎着几个购物袋,钻进驾驶席。
“我不欢迎,你走吗?”
“当然不!不过姐有个好消息。”
“你会有好消息?”
陆轻晚啐他,“爱听不听,不听后悔死你。”
“行,说吧。”陆亦琛发完工作要求,切换了文档,满屏空白的word,顶端写着“chapter58”。
回车,首行空了两个字符,陆亦琛开始敲打正文。
“你的行踪被外公知道了。”陆轻晚故意夸张的吓唬他。
果真,啪嗒的键盘暂停了一下。
“外公知道了?”陆亦琛自问,他很小心。
“对,外公让你麻溜的滚回去觐见他,晚了你后果自负,以你姐姐我行走江湖多年的经验,外公八成对你了如指掌,你最好坦白从宽,有一说一,别骗他,别惹他生气,择日不如撞日,你晚上回去吧,完事儿了给我个电话。”
陆轻晚说的云淡风轻,可陆亦琛心中压着巨石,外公见他,他其实不敢。
“姐,你说,外公是不是准备把家产全都给我?这么多钱,你说我该怎么花?”
“我呸!你知道外公给我多少钱吗?说出来吓死你!”陆轻晚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奔驰箭羽般飞向前方。
陆亦琛整理好的思路,就这么断了,半个字也敲不出来,明明所有的情节都在指尖,可脑袋里飞蜂嗡鸣,他再也没半点激情。
啪嗒,将电脑合上,“多少?”
“一块!”
“一块地皮?”陆亦琛双眼放空,回忆在倒带,胸腔和鼻息共鸣着,紧张涌至头颅。
“一块钱!”
“卧槽!”
西河哼哧哼哧的爬上小普陀山,山并不高,海拔只有一千多米,以西河的体能,压根算什么,他心疼的是门票费。
一个小小的破景区,成人票竟然要一百五,一百五可以买多少包泡面,桶装的也够吃一个月了,心好痛。
站在山顶上,整座滨城尽收眼底,繁华与自然一览无余,别有一番美艳,西河没什么审美情趣,但今时今日,竟然心情十分舒爽。
伸了个懒腰,沐浴着骄阳微风,一股旷达感由心底爬上眉峰,西河由衷感慨,“一百五十块,花的也没那么亏,回头采摘点山上的野果蔬菜,蹭一顿素斋,大概就能回本吧?”
白云观是重要的景区,许多攀登小普陀山的人就是为了欣赏尼姑庵的风采,顺便看看姿色美艳、不施粉黛的小沙弥,若说美女,沙弥无疑是另类且诱人的。
有了宗教色彩的覆庇,言谈举止带着深深的佛门韵味,天生的羞怯和佛门圣地的光照,远胜过都市烟柳之地的脂粉俗气,无数影视作品,都会这类身份有特殊的癖好,不惜浓墨重彩大谈禁忌之爱。
西河脑袋里闪现了几个不太适合跟未成年谈及的电影,不禁后背激灵灵的抖了抖,鸡皮疙瘩扑簌簌往下撒。
“小丸子啊小丸子,你的吸引力已经很大了,我们老板对你这么用心,专门给你研制毒药,发明最新科技的监视仪器,还大老远到中国看望你,制服、诱惑也就算了,你竟然玩儿高端紧致夸信仰的游戏,我祝福你。”
心里如此吐槽,其实西河并不相信陆轻晚会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保不齐又是坑爹的把戏,遂多留个几个心眼儿。
尼姑庵格局并不大,白墙黑瓦,绿树成荫,两进式的院子错落有致,正门有很多游客,烧香磕头的,许愿捐香油钱的,大声嚷嚷着拍照的,男女老少黑压压的一片。
西河从右边角门进去,过了第一道院子,直达后院再出去,是尼姑们居住的地方,不对外开往,进了半圆的拱门,外面的喧嚣杂乱便被隔绝在了耳边。
里面的环境清幽阴凉,厢房外种了几株高大的紫薇花,深粉色的紫薇花与绿叶掩映相贴,风吹过就露出大片的红艳,花瓣娇艳玲珑,绿叶葳蕤葱郁,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羞赧可爱。
西河被自己给吓住了。
他他他……他在干什么?他竟然在欣赏一株花!花!!
猛摇几下脑袋,西河不让自己沉湎在不该有的情绪中,故意粗鲁的哐当踏步,高大的身躯在清瘦的院子里,显得威猛又突兀,他一个人的阳刚之气,好像驱散了整个尼姑庵的阴柔。
对,就是这里,手机信号最强,位置最近。
西河隔着实木雕花方格窗子往里看,依稀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背影的主人面朝厢房正中的壁画跪坐,双膝下面有个蒲草团,团子上铺散开她浅灰色的裟衣,看她纤瘦却婉约的身形,再看那一头还没剪去的长发,西河私以为,此人就是陆轻晚。
“来真的?!!”
西河喃喃自语,满心不相信,又满心的惊诧。
“喂,小丸子!别闹了,赶紧出来,我看见你了。”
西河抱臂,靠着门框,运动鞋有一下没一下的踢打门槛,门槛很高,目测有十五公分,上面磨损了深深的一层,好像被踩了几百年。
他不说话倒还没动静,听到他的声音,里面的木鱼咚咚咚敲打起来。
西河被木鱼声震的头发紧绷绷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小丸子,别玩儿了,你不可能当尼姑,有什么想不通的跟我说,除了钱,别的我可以帮你。”
他说完,里面依然无应答,只有咚咚咚的木鱼在顽强而优雅的打拍子,厢房阒静安然,外面有太阳的强光,依然给人冷清森凉的感觉,西河被木鱼声敲的浑身起包,头发也跟着发麻。
“别敲了!你把那玩意儿给我放下,信不信我一脚踹烂门!”
他抬腿要踹门,突然听到山上撞钟的声音,沉闷庄严的“咚、咚、咚”三下,敲的很慢、很庄重,一瞬间把整个山头都包裹了。
西河默默地放下脚,不管有没有信仰,寺庙之类的地方,还是尊重点比较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不看僧面,我看佛面,今天咱们不动粗,你老老实实的出来,有事说事,怎么样?”
西河贴门缝,望了望虔诚敲木鱼的“陆轻晚”,里头的人竟然安稳不动,压根没听到他说什么。
“施主,请问你找谁?”
一道清雅爽亮的疑问,吸引了西河的注意力,他心情正不痛快,扭头就没好气的回,“里面那个家伙,你让她出来!”
岂料这么喊完,西河神情诡异的变了。
眼前这个……这个女人,怎么……怎么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