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奴婢也想留下来,可是奴婢还得去帮助皇帝陛下批奏章,陛下太辛苦,奴婢得去帮助他。”
“兄长一把年纪了还要姐姐帮,可是衰极了……”
“呸呸呸!殿下休要混说,待到殿下长大,琬儿也会如此帮助殿下您的。”琬儿的眼睛亮闪闪,像夜空的繁星,让李韧喜爱极了。
“那好!咱就说定了,也别等韧长大,就现在起!姐姐每日抽两个时辰帮助韧,两个时辰帮助陛下,谁也不偏帮,可好?”李韧胖乎乎的脸上都是期待,像一只邀宠的小狗。
琬儿乐了,她忍不住伸出自己白腻的手摸着李韧细滑的脸,笑得粉腮娇艳似桃花。
你这孩子……叫人说你什么好……
酥手滑腻,李韧闻到一股香甜的梨花味。琬儿姐姐盘着双螺髻,头上没有珠钗,却只有怒放的牡丹,衬得她的脸庞如娇花般迷人。她的声音如玉珠落盘,清洌洌比酪樱桃还甘甜。
李韧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人,她凤冠霞帔,高贵典雅,可是母亲总是过于严肃,她喜爱用自己那凛冽的气势压迫旁人,让人惧怕。不像琬儿姐姐,就像屋角随意长出的杜鹃花,闻得到甜美的香气,看得见花蕊间的晨露,让人看得见摸得着,可以拥抱,可以摘取。
李韧开心极了,他望着苏琬儿眉间那勾魂摄魄的花钿傻笑。
琬儿起身,她要去替李韧准备晚膳,起身那一霎那,她那鼓胀的胸口扫过李韧的额间。让这孩子想起了他多年未曾亲近过的母亲的怀抱,李韧好想一头狠狠扎进这个柔软馨香的胸脯,再也不起来。他激动万分,以至于眼睛里都泛上了泪水。李韧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琬儿摇曳款摆离去的背影。
“殿下等着奴婢,奴婢一会就就回来……”
空气中飘来那鹂莺婉转的声音,柔软,又甜蜜。
李韧心中是满胀的激动,他狠狠点点头,在心里默默回答:
嗯嗯,韧儿等着你。
随着惠帝的病日益沉疴,吕后也在越来越急迫地壮大自己的力量,因为她知道,惠帝的死亡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就算她最后不得不退居二线,做一个后宫的太后,她也希望自己是一个强有力的太后。
吕后开始大肆培植自己的势力,除了她自己的大侄子吕吉山,另一个最典型的,便是苏琬儿。
经过太子李肇谋逆一案,苏琬儿的表现让吕后非常满意。她非常清楚李肇之于苏琬儿有什么样的意义,于是在她最后决定动手之前,遣了琬儿去太子府送书。她虽不清楚李肇寝宫内的细节,但是她的宫人有说过,李肇与苏琬儿有过激烈的争吵,并且苏琬儿明显是想劝李肇服从吕后的安排的。
苏琬儿是自己的坚定拥扈者,吕后这样对苏琬儿下了判词,于是她将苏琬儿越来越多的带到朝堂之上。这种“带”,不是将她做背景板的那种“带”,而是赋予了她一个新的重要的职务:负责诏书制定的女侍中。
诏书制定并不是提起御笔就往纸上写字如此简单,它是一份十分重要的工作,类似于咱们如今的中央办公厅主任,一个不小心是能进常委的。不过彼时没有常委,但苏琬儿与自己的父亲苏敬贤一样,都凭借自己不凡的才学,先后走到了最高统治者的身边,此时的苏琬儿二十岁。
苏琬儿自此开始,正式的“再度”走上了舞台。她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终于,在斩灭她自己心中的情丝后,苏琬儿的人生重新开始走上正轨了!
与苏琬儿预计的一样,是年冬天,惠帝驾崩。
吕后秘不发丧,对吕后而言,李砚即位并不是穿上龙袍直接往龙椅上一坐那么简单,她需要腾出手来为皇权的交接做好准备。
吕后在四天时间内将自己选定的各大官员塞入三省六部之中,裁撤原李氏一派将官多达数百人,调整内廷禁军,调换禁军统领。待吕后处理完自己的事务后,惠帝已然去世四日,还好时至冬季,惠帝尸身尚且完好。吕后长舒一口气,昭告天下,惠帝驾崩,举行国丧,太子李砚即位,改年号为永昌。
忙完这一切都是吕后果真退到了后宫,做起了太后,惠帝驾崩,作为皇后的她已经再无任何理由待在朝堂上处理那些原本应该是男人处理的事情。虽然她是万般的不情愿,再无所畏惧的她也不敢贸然挑战天下人的悠悠之口。
吕后有着强大的内心,她不仅没有阻碍儿子李砚的即位,还多方周全,积极促进新帝登基大典尽快举行,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除此之外,李砚柔顺、平庸,他没有李肇的锋芒,更没有李肇的野心,李砚对她来说,是无害的,吕后对把江山交给自己的二儿子非常放心。
苏琬儿默默地看着吕后在自家丈夫死后,有条不紊地完成了这一系列的大事,心中感叹,这女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如此神思敏捷,胸有丘壑,她的儿子们干不过她实属正常。从江山社稷繁荣昌盛角度来看,或许由吕后自己来掌舵这个国家,是真的更为妥当一些,试问如今的皇室男子当中,有谁的胸怀与气魄能比得过这个年逾四十的巾帼女子呢?
李砚完全没有执政的经验,披上龙袍的他在经历了初期的兴奋与自豪后,很快便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面对每日里群臣提出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奏章,他不知所措,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对付!
好在,他的母亲为他留下了一个长袖善舞的侍中大人。
可是侍中大人不仅需要辅佐李砚,还需要照顾吕后的小儿子李韧。