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牛仔裤口袋里那张百元票子。
叶知秋悲壮的摇摇头,“不好意思施主,你命中注定有此劫难,祝你渡劫成功,羽化成仙。”
陆轻晚想哭。
京都,某地广人稀的山脚别墅。
别墅很大,但内部接近毛坯,大厅摆放了沙发、桌子、茶具。
正中的长沙发正中,坐着一个浑身黑色衣服的男人,玄色衣袍包裹他紧致的身材,偏瘦,但并不孱弱,戴着真皮手套的手,捏了一只白色的骨瓷杯子,将杯子送到了刀削般的薄唇边。
饮血的动作,缓慢到窒息。
但他并未饮用,而是懒洋洋的丢下杯子,单手撑高下巴,隔着墨镜看大厅内跪地的十个人。
良久,他手指敲着沙发伴奏,“毁了?”
极慢的语速,轻的若尘沙。
下面的人瑟瑟发抖,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西河也默默的吞了吞寒气,“老板……”
周公子立起一根手指堵住了唇,示意他闭嘴。
西河乖乖闭嘴了。
“问你们话呢,系统被轰炸了?”
下面的人不敢不答,不答估计舌头要保不住,右边一人怯怯道,“是……我们遇到的人太强……”
“这么说,是你们太弱?既然这么弱,留着干什么?”
他努努下巴,有点不满意他们的回答,“西河,匕首呢?”
西河意识到他要干什么,有点虚,“老板,对手太强大不是他们的错,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吧,他们可以再重建个系统。”
周公子懒懒的讥笑,“再被人家摧毁?”
西河:“……”好像对哦。
周公子不耐烦的摆摆手,“他们几个的手都是废物,帮我剁了。”
剁了?十个人的手全部剁了吗?
西河在中国生活久了,远离血腥环境,表示不愿意见血光之灾,“老板,血光不吉利啊!您今年不是要迎娶小丸子吗?中国人说,新婚当年不宜杀生,对……夫妻生活不好。”
周公子迟疑了片刻,撇撇嘴,似乎挺为难,“夫妻……生活?哦……这样,那就用不见血的办法,敲断他们的骨节。”
靠!!!
西河灵机一动,“老板,小丸子说要与人为善,积德行善可以繁衍子嗣,多生优生!小丸子很喜欢孩子啊,说不定想生十个八个!”
周公子缓缓抬起了头,头好像沉的需要直升飞机来拉,“唔……这样啊,帮我联系她。”
西河藏起来匕首,换成了手机,“我跟她说什么啊?”
“唔……就说,我想跟她生孩子吧,生十个八个。”
——
预感大事情要发生了……
女人就是耽误事儿!
被白若夕牵绊的功夫,“程墨安”已经上了车,而且非常潇洒的离开了影视城,很快连车屁股都看不到。
陆轻晚敛起愤然的黑眸,看了眼被她抓的手臂,“松开。”
白若夕有些怔忪,她的眼神何以如此犀利尖锐?被她看到的地方好像在隐隐作痛。
“回答我的问题,你刚才真看到程墨安在这里?”白若夕并没有在人群里找到程墨安的踪影,那群人是天虹的高管,她全都认识。
陆轻晚把双臂环胸,罩杯明显比白若夕的大,她平时习惯昂首挺胸,所以更挺拔,“遗憾啊?没看到自己的情人不开心了?错过这个村没有这个店!”
“呵呵!”
白若夕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手指还特意指向了车子离开的方向,“你确定你刚才看到的人就是程墨安?绝世集团的总裁兼董事长?”
陆轻晚心说你是不是有病,多简单的问题还反复问!
“昂!”
她懒散的应了一个字,实在不愿意搭理她。
白若夕再度发笑,“哈哈……”她开始笑的很委婉内敛,后来再也控制不住,笑的越发夸张,“哈哈哈哈!陆轻晚……你真是……厉害!程墨安……哈哈!”
她笑实在浮夸,跟个疯子似的,陆轻晚想跟她保持距离,“我说……你笑的矜持点行吗白大小姐,这么多人呢!”
什么名流千金,什么豪门名媛,看看这德行!
白若夕笑的眼泪溢出来,她擦了擦眼睛,还是想爆笑,“陆轻晚,从今天开始,我真的要重新认识你了,或许咱们压根不是敌人,还可以做朋友。”
白若夕重新整理好妆容,又成了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
陆轻晚柳眉往两边扯了扯,“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白若夕翘了翘嘴角,无懈可击的笑容绝对符合宴会标准,“你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我对你刮目相看,呵呵!”
神经病!
“到底想说什么?说完了赶紧走人,别影响我工作!”陆轻晚选择忽略她车上的口子,她不记得刚才蹭到她的车,想讹诈她吧?
白若夕不急不躁的回头追上她的后脑勺,“突然……有点同情你,哦,心疼你。”
陆轻晚认为她脑子不正常,不想跟她磨叽,“白若夕,其实我更想同情你,心疼你,你这么讨厌我,你说……要是以后你得恭恭敬敬叫我嫂子,是不是挺扎心哦?”
白若夕得意洋洋的笑容顷刻淡了,“你……”
陆轻晚手指点臂膀,“孟西洲……是你哥哥吧?虽然他们压根不打算认你。”
白若夕瞳仁渐渐放大……
陆轻晚长辈安慰晚辈般,拍拍她的肩膀,“你哥哥苦心追求我,简直感天动地啊,还承诺我以后当孟家少奶奶,说不定我一时心软会答应哦!孟家那么多钱,我可着劲儿也花不完啊!”
白若夕的笑容凝聚在眼角,“孟西洲跟你求婚了?”
“那倒没有!求婚……呵呵,我陆轻晚的求婚典礼,怎么着也要声动四海八荒!不过想想以后可当你嫂子,也挺爽呢!”
陆轻晚弯弯大眼,欣赏白若夕渐黑的脸。
白若夕怔在当场,等到她的话尘埃落定,也没能找到回击的语句。
陆轻晚大摇大摆的走去了片场,却不得不琢磨白若夕刚才的表情和语气。
他就是程墨安?
为什么白若夕的语气那么嘲讽?那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