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晚比了比,镜子里白若夕的脸放大好几倍,五官扭曲,鼻孔朝天很滑稽,“喏,这个给她最好了!让程夫人拿着放大镜好好观察一下未来的儿媳妇,不要错把白莲花儿当宝贝。”
白若夕手里被塞入放大镜,两眼愤怒的呼之欲出,切齿嘶吼,“小贱人!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你说人话。”
陆轻晚一把扼住她纤细的手腕,看起来没用力气,其实足够她疼的脊背冒汗,“跟人说人话,但是跟你呢……说人话有点浪费哦!”
费老板十分厚道的当自己是聋子和瞎子,沉默的研究折扇,战场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
白若夕气的花枝乱颤,头发梢都在肆意摇摆,“你……”
“白小姐,人生那么短,我不犯贱谁犯贱?你说得对,我就是贱人,我开心我乐意我舒服啊!”陆轻晚甩开她的手腕,呵呵,够她疼三天。
白若夕高跟鞋咔哒往回晃一步,险些撞上门,青灰色的嘴唇再无血色,“你……没教养的东西!”
呵呵,不会骂人就不要骂,憋半天都憋不出新鲜的内容。
陆轻晚环胸,“哦……那你是什么呢?有教养的东西?厉害了,这年头东西都有教养的?要给你鼓掌吗?”
白若夕的脸彻底黑了,咬牙切齿之后,没能找到反驳的话,“你……”
陆轻晚嘿嘿笑,“我是没教养啊,所以下次见到我躲着走,我光脚不怕你穿鞋,你不是早就知道?”
白若夕的面色彻底毁了,“……”
陆轻晚看她气的嘴唇都在发抖,耸肩道,“白若夕,我不是你妈,不会惯着你!”
最终,白若夕什么也没买,愤怒的甩门而去。
陆轻晚嘘一口气,拍了拍小手儿,回头发现老板正意味深长的看她。
“嘿嘿,谢谢老板哈!请问鉴定要多少钱啊?”
“姑娘,你得理不饶人的本事挺大。”
“你刚才看到了,不是我挑事儿,对吧?”陆轻晚笑嘻嘻的辩解,其实心里也挺虚的,为毛她看到白若夕就像斗法呢?
白若夕其实也没怎么着她?
费老板但笑不语,而是扭头对着身后的雕花木门道,“二少,选到你喜欢的东西了吗?”
陆轻晚囧了囧,“这后面还有人?”
费老板顺顺胡须,“当然有人。”
语气很骄傲。
说话间,雕花木门被移到左边,走出来一道挺拔又高大的墨蓝色身影,随之而来是熟悉又雅致的龙涎香。
程墨安手中提着黑色的木匣子,他一出来,所有的光线都凝聚在眉宇和唇瓣,光华耀眼!
陆轻晚尴尬的要钻地洞,小脸儿拧巴,手指头不自在的往口袋里缩,“你……”
“买这个?”
费老板精于识人看事的眼睛微微眯合,几十年沉淀的睿智看似不经意,实则每一次审视都带着侦探。
“这个镯子成色好,纯度也高,几乎找不到瑕疵,我看过那么多翡翠,没见过这么纯净的,要是我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冰糯种翡翠,比玻璃种的色泽好!”
陆轻晚在柜台后面斜了斜小嘴儿,白若夕果然是豪门大户出来的女人,说话头头是道,貌似很专业。
被她这么一说,貌似孟西洲那货送的礼物还不错啊。
费老板听的不住点头,拿走她手里的镯子,仔细的摩挲、观察,“冰糯种倒是不假,但这个镯子不卖。”
白若夕霎时瞪圆了眼睛,她好不容易才遇到一见钟情的礼物,居然不卖?
“为什么?是价格还是别的?价格方面你可以放心,我一定给到让你满意的价钱,费叔叔,咱们合作几年了,我让您失望过吗?”
家里的长辈、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每年送礼物都要花掉几千万,白若夕店里的常客之一,要不怎么和店主这么熟呢?
但是这一次费老板并不买账,而是继续啧啧称赞,“好东西,老祖宗留下来的果然是好东西。”
白若夕抽出一张金色银行卡,“费叔叔,买宝石玉器讲究眼缘,我看上这个镯子了,你开价吧。”
费老板撘眼看了下窝在马扎上不说话只笑的丫头,“白小姐,乾隆年间的翡翠,你说我应该开什么价?”
什么?!!
陆轻晚明眸霎时染上了厚厚的震撼,瞳仁放大,里面倒映出店铺的天花板,呆呆的望着老板,想要分辨他到底不是骗子。
白若夕的反应没那么大,但乾隆年间四个字还是在她心里敲了个一鼓,“费叔叔,咱们都是熟人了,您卖我个人情吧。”
陆轻晚脑袋里嗖嗖计算着镯子的价格,百万?千万?妈呀,她不是要发财了!
“镯子是客人的东西,我可卖不了,你看看别的吧。”费老板珍宝般将镯子收起来,小心放入盒子,别说卖了,他自己都想私藏。
“哪个客人?你帮我联系他,我跟他谈,拜托了费叔叔,我诚意想买的,拜托。”白若夕双手合十一再恳求,不买下这份礼物,只怕她走遍滨城都没有看得上眼的。
只要买到让程墨安的母亲心动的礼物,一定会提升好感度,让程墨安也看到她的诚意,那么,她将在程家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这次美国之行,她必须有突破性进展!
陆轻晚慢悠悠的站起,手扶玻璃台,笑眯眯的看她,“白若夕,你就这么想买?”
“你怎么在这里?”白若夕看到陆轻晚就浑身不舒服,尤其是自己不顺的时候。
“我要是不来,你能看到这么好的镯子吗?按理说,你得谢谢我哦!”陆轻晚把木盒抱手里,轻轻的一晃。
费老板的心肝儿要被她晃颤了!你可别给晃碎了啊!
白若夕冷嗤,不屑一顾的眼神外加鄙夷和讥讽,“陆轻晚,你吹牛注意分寸?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就你……呵呵,你这辈子都买不起。”
“既然有人送,为什么还要买?”陆轻晚精明的狐狸眼闪闪灵动,粉色唇瓣傲娇的上扬,坐等白若夕发飙。
白若夕目光再无刚才的讨好和恳请,看向陆轻晚时只剩下了森寒的敌意,“不可能,乾隆时期的镯子至少价值千万,会有人送你?呵呵,骗的?还是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